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韩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齐佩云身上的伤也渐渐地好了。伤好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洗一个澡。躺在澡盆里,齐佩云反复的搓洗自己的身子,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是洗了多少遍了,可是齐佩云总是感觉自己的身上不干净,似乎那个人的气味永远也洗不掉。这段日子,韩远山也没有碰她的身子,也许是考虑到齐佩云有伤在身,不忍心强人所难。其实他的内心也很纠结,大家都知道,落在土匪手中,尤其是女人,很少有人能清清白白的回来,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平日里忙前忙后的倒也没什么,也不去多想,可是每当夜晚降临之时,他还是有些饥渴难耐。毕竟他才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生理上的需求很是旺盛。可他无法再忍心去伤害妻子,实在憋地难受,他便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跑到偏僻的青楼里解决一下。
韩远山内心纠结了好长时间,也曾想开口询问妻子,那个土匪究竟碰没碰她。可是,有好几次话到嘴边了,他又没了问出的勇气,他害怕得到他不想知道的答案,于是就这么拖着。再者,实在是齐佩云身上的伤经不起太大的刺激,万一问到其实没发生什么,反而惹得齐佩云伤心,怪罪他这个丈夫疑神疑鬼,不信任她,那可得不偿失了。毕竟在韩远山想来,还是自己有错在先,当初是自己一再坚持,说服了老爷子,动用一切关系趁机除掉钱峰永绝后患,于是就在赎金的事情上和钱峰来回的讨价还价,从而耽误了许多时间,使得齐佩云在山寨中多呆了很多时间,吃了很多的苦,他这个做丈夫的是有直接责任的。每当想起这些,韩远山内心都会懊悔不已。
初夏的晌午,阳光还没有那么毒辣,照在人的身上并不感到灼热。大宅后院的树荫下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有一壶茶水和几个茶杯,旁边是几盘精致的小点心。齐佩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贴身的侍女,她的孩子在屋内由下人哄着睡着了。她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已经好长时间了,她的脑海中不时地闪过她在山寨中经历的一切。每每想到那个令她痛不欲生的夜晚,她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是屈辱,气愤还是怨恨,她也说不清楚。总之,那是她挥之不去的痛苦回忆。这时一个下人走过来轻声说道‘少奶奶,少爷从外地托人捎回一件皮草,少爷让我问您一下,要不要过去试一下,看看您是否喜欢?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就让人换一件。’齐佩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愣了愣才说道‘不用了,少爷知道我穿衣的喜好和尺码,你就让他看着办吧!’‘是,少奶奶’下人答道,回身离开了。
也许是有些累了,齐佩云想回到屋里躺一会,她刚一站起身,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胸口发闷,俯下身干呕了起来。一旁的侍女一见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搀扶住她同时冲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啊!快去叫少爷,少奶奶病了。’稍远处的一个下人闻言,飞快地跑出去通知少爷去了。侍女搀扶着齐佩云小心地走回屋内,慢慢坐到床边,缓缓躺下。齐佩云紧闭着双眼,脸色很差,嘴唇都有些发白,没有血色。
大约一刻钟后,韩远山快步从外面走来,身后跟着一位挎着药箱的大夫,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两人走进屋内,大夫把药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棉布软垫放在床边,拉过齐佩云的手放在软垫上。大夫伸出几根手指,搭在齐佩云的手腕处,闭上眼感觉着她的脉搏。稍顷,大夫睁开眼,收起软垫,又看了看齐佩云的眼底和舌苔,这才开口说道‘尊夫人并无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不过从脉象上看,夫人应该是有喜啦!而且还是个男孩,恭喜韩少爷贺喜韩少爷,您又要当爹啦!’‘真的有喜啦,大夫您不会看错吧?’韩远山激动地说道。‘怎么会看错呢,老夫从医数十年。这有喜的脉象还是很有把握的!放心吧,尊夫人只是身子虚了些,没事的,一会我给他开些补气补血的药,另外再开一副保胎的,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没事的。’说完便收起了药箱。一旁的侍女连忙拿过来笔墨纸砚,老先生坐在那里开始写药方。
此时齐佩云也是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坐在床边的韩远山,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我没事的,只是感觉有些累,浑身没劲,想必是还没有恢复过来,休息一段时间应该会好些。’韩远山很是内疚的望着妻子,伸手把齐佩云的手握在手中,低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我这个丈夫不合格呀!对你关心不够真是该死,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哪也不去了,就守着你和孩子,直到这孩子平安生下来,把他们抚养成人。’
不一会,大夫就把药方开好了,韩远山吩咐下人送大夫离开,顺便和大夫一同回去照单抓药。送走大夫,韩远山再次坐回到齐佩云身边,望着妻子有些憔悴的面容,内心很是愧疚。这个女人为他们韩家付出的太多了,但是她所要求的,仅仅是一个安稳的家和一个能守在身边的丈夫。但是往往就是这样的要求,由于韩远山的长年在外经商,也得不到满足。钱财是挣到不少,可失去的往往更多,世人又有多少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安顿好齐佩云,韩远山出去了,他还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韩老爷子去。
屋内只剩下齐佩云和贴身的侍女,她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也可以下去了。空旷的卧室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慢慢坐起身,轻轻的抚摸着腹部,内心充满疑惑。按照时间来算,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韩远山的,可是这之前他还和那个可恶的人有过接触,难道这孩子是那人的。齐佩云也拿不定主意了,她真的搞不清楚。她很是纠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韩远山呢?如果说出来,韩远山会怎么想,又会如何看待自己,他该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人皆可夫吧。又或者暴跳如雷,逼迫自己打掉肚子里的小生命。万一这孩子又是他们亲生的,如果被打掉了,岂不是在作孽。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看来只能是等到孩子出生后再说吧!
在随后的日子里,韩远山果然如之前所说,推掉了许多的生意,一心一意的在家陪着齐佩云。平日里陪着她说说话,解解闷,嘘寒问暖。至于他的生意,自然有他的得力手下帮助打理,他很放心自己的手下,只是在有大宗货物需要定夺的时候,他才会短暂的离开一段时间,但不会太长时间最多两三天,事情处理完了他会立马回到齐佩云身边。
这期间韩远山也是多次派人外出,四处打听钱峰的消息。可是这钱峰就好像人间蒸发了,几乎一点消息也没有,最起码在方圆几百里范围内没有任何他的消息。斩草不除根,必将后患无穷。韩远山深深知道这个道理,这钱峰一日不除如鲠在喉,日后恐怕还是个大麻烦。
不过也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听说事发后有人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在离此地不远的一个镇子中,一位郎中在一天一大早接待了一位受伤的汉子,据汉子说,身上的伤是遇到了土匪被打的。可是经过检查,郎中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发现那汉子受的伤很是特别,竟然是伤在了裤裆处,再一仔细检查发现,汉子竟然被炸掉了JJ,也就是说这人从此就成了一个‘太监’。这件事在当地谈论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家也是很好奇,这人要是变成太监了会是个什么样,是不是真的不长胡子,更有好奇的在想,太监尿尿怎么办?是站着还是蹲着。
韩远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被炸掉JJ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钱峰。因为当晚韩远山在场,他亲眼看到钱峰受伤,而且是伤在裤裆处。那么这个汉子又在哪呢?很遗憾,等到韩远山知道消息赶到那里,却发现那里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