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这种禽兽无话可说!”
伊尔曼咬牙切齿的看着步步紧逼的查尔斯:“城防军和天鹅家族不会放过你们的!”
仅剩的两名天鹅卫对视一眼,齐齐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全力向查尔斯杀来:“少爷,你先走,我们拖住他!”
艾泽克无奈的摇摇头,他和查尔斯都知道,这个家世不凡的小少爷不过是好心,只是吧…
这嘴巴真的很臭啊…
查尔斯本来也只是想逗逗这个“见义勇为”的家伙,不过一番活动之后,龙骨酿的劲儿渐渐上来,他心头无名火起,下手也渐渐的没了分寸。
这会儿对方的火上浇油,更是让他不爽至极,干脆连解释都省了。
伊尔曼有傲气,他又何尝没有:
“莫名其妙!”
查尔斯撇撇嘴,右手盾刃硬生生砸开迎面斩来的断剑,同时猛地飞起一脚,将左边袭来的天鹅卫踹得倒飞了出去。
天鹅卫被踢中胸口,在半空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撞上酒馆的大门,委顿在地,一时间引来一干酒徒驻足围观。
右手边的天鹅卫被盾刃砸得身形一歪,急退两步,还要上前继续攻击,却迎面撞上了一只黑漆漆的鞋底。
“砰!”
只见查尔斯一招未老,便凌空转身,双腿翻飞,一招华丽的连环踢,瞬间就踩翻了这最后一个天鹅卫。
“徹地--斩!”
伊尔曼见查尔斯单脚落地,正是下盘不稳的时候,立刻俯身冲刺,半剑枪携着风雷之势朝他下路卷来。
脑波探测之下,查尔斯无需低头便察觉到了下方袭来的利刃,索性就后脚一蹬,跃上半空,躲过了这凌厉刁钻的一击。
“查尔斯,别大意!”
艾泽克所学的落银剑法虽不是战阵武技,但前团长用的落银剑走的也是招大力沉的路子,他一眼就看出这招“徹地斩”,正是要把查尔斯逼上半空。
果不其然,伊尔曼见查尔斯腾空而起,立刻一个弓步站定,毫不犹豫地接上一记自下而上的猛烈斩击:
“截空--斩!”
查尔斯身在半空,正是无处借力的尴尬时刻,感受着这势要将自己一刀两断的犀利杀招,他灵机一动,脑海中浮现出艾泽克那华丽的剑招:
“落银--”
黝黑的盾刃宛若一条黑龙,随着查尔斯的凌空旋转而游动不息,最终在沉闷的呼啸声中化作一道黑光斩向半剑枪。
“斩!”
“铛!”
半剑枪应声碎裂,锐利的剑刃化作片片银光洒落在空中,正应了那“落银”二字。
伊尔曼双膝跪地,双手鲜血长流,只剩小半截剑身的半剑枪早已脱手而出,无助的跌落在旁。
“过分了吧,落银斩你以后不许用啊!”
艾泽克对查尔斯的怪物行径早已见怪不怪,但看到自己改良的“落银斩”被他拿着沉重的盾刃用出来,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哈,不用是傻子,最多我改个名字,就叫……就叫碎星斩吧~”
查尔斯冲一脸郁闷的艾泽克打了个哈哈,然后甩甩头,似乎要把这上头的酒劲儿甩掉一般,一边慢慢的走向委顿在地的伊尔曼。
伊尔曼双手脱力,虎口崩裂,已经无力再战,他艰难的微微抬起头,看着查尔斯越走越近的脚步,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到此为止了吗…
“你知道为什么身为贵族,既要有修养,要学礼仪,同时还要练武吗?”
查尔斯半蹲在伊尔曼身前,轻轻的说着,脑中不自觉浮现出母亲温柔而又高贵的脸庞。
“嗯?”伊尔曼不解的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礼仪修养,让我们能心平气和的听人把话讲完,而练武嘛,就是为了让人心平气和的听我们把话讲完。”
查尔斯伸手拍了拍伊尔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
“你看,要不是我刚好有两把刷子,是不是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艾泽克见这边尘埃落定,也拽着放弃抵抗的尤里走了过来:“这位少爷,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们是在绑架呢?”
伊尔曼见两人无意加害自己,便浑身一松,坐倒在地,下巴微抬,指了指在一旁围观的皮特姆:
“这个车夫…好几宗少女失踪案都跟他有关,只是以前失踪的都是普通人,今天你们居然敢绑架魔法学院的法师,就算有天大背景,也保不了你们!”
