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太子妃跟太子感情很好,傅家在朝堂上就永远是有地位的,所以傅绅对傅舒潼这一点点奇怪的反应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还温和地对傅舒潼说:“那你快去,太子听你的话,找回来了,你姑母也会感激你的。”
“嗯,那我先出去了。”傅舒潼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顾知行慢慢朝着门口走。
傅绅走向了跟他们相反的方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傅舒潼从这里离开后,这会是他们往后几十年都修复不好的距离。
傅舒潼心里却很平静,甚至有种/马上就要解脱的轻松感。
出了城门两人就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一路朝着出城的方向走,顾知行神色紧绷,语气凝重:“现在恐怕不能直接出城了,城门口的方向肯定重兵把守,太子也一定在那里。”
“那我们现在还直接去城门口吗?”傅舒潼脸色紧绷,坐立难安地紧张,出了宫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自由。
顾知行却觉得有些奇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沉地望着傅舒潼,对方眼底的不安和惶恐被他尽收眼底,他疑惑地问:“傅小姐好像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留恋,就这么出了城离开了南洲,以后可就没那么容易回来了。”
傅舒潼抿了一下唇瓣,被顾知行深邃沉稳的眼神盯着,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一开口,语气有些轻嘲:“这有什么好留恋的,我想要的不过是那么一个人罢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我也不在意,是他们先舍弃我的,现在,我想自己决定自己的日子怎么过了。”
顾知行垂眸轻笑了一声,了然地点了点头:“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二皇子之前最在意的,就是怕你舍不得现在的生活,舍不得离开,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么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都可以应对了,我们先不去城门,去跟他们汇合,现在不是出城的时候。”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个城中的硕大宅院里。
傅舒潼下了马车,神色有些迫切:“他们在里面吗?”
顾知行点了点头:“嗯,这栋宅子是私宅,没人知道里面住的人是西圣的人,现在我们能藏身的地方只有这里,等太子在城门口找不到人,却又不得不进宫参加寿宴的时候,才是我们乔装离开的最佳时机。”
话音刚落,宅院的门就被拉开了一条小缝,陆哲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来迎接他们,宅院附近十分安静,哪怕是太子,也想不到他们此刻就藏身在这城中。
两人进了房间,顾知行面色少见地有些急切,追问陆哲:“阿绵呢?”
陆哲带着他们朝房间里面走,语气轻柔地安抚回:“王爷放心,王妃在房间里,很安全,也没受伤。”
顾知行进了房间的第一眼,目光就直直地落在了苏绵身上。
他的眼里就像看不见房间里的其他人那般,直直朝着苏绵走了过去,将人用力搂紧了怀里,只有感觉到怀中的温度的那一瞬,顾知行一直紧绷的心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苏绵眼眶微热,知道眼下是个应该高兴的时刻,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还反过来安抚顾知行:“我没事,顾知行,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顾知行捧着苏绵的脸,脸上终于露出了少见的笑容,郑重承诺道:“嗯,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这么久了,我也会平安把你带回去的,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无时无刻不后悔自己主动请求去南边,又迟迟没有赶回去的事,让取消遭遇了危险。
顾知行向来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也不会甜言蜜语,他给苏绵的,从来都是郑重的承诺,也从来不曾食言。
在没见到顾知行之前,苏绵其实一直惴惴不安,可现在,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满心安稳。
而傅舒潼跟宫羽翊也终于不用避着众人家,堂堂正正地站在一起。
被塞住嘴绑在椅子上的楚荨露牢牢盯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满眸的惊恐和诧异怎么都掩饰不住,神色中却又有几分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或许是她的目光存在感太过强了,傅舒潼完全忽视不了,也就扭头问了陆哲:“我可以跟她说几句话吗?”
