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雪怎么都没想到苏绵会在这里，还这么亲亲蜜蜜地缩在顾知行怀里，想起刚刚她说过的那些话，一时间臊得脸红脖子粗。
她咬着牙看了苏绵两眼，问：“王妃怎么突然又闲情逸致来校场了，我说刚刚怎么那么多学子都在等着呢，原来王爷被你占用了呀，王妃这样是不是不合适？”
话里话外，都在谴责苏绵不懂事，耽误顾知行的时间，让大家都没办法练习。
苏绵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无辜地望着众人问：“我耽误米粉训练了吗？刚刚王爷不是说了让你们自行练习，有什么不懂的过来问了？还是我在这里，让你们不好意思了，之前不是说好了，把我当成普通学员就成了吗？”
众人一下被宫千雪牵连起来，觉得无辜，又有些惶恐。
他们对顾知行都是又敬又怕的，此刻也不敢得罪，赶紧撇清道：“没有的事，王妃在这里打扰不了我们，大家各学各，再说了，王爷平常已经教得很好了，今天都是各自练习，真不打扰。”
苏绵耸耸肩，无辜地望着宫千雪，笑道：“公主听见了吧，大家都没意见，而且知行也是愿意的，不是吗？”
苏绵期待的目光落在顾知行脸上。
而顾知行一直在看着她，闻言立刻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当然，如果不是你在这里这里，我根本就不回来管这些事，所以你当然是我的第一个学生，也是雨重要的一个，教他们不过是顺便罢了。”
一群年轻人好歹也是别国王孙贵族，此刻却是半句怨言不敢有，能让顾知行教苏绵的时候顺带教教他们，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
宫千雪一下被气得不轻，脸上的温婉表情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她没来之前，苏绵根本对校场上的军事不感兴趣的，也从来没拉过这边，可她来了，提交了申请之后苏绵就来了，这分明就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可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苏绵还无辜极了，笑容甜美地望着宫千雪：“之前公主说要来校场，我还以为公主是一时好奇开玩笑呢，没想到公主真的来了，既然来了，那就先说清楚。”
宫千雪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一下有些紧张，要说清楚什么？
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警告她不准勾引顾知行吗？
苏绵满脸的天真无邪，语气更为轻柔：“公主万金之躯，可以的校场都是些危险的动作和武器，公主坚持要来，那万一要是在这上面磕着碰着了，可跟我们书院没什么关系，毕竟我已经压过申请，不建议公主来了。”
可宫千雪找了林清清帮忙，最后还是来了，那么一些问题苏绵就得提前说清楚。
宫千雪咬着牙，满脸羞恼：“我的安全我自己会负责，用不着王妃担心，王妃为什么扣着我的申请，我们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苏绵瞳孔微缩，眼睛眯了起来，将宫千雪的愤愤不平尽收眼底，一下觉得有些可笑，嗤道：“公主倒是堂堂正正，怎么，你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来校场吗？”
宫千雪皱眉，回头看了身后的众人一眼，眼底的纠结一下显露了出来，并没有表面伪装都那么淡定。
苏绵了然地嗤笑一声：“公主什么心思，你知我知就行了，我不想跟你计较，你也别太过分，相安无事挺好的，反正你在不可能在书院呆一辈子。”
这话，是她凑在宫千雪面前，用差不多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的。
明明是一句好心的提点，宫千雪却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一下越发不甘了起来：“书院我是留不久，可西圣可就不一定了。”
就像是宣示主权那般，宫千雪眸中满满都是势在必得，还特别张扬，生怕别人听不见。
苏绵惊恐地捂住嘴，后退了一步，配合宫千雪刚刚的话道：“听公主这一切，莫非是以后想嫁在西圣？那可真是太好了，两国要是能联姻，过上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公主的名声一定会流芳百世，为两国人民敬仰的，就是不知道西圣那那个贵族家的公子有这个福气了，能娶到公主这样的美人。”
字字句句，全是恶心人的话。
宫千雪一下气得脸都涨红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风度，伸手指着苏绵的鼻子怒斥：“你！你少胡说八道，你明明知道我……”
她的目光落在了顾知行身上，未说完的话里的意思统统都在眼神里了。
可顾知行却是没什么好讲的，余光都没看她一眼，语气更是淡漠：“三公主，麻烦你语气放尊重一点，阿绵不过是随意问问你罢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不说，何必恼羞成怒呢？”
