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风格外的寒冷,离欢的鼻尖冻的通红,可她依旧固执的站在风中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南宫轲,神情落寞。
“离欢。”许是觉察到他的语气太过咄咄逼人,南宫轲声音轻柔了许多。千言万语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柔和的声音像羽毛划在心田,痒痒的,麻麻的,却又无比眷恋。离欢正在愣神之时,南宫轲向前栽倒了下去,他的身体直直的砸在离欢的身上,离欢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离欢不小心碰到了南宫轲的脸颊,温度灼烫吓人,她打了一个激灵,心里一片慌乱。
暗卫跳了出来,他把南宫轲背在背上对离欢说道:“离欢小主,得到你的下落,主人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他连夜赶路爬上这有着天险之称的西山。他爱你,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生命,只是有些事接受起来还需要时间,在所有的事情明朗之前,请小主惜命。”暗卫的语气恭敬又疏离,他并未看离欢一眼,只顾背着南宫轲往茅屋里走去。离欢稍微慢了一步,她还未来得及消化暗卫说的话,又听他接着说道:“小主,恕奴才直言,公子愿为你付出一切,若有一日你真的离开了,他怕是也活不久,但你配不上他的这份深情,他为了你承担了很多,请小主多体谅他的一片苦心。”暗卫言辞恳切,眼神真挚。
离欢茫然,她机械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她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好像所有的错都是她一个人造成的,那种无力的自卑自愿让她心力交瘁。
她垂着眼帘默默的往前走,暗卫背上的那个人曾经是她的天,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即使他倒下了也能一个人闯一闯。
高大的树枝划过衣衫,打疼了她的胳膊,离欢龇牙咧嘴,却见南宫轲的衣袖上血迹斑斑,衣服破烂不堪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她该如何做?
思索间他们已经走到小茅屋,暗卫把南宫轲放在床上便隐去,在临走之前他郑重的说道:“离欢小主刚才多有冒犯,好好照顾主人。”
“放心。”离欢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暗卫走后离欢替南宫轲把脉,望着他通红的脸颊,离欢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
离欢把毛巾弄湿敷在南宫轲的额头上,他紧闭着双眼一脸的痛苦之色,脸颊的右侧还有一道被树枝划过的痕迹。离欢伸手描绘着他的轮廓,俊逸的谪仙人此刻少了些许冷硬,他仿佛散落凡尘,平易近人了许多。
“南宫轲,你又何苦呢?”离欢苦涩一笑,大颗泪珠滚落了下来,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何必在纠缠呢?
离欢打了一盆水帮南宫轲擦洗脸颊,弄到伤口之时他抖了抖身子,之后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离欢瞅着南宫轲这一身衣服犯愁,她是换还是不换?毕竟他们之间男女有别,离欢的一脸懊恼的表情。
片刻犹豫后,离欢把南宫轲的衣服脱掉,只留中衣。望着渗在衣裳上的血迹,她心疼不已。坚硬宛如冰山的心仿佛投射进阳光,一点点的融化。她扬起嘴角偷偷笑起来。
南宫轲不安分的在被窝里蹭着,他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山上没有多余的被褥,离欢只得把她多余的衣服搭在他的身上,又飞快的从门外晾晒的草药中挑了几味药材放在火锅上煎了起来。
离欢守在火炉旁心里异常的纠结,她不想面对南宫轲,可看到他的那一刻,喜悦填满了她的心。
她一手摇着蒲扇看着跳动的火苗出神,听到沸腾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把药汁倒进碗里走到南宫轲床边,昏睡中的南宫轲丝毫没有意识,离欢把小勺刚送进他嘴巴里,药汁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离欢无可奈何,山上条件艰苦,又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南宫轲烧死在她这儿可就罪过了。
离欢可以没有南宫轲,但离月宫不可以,天下不可以。于是她心一横,吞了一口药对着他的嘴巴喂了下去。
这次到好,药是喝下去了。只剩最后一口,离欢刚给他喂进嘴巴里,南宫轲便伸手把她拉上床,轻巧的与她的丁香舌纠缠起来。
其实南宫轲醒来有一阵了,只是离欢过于担心才未察觉。
离欢懊恼不已,感觉自己被南宫轲当猴子耍了,因此她使劲的推南宫轲,南宫轲反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离欢,这怀抱里大概只会抱你一人。”说罢他低头亲吻着她的眉梢,多日的眷恋化作深情的吻。
听到南宫轲的话,离欢心里五味杂陈,便也不在拒绝,任由他亲吻。
靠着南宫轲,感受着他身上的冰冷,离欢心口疼的难受,她伸出胳膊紧紧的环绕着他的腰。
感受到她的回应,南宫轲心里一乐,这可是原谅他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南宫轲,闭着要紧睡觉。”看到他嘴角的笑意,离欢咬牙切齿的说道。
于是二人闭上双眼,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