“嗯?”
艾泽克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脸色一寒,怒气腾腾地看向那个年轻的酒馆伙计。
年轻的伙计发现事情不对,一缩脖子就要钻进人群,却突然后领一紧。
“你要去哪里?”
查尔斯两三步就来到人群之外,满脸寒霜地探手扎进人堆,揪着年轻伙计的衣领,就将他拽了出来:
“你找的好车夫!”
年轻伙计可不是艾泽克这种外城的乡巴佬,城防军团长的公子爷他就算没见过,天鹅卫他总也是知道的。
眼看一整队人马被两人砍瓜切菜般解决,连名震三军的半剑枪都生生被砸碎,他压根就兴不起挣扎的念头:
“少爷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个时候出城的车真的不多了,我就是…”
“就是收了几十铜嘛,我知道。”
查尔斯双眼微眯,伸出两根手指,探进伙计的口袋,从里面夹出一枚斑驳的铜币。
见到这枚铜币,年轻伙计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查尔斯是怎么知道自己和皮特姆的交易的。
只见查尔斯高举铜币,回头对一干围观的酒徒说道:
“劳烦大家,谁有时间去喊一队城防军来,这50铜就归他了。”
“我去!”
“我去,我去,我认识…”
“…”
一个面额50铜的铜板足够他们买两瓶上好的麦酒,查尔斯这一招手,顿时应者如云,更有甚者已经跑出巷口,在街头呼喊起来。
“不行,那是物证!不能给!”
伊尔曼一听就急了,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溜烟站了起来,冲查尔斯吼道。
“唉,真是麻烦,”查尔斯无奈地挠挠头,然后冲着急匆匆走过来伊尔曼摊开一只手:
“那就拿来吧~”
“拿什么?”伊尔曼一愣,不明所以。
“50铜跑路费啊,你、你不给难道我给吗?”查尔斯将作为物证的铜板抛给伊尔曼,然后索性回头对酒徒们说道,“待会找这位……”
“高姓大名啊?”查尔斯挨近一步,小声问道。
“伊尔曼-迦雷特。”
“找我们迦雷特少爷结账~”
确认了伊尔曼的名字,查尔斯毫不客气地就把他给卖了。
“好的,格里芬少爷!”
“好嘞,格里芬少爷!”
“…”
格里芬?哪家的?
伊尔曼接过铜板,掏出手绢包好,正要揣进兜里,却发现手绢已经被自己的双手染红了。
他不由得回头看了看碎落了一地的半剑枪,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是考入上院那年,父亲…送我的…
想到这里,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查尔斯。
“干、干嘛,还还、想打啊?”查尔斯这会儿酒劲儿彻底上来了,舌头都捋不直了。
伊尔曼唯恐查尔斯发起酒疯来,退开一步,认真地问道:
“有什么能证明你们不是一伙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演戏?”
查尔斯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那枚雏鹰徽章:
“这个算不算?”
“这是…”
伊尔曼定睛一看,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庞顿时就涨得通红:
“雏…雏鹰?你?”
“我怎么了?别…看了,那个车夫…跑、跑啦~”查尔斯收起徽章,指了指正要偷偷钻进巷尾的皮特姆。
“额?天鹅卫,给我抓住他!”伊尔曼一回头果然发现皮特姆要跑,立刻就急了。
事已至此,若不能把皮特姆绳之以法,半剑枪岂不是白白碎了?
吃了查尔斯一招“千军扫”的几个天鹅卫都缓过劲来了,当下纷纷起身应诺,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哎哎,别、别都走啊,这家伙给你。”
查尔斯把年轻伙计丢给脸上还留着他鞋印的天鹅卫,还要回头吐槽伊尔曼两句,却见他眼眶微红,正低头去捡那柄残破的半剑枪。
“那个,下…手重了,不好~意思啊~”他卷着舌头道,“我家…是打铁的,改天我亲自打一把武器给你好了…”
“谁稀罕你…”伊尔曼羞怒的仰起头,可话到嘴边,愣是被他咽了回去。
等等…打铁的?
雏鹰?
战锤家的破法神兵?!
那可是父亲梦寐以求的神兵啊!就连天鹅家也不过只有区区两柄!
“咦…你不要吗,那我…”
“我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