一句话，坐实了宫千雪想嫁给西圣的贵族被戳穿后羞恼。
宫千雪更委屈了，短短几秒钟的功夫，眼睛都红了，就那么倔强不甘地盯着顾知行，声音沙哑哽咽：“王爷何必跟着王妃这般羞辱我呢，我什么心思，你们明明都清楚。”
“本王不清楚。”顾知行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此刻也没什么好脸色，语气甚至有些寡淡，“三公主来西圣书院求学，是南洲皇室的安排，他们对你寄予厚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公主也应该很清楚，言尽于此。”
他也不看宫千雪是如何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底都是困顿和悲伤。
可这里人太多了，并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宫千雪心里明明有无数煽情的话想说，最后却都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顾知行却还觉得不，冷冽道：“公主若是还想留下来学，本王马上就找人来教你，要是不想，公主现在就可以离开，本王就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你一定要这么冷漠吗？”这话问得明显底气不足，到最后，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宫千雪也很快反应过来，倔强地抿了抿嘴，厉声道，“来都来了，我当然得留下来，不过我不要别人教我，我就要你教我。”
语气没多少命令的意味在，倒是多了几分撒娇的意思。
苏绵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在地伸手搓了搓手臂。
顾知行几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本王没空，公主既然是想好好学的，自然要有一个时间充足的，有耐心的人才能教好，本王今天在校场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马上要进宫，没时间教公主，不过公主放心，就算是其他人，梦里也是一等一的，教公主绰绰有余，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他说完这话就想跟苏绵一起离开，苏绵还得意地摇头晃脑笑说：“公主放心吧，一定给你安排一个最厉害的教官。”
宫千雪忿忿不平地瞪了她一眼，转头望着顾知行，委屈道：“你就一定要对我这么狠心吗？校场上教这些难免会有亲密的动作，顾知行，你从前说过的，不喜欢让人碰我的，你忘了吗？”
这话很轻很轻，像是一句不甘心的呢喃。
苏绵微微皱眉，如果说不喜欢前任找上门这件事能排在最讨厌的事情前列的话，前任还跟现任回忆过往绝对更恶心。
她像是受不了这种膈应了那般，冷了脸色：“三公主，你是听不得人话，还是真不会看人脸色，他都已经说了很忙了，校场上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只有他能教你了呢？你这么尊贵还是趁早回吧，而且我告诉你啊，别在我面前成天扯那些过去，过去之所以能成为过去，就是它不重要了，懂吗？”
宫千雪一下也发了脾气，侧眸狠狠地瞪了苏绵一眼：“我跟顾知行说话，你能别插嘴吗？过去怎么了，至少我跟他走过去，你还不直达额有没有，谁知道你用什么下作手段勾引的他！你们根本没感情。”
这下，原本听得懵懵懂懂的一群人，终于明白眼前这是什么事了。
顾知行目光一冷，抬眸扫了一眼看戏的人群，压低声音道：“你们先出去。”
虽然八卦很好看，可显然小命更重要，校场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宫千雪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体统了，怒目瞪着苏绵。
苏绵脸色也很难看，嗤笑道：“我真没想到你是真的一点儿脸面都不准备要了，觊觎有妇之夫让你说得这么坦荡，我真佩服。”
“他本来就是我的。”宫千雪攥紧拳头，满脸不甘。
苏绵一听就要炸了，还没说话却被顾知行搂住了肩膀，轻轻比安抚道：“阿绵，别急，生气容易长皱纹。”
接着，他抬眸看了对面的宫千雪一眼，短短两秒钟的时间，眼底的温柔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淡漠，语气生硬：“三公主，请你自重，我跟你早就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现在拿出来说，只会让人觉得反感和恶心，还有，麻烦你以后对阿绵说话客气一点，她是我的王妃，我跟她会有未来，我跟你不过是短暂的过去。”
他把自己的态度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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