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有真的太孤单了,才会连一场戏弄般的友谊都要努力维持。
而光是看秦容最近这段时间干的那些事,完全看不出她原来也有那么脆弱敏感的一段时期。
宋彦忱最后也没有找到机会问秦容对陈家的想法。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
周既问他结果怎么样的时候,他就直接把情况如实回答了一下,还附带夸赞秦容的八百字彩虹屁。
宋彦忱说:“秦容报复陈家也是他们活该,至于陈嘉佳,你不觉得她这个人有点假吗?”
这是宋彦忱的心里话,他和大学时期的秦容接触的时间最长,之后就只能通过道听途说来完善他对秦容的印象了,他又不管家里,所以对秦容的手段没有其他人了解的那么深。
但他说完这话以后,周既那边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冷漠的说:“陈嘉佳假不假我不知道,但你是真的蠢!”
宋彦忱:“……”
干!
宋小爷气的想直接摔掉电话!这人竟然骂他?!他帮忙套取情报周既不谢谢他就算了,竟然还骂他!
但宋彦忱敢怒不敢言,周家大哥和他爸妈关系好到不科学,随便说一句他的坏话都能让他爸对他横鼻子竖眼一个星期,直接掌握了他的命脉,他惹不起。
宋彦忱心里有一万句脏话,面上也只能屈辱道:“那种气氛下我怎么能揭人家伤疤?是个人都不能吧!而且秦容对陈家还能有什么态度,陈嘉佳那个女人这么害她,这要是个人都不能忍!”
周既:“那你知不知道,秦容把陈老爷子气进医院的事?”
宋彦忱:“……”这他还真不知道。
周既继续道:“不仅如此,她为了打压陈家从政的旁系,伪造了对方收贿的证据,直接把人送进了监狱。”
宋彦忱:“……”
周既冷笑:“你以为秦容是什么受了委屈不让人知道的小可怜?别傻了,她不说是因为得罪她的都被报复回去了,不让她凭什么让陈家出这么多血?我看在她眼里你才是那个傻白甜!”
秦容现在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了,她的所作所为和前世接轨,如果结局不可逆改,那么他周家就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不过秦容肯用这种方式拒绝宋彦忱,说明宋彦忱在她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
周既说:“陈嘉佳的能力是卡牌,卡牌有什么作用我们不知道,但秦容一定知道,归根到底秦容的目标还是陈嘉佳。”
或者苏溪承和季安也是知道的,但这俩人却没有共享信息的意思,大概对他们这些人也是不信任。
周既能理解,但是他还是很着急,信息不对等代表他们处于弱势,而未知力量的强大体现在‘未知’上,他们已经感到窒息了。
周既真想直接找秦容摊牌,把这人拉到自己这边,看那两个臭小子还怎么玩心眼!
他头疼死了,看了一下打游戏的弟弟,揉搓眉心的手顿了一下。
好像……直接摊牌也不是不可以?
秦容在送走宋彦忱之后,就找人跟踪了一下对方。
她在宋彦忱手机里安了点东西,对方的通话记录和她共享,所以宋彦忱一接到周既的电话,另一边的秦容就知道了。
她感觉的出周既对她的忌惮,但是她不知道这种忌惮和担心到底从哪里来,所以对这个人格外警惕。
正巧这个时候,陈嘉佳来找她。
陈嘉佳来者不善,秦容的公司不会放她进去,于是她找上了秦容的公寓。
秦容刚回家就看到对方站在门口,对于陈嘉佳,她也实在提不起兴趣应付,在她看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成定局,多余的谈话都是浪费时间。
“秦容。”
陈嘉佳脸色憔悴了很多,秦容最近给陈家造成的麻烦不小,陈家的人应该都在埋怨陈嘉佳招惹了她这个疯子。
“我来找你,是想劝你收手。”陈嘉佳语气里带着无奈和疲惫:“我们之间的事和陈家无关,如果你讨厌我,可以冲我来,但没必要拿整个陈家出气。”
秦容没说话,陈嘉佳堵在门口,她过不去,索性就站在那里看她表演。
但秦容如果不说话,陈嘉佳这话说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她演戏再厉害,另一个主角不配合,又能有什么用?
好在陈嘉佳唱独角戏的功力也是一绝:“如果你想得到陈家的承认,我可以帮你,这本来就是你的,我都还给你,只要你不要再对付陈家,行吗?”
她的语气近乎哀求,但眼睛里的不甘和怨恨太明显,所以如果单看这张脸,不会有人觉得同情。
可这里除了她俩,没第三个人了。
秦容语气淡淡:“你以为你收买肇事司机的事真没有证据?”
陈嘉佳脸色一僵,说:“我们在聊陈家,和司机有什么关系,秦容,你别转移话题。”
秦容呵了一声:“这从来不是两码事,陈嘉佳,我和你之间一开始就是你在找我的麻烦,我可以忍你这么多年,不是拿你没办法,只是没有时间收拾你。”
秦容推开她,嘲讽道:“你自以为那些小把戏可以骗过所有人,但到头来也只不过能骗骗和你一样的蠢货罢了……所以把录音关了吧,你的卡牌难道没用了吗,用这种无聊的手段。”
“秦容!”陈嘉佳气死了,她想拦住秦容,但后者已经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秦容还是这副永远不上当的样子!
陈嘉佳摸着手里的卡牌,卡牌能力给她带来了无数便利,但唯独对秦容不起作用,而且她根本没想到秦容竟然知道卡牌的事!
陈嘉佳眼里闪过慌乱,她咬牙看了一眼秦容家的门,最后还是离开了。
超市收银台前,一位穿穿着运动服的女人一脸轻松的嚼着泡泡糖,收银台前的女孩儿看了她好几眼,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好几块糖果给她:“阿姨很喜欢吃糖吗?这种糖特别好吃,你要尝尝吗?”
女人脸僵了一下,好像被‘阿姨’两个字雷了一下,最后脸上还是漏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说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