眼前迷蒙,我却是凝视仓麟,相让视线焦距,又问了句:“为什么是魔少将?你认识他?”还未等仓麟回答我,我只觉眼前乍得一黑,身体不由的抖索起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跑出了体外,不由吐出一口血来。
我只感觉眼前被一层雾给蒙住,看不清仓麟的脸了,只感觉到耳边传来一股暖流,仓麟的声音轻而柔,道:“你活的如此无忧无虑,这是我与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但眼下看来,你的确被牵扯其中了。”他擦掉我脸上的血迹,
“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你受伤,这是我们说好的。”然后,我看见有一道白光朝眼前找了过来,异常刺眼,白光之中,那身白影消失不见,而又是在那道刺眼的白光之中,我浑然不觉的睡了过去。
却是,仍不安稳。梦中的景象又是清楚的提醒我自己,即使在这不实的虚幻之中,而真相就定定的摆在那里,一切历历在目。
梦中,我站在墙角的拐弯处,晕晕乎乎的望着那布着狞笑的奔叔,看着他不在慈和的双目眨了一眨,又是时明时灭。
这一切,我必须要奔叔亲自对我说清楚。我挣扎着起身,吃力的打开了紧闭的门,门被打开时,呼啸着吹进一道寒风。
我望着眼前白雪皑皑的一片,不知方才那场噩梦,又是带走了多少时间。
四周好似被野火肆虐过,草地已成了焦灼的一片。主营那头,亮起的不再是明亮的篝火,而是肆意燃烧着的赤炎,热气翻涌着,而眼前的这条路旁,已是布满数之不尽的残尸。
这场内战,真的到了结尾吗?我抬头望了眼当空那猩红色的妖星。进入主营的这条路上,无人阻拦,只是踏着残余的尸体,寻觅着奔叔的踪影,许是,在这紧要关头,一决雌雄的时刻——中途,有几只残手乍得盘上了我的脚踝,又是虚弱的支吾出几字几句。
踏人了弥漫的硝烟,拨开了凌乱的迷雾,终是,在前方被毁成一半的营帐之内,透过朦胧的白雾,望见了两名站立着的身躯。
我屏息向前走进,每一步都很沉重,却是不得不去揭开一切的谜。火光一片的四周,零散着被烧尽与正在燃烧的册子,烛台倒在了几案上,上头的白色蜡烛溶成另一番的形状,又是被周围正在燃烧的火焰照成了大红色。
屋外,响起了一阵反抗的声音,却又是在忽高忽低声中逐渐消散。啸风而过,牵引着蠢蠢欲动的火光,乍得照的营中通亮,却是在这短暂的光亮之中,我的脚边,竟躺着两名我不愿看到的面孔。
变迁的生活犹如散沙,盘旋四周终不能安稳,残忍,带走的是实体是生命,带不走的是坚定的意愿,爱,不会随着生离死别消散。
我望着玄一已然冰凉的身体,望着与他双手紧握的小语,内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悲凉。
万古陈往还,百代劳起伏。到底究竟,是他们输了吗。我捂着胸口,沉痛的将头抬了起来。
面前正对着我的,正是奔叔。待我越发走进,却是发觉奔叔的眼睛已是布着满满的血丝,已是红了一片,他呆滞的瞪视着我,喉中发出几声嘶哑的**,他的脖子,此刻正牢牢的被我眼前正背对着我的魔抓住。
我止住了步子,呆呆的望着眼前。杳郁的黑影,如同那头魔的背影,在火光照射下的黑袍成了渊沉的血色。
火光一闪一现,这次,照亮了黑影腰头悬挂着的一块黑玉,如同黑袍,成了暗红的血色。
世上有许多可以快乐的事,却不知道伤心的事远远不止想象中的那么丁点,真的是我活的太直率,还是——只是我所遇非人,才使得我感觉这世界对我来说已然太过于混杂。
我感觉喉咙可的发焦,仍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用如同往日在园林时的口吻,唤了一声:“阿四。”一声爆裂在耳边传开,我看见奔叔手中的银铃乍得崩裂碎开,里头满载着的银光泛滥而起,却又如同落入地面的雪花快速的消失不见。
然后,一道冲击,一阵轰响,一张狰狞的笑脸,淹没在火光茫茫中。
“奔叔!”——有时一些还未倾吐出的东西,未得到答案便望见了绝望,只引得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而有已是时心知肚明的事,等不到一气呵成的回答,却偏偏不肯投进那真实中去。
直至——那一声沉稳的、温和的、熟悉的
“银铃”,绞碎了我心中强加给自己的诸多假托的理由。
“你是魔少将。”我说的怔怔,带着满心的哀伤。他脸上布着片片血色,许是里头,也有奔叔的血,他不说话,满眼郑重的朝我走来。
“你残害了多少无辜?”我凝重的凝视着他,向后退了几步,不停摇晃着脑袋,又是哀愁亦是不愿接受此番事实,我望着他,眉头紧紧的皱着,疑惑不解之中更多的是质问,
“我们相识这么久,为什么你一点都没与我说过?为什么在我面前一副和善却是双手沾上这么多的鲜血?为什么你要杀死奔叔?为什么。。。”更多的质问,也化解不了此刻的心结,再也敞不开我本做好的决定。
然后,我压低了声线,垂首对他说:“为什么你是魔少将。”你可知道,在这之前,我已经想好要嫁给你的,嫁给被我救下的阿四,嫁给一直待我柔情的大白蛇,嫁给当日在池塘边,眼似和煦的你。
在我用完这最后一口气前,最后一丝生命,而却又是在我要道出这份情时,无情的被眼前的一切摧毁了,虚化了,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