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你猜那贼人藏在何处?”莫大娘搬了把木凳,坐在院中槐树下,唠嗑起来。
村里戒严,村民们不能上山,不能出门,只能在自家院里呆着。
老莫抬眼望了一眼远处的群山,说道,“除了山里,还能在何处。”
莫亦聪跟大哥在私塾念书,对村里发生的事不甚清楚,听说有贼人进入,顿时来了兴趣,“何时来了贼人?村长怎就不派人去抓?”
“怎么没派人?村里的年轻人都让村长给叫去,寻了一天一夜也没个踪影。村长急了,把这事禀报到衙门,衙门派了好些官兵进山搜查。”莫大娘想到村长的警告,告诫四个孩子,“你们姐弟几个这些天都安分些,乖乖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那些官兵可不是好惹的,一不小心,就可能闯下大祸。”
莫亦阳、莫亦聪和莫亦雪乖巧地点了点头,“娘,我们知道了。”
莫大娘一家正在唠嗑,外面突然进来了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的媳妇张大娘。
“莫大婶,赶紧跟我走。”张大娘上前抓住莫大娘的手,抬腿就往外走。
“发生什么事了?”莫大娘不解地问道。
张大娘看她有些紧张,笑着解释道,“村里来了好些官兵,做饭人手不够,找你去帮忙。”说罢,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盛子墨,说道,“把你家子墨也叫上,正缺人手。”
莫大娘欣然答应,“能给官兵们做饭,是我们娘俩的福分。”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莫亦阳兄弟俩培养成才,将来到衙门当差,光宗耀祖。对衙门的官兵,她由衷地崇拜。
盛子墨对此没什么意见,琢磨着趁此机会打探些情况。脚步刚迈出,手臂上就多出只手。莫亦阳沉着一张脸,看向莫大娘,“娘,你去就行了,何必让大姐跟着受累。”
子墨生得如此娇美,要是那些官兵对她起了心思,他如何抢得过?
当着张大娘的面,莫大娘不好发作,只笑着说道,“你大姐去洗碗,打下手,不会太累。”
“是啊,亦阳,别担心,我们不会让你姐受累的。”张大娘劝说道。
莫亦阳不松手,“不行,我姐不能去。”
“你这孩子!”莫大娘来了气,不知道的只当他是心疼姐姐,可她清楚亦阳的心思,自然不能纵容他胡来,“你姐也是我莫家的孩子,难不成娘会看着她受苦受累。”
“张婶,别理这孩子,我们走。”莫大娘拉着盛子墨的手,往院外走去。
“等着!”莫亦阳飞快转身进屋,拿出一只毛笔,在盛子墨脸上胡乱画去。
张大娘有些懵,亦阳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温润有礼,何时变得这般霸道?子墨可是她亲姐,他怎么忍心将黝黑的墨汁画在她脸上?
莫大娘气得挥手朝莫亦阳打去,被莫亦阳轻松躲过,“你这死孩子!是不是欠收拾!”
盛子墨猜到莫亦阳的良苦用心,随手抹了一把墨汁,涂得满脸都是,整个人看起来黑漆漆的。
“姐,你别急,我去打水。”莫亦聪见状,赶紧打来清水,让盛子墨清洗。
盛子墨用帕子轻轻洗了洗,虽然去掉了大半的墨汁,但整张脸依旧不好看。清洗完后,她扯着莫大娘的衣袖出了院子。
莫大娘她们常年累月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对人心的险恶警惕不够。莫亦阳的担忧半点没错,那些回村用餐的官兵,眼珠子几乎都落在芙蓉、春花身上,毫不掩饰对她们的觊觎。
盛子墨冷眼看着那些所谓的官兵,衣着随意,行为轻浮,不像是官兵,倒像是匪徒。
“放开!放开!”后厨里传来芙蓉又气又恼的声音。她早就发现,有位官兵一直盯着她,为了避开那人的目光,她特地回了后厨。没想到,这人竟不要脸地跟了过来。跟过来不说,还拦住她的去路,双手将她抱得死死的。
“小娘们,看得老子心潮澎湃,来让老子亲一个。”他早就看出来,这朵小娇花****,越是如此,越让他忍不住想要采撷,品尝她的美味。
“啊!啊!放开,放开......”芙蓉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能敌过身材高大的匪徒!
眼看那张嘴就要靠上芙蓉的红唇,盛子墨突然出现,拾起木棒猛敲下去。匪徒应声落地,晕死过去。芙蓉吓得面色惨白,蹲在墙角,浑身颤抖。盛子墨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
好半晌,芙蓉才哭出声来,“子墨,谢谢你......要是让人知道,我还怎么活......”
哭完后,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芙蓉害怕起来,“子墨,怎么办,我们杀人了?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抓起来?”
盛子墨抓过树枝,在地上写道,“没死!”
“子墨,你是说他没死?”芙蓉不可思议地看着盛子墨,她怎么觉得盛子墨似乎能听见她说话。
当看到接下来的场景时,她又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盛子墨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径直朝酒窖走去,片刻后,搬着一坛土酒出来,悉数倒在男子身上。做完这一切,她拉着芙蓉出了后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当晚,有人发现其中一名官兵偷喝村长家的酒,醉死过去。
客房里,罗通正大发雷霆,“我的人找了一天,什么也没找到,这次我们都别想好过。”
村长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罗大人,并非小的不尽力,而是悠山村就这么大,所有的山头我们都寻过,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说不定......说不定贼人早已被山中的猛兽给吃了。猛兽吃人的事,在我们悠山村经常出现,早些年就有人进山后被老虎叼走。”
“哼!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给上面的人说吧!
“明日要是再找不着,你就跟我出山一趟。”
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跟罗通出山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盛子墨不知道罗通口中的“上面”是谁,但她笃定,绝不是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