她的盯着楚荨露,这里暂时是安全的,而且院子很大,不用担心楚荨露求助的声音传出去,所以陆哲没有拒绝,还动手将楚荨露嘴里的棉布扯了出来。
一得了自由,傅舒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楚荨露就恶狠狠地嚷嚷道:“傅舒潼,原来你真的背叛了太子,你居然喜欢自己自己小叔子,你恶不恶心,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嫁给太子,还要霸占着那个位置不放,你简直虚伪!”918
傅舒潼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楚荨露眼底的恼羞成怒和轻蔑,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傅舒潼冷漠道:“闭嘴吧,落在别人手里了还能这么横。”
楚荨露恶狠狠地瞪着她,语气更加恶劣了起来:“落在你们手上又怎么样,反正你们跑不掉,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骨气,要不然等我大哥跟太子来了,我要你们好看。”
楚荨露知道这群人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南洲。
傅舒潼眸色很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从容地问楚荨露:“我们能不能平安离开,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很好奇,你当真以为你的太子会来救你吗?楚荨露,别傻了,太子根本就不喜欢你,他不过是利用你的身份,不过是想借着娶你搭上你大哥那条线罢了,那个人,根本没有真心。”
虽然楚荨露这人的确做过很多针对傅舒潼的事,可傅舒潼还是没办法眼睁睁地望着对方继续在这个火坑里挣扎。
可楚荨露根本不会领情,她甚至觉得傅舒潼不安好心,厉声谴责道:“你闭嘴,不准你这么说殿下,你这种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懂什么叫喜欢吗,殿下怎么可能利用我,我看你分明是嫉妒这些年殿下对我好,冷落你的事,故意在这里挑拨离间。”
苏绵微微摇了摇头,对傅舒潼说:“算了傅小姐,问心无愧就够了,毕竟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侧妃娘娘既然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幸福,那就让她坚持自己的看法好了。”
傅舒潼本来也就是想好心提醒一路而已,既然楚荨露不领情,她也就不会继续说下去了。
楚荨露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扭头对苏绵说:“你懂什么,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还想当太子妃呢,现在又变了一副模样,你也一样虚伪。”
苏绵下意识看了顾知行一眼,解释说:“那些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我要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大敌意,然后被我劫持过来呢?”
楚荨露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语气相当不屑:“你那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劫持了我又如何,反正你们跑不掉,在这里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你们以为能藏多……呜呜!”
话还没说要,就被陆哲从新用棉布塞住了嘴,陆哲满脸嫌弃,皱着眉神色紧绷,不悦道:“满嘴污言秽语,实在难听。”
苏绵轻声笑了一声,陆哲还是跟从前一样是个见不得什么就直接动手的急性子。
楚荨露发不出声音了,没办法骂人了,只能用恶狠狠地杀人的目光盯着他们。
城门口,宫羽鸣带着人守了许久,也没盘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南鲁他们分成三队去追的人,都追上了,却都不是苏绵他们。
时间慢慢过去,宫羽鸣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南幸带着人从外面走过去,对他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猜测:“殿下,会不会他们根本就没离开,而是一直藏在城中,我们在城门口堵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人,不可能混出城的。”
宫羽鸣脸色阴沉,许久没有开口。
身旁的南鲁壮着胆子说:“之前的那些马车也像是早就准备好混淆视听的,殿下,要不要把那些人统统带回去仔细审问?”
宫羽鸣冷冷地睨了南鲁一眼,实在不满南鲁的恶劣,语气透露着浓浓的不满:“就算审也审不出什么来的,都是些南洲土生土长的老百姓,能审出什么来,浪费时间,等你审了半天,他们早从其他地方跑了。”
南鲁垂着头,知道宫羽鸣心情不好,赶紧道歉道:“殿下说得对,属下愚昧了,那现在要怎么做,搜城吗?恐怕来不及了,陛下的寿宴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宫羽鸣作为太子,自然不能不在场,到时候他一走,光凭南幸和南鲁恐怕抓不到人。
这么一想,宫羽鸣脸色更加难看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从公里出来的公公急匆匆走了过来,给宫羽鸣行了礼之后飞快说:“殿下,太子妃娘娘不见了,皇后娘娘中了毒,现在还在昏睡不醒,皇上责令殿下立刻进宫。”
“什么?”宫羽鸣险些没站稳,脸色更加难看了,反应过来后匆忙询问:“母后中了什么毒,太医检查过了吗,怎么说?”
他是真没想到傅舒潼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原本把傅舒潼安排进宫,是为了能让皇后看住她,可宫羽鸣怎么能想到,傅舒潼居然会不惜对自己的亲姑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