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绑到车上就是为了问几个问题?”女人的眼睛越瞪越大,她的眼睛和辛夷一样,也是杏仁眼,琥珀色的瞳仁上蒙了一层雾气。
而男人竟然回答得理所当然:“外面天热,车里凉快适合谈事情。”
“凉快!”女人咬牙切齿,“我一身的汗都要被你吓出来了。热死了!”
男人轻描淡写地应了一个“哦。”
“你!就算来车上说,干嘛用绑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怕你打我。”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无奈。
“我打的过你?”女人现在很暴躁,每根金黄的头发都跟着暴躁起来。真的是贼喊捉贼,打人的那个反而有道理了!
“谁知道你有没有藏什么暗器?”
“我!!!有暗器你丫现在还能好好活着?”意识到和这个男人理论简直鸡同鸭讲,女人不再多言,转过身背对着顾经年,一脸的不耐烦:“有话快说!”
顾经年没想到这个姑娘胆子会这么大,看吓是吓不出什么东西,索性就把话摊开了:“你和辛夷什么关系?”
“辛夷?”女孩重复了便,停顿了几秒后答道:“不认识。”
“不认识你来祭拜?”顾经年的声音徒然变冷,伴着车里的冷气,好像要把人冻成冰柱。
“我真的不认识她。”女人的声音小了一点。“是我爸让我来拜的,说是什么姐姐,我真的没见过她。”
“姐姐?”顾经年眯了眯眼。
即使是后背对着这个男人,女人仍感觉全身发毛,索性坦白个干净:“对的。我从来没见过她,真的!我爸爸说我和辛夷是有缘人,前世是姐妹,人要讲因果善恶,所以让我来祭拜。我很听话的呀,就来了呗!”
“你爸是谁?”顾经年听着这个女人说的奇奇怪怪的话,心中的疑虑不觉更深。
“我爸啊?我爸是个和尚,法号叫静谨,你听说过吗?嗨呀,不管他了,我爸这个人神神叨叨的,还爱管我,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他倒好,我的事情样样要管。”
“静谨?”顾经年似乎听过这个名号。
“你知道我爸?没想到我爸这个和尚还挺有名气。我跟你说,他可是什么佛教协会会长,听他自己吹嘘说很厉害的。”说着说着,女人似乎放松了警惕,转过身来,开始和顾经年好好说话。“不过我是不太相信他,就会和我说大道理,还让我在国外好好做佛教的传承和发扬,那不是让我去做姑子吗?我才不要!老娘还要吃肉呢!”
“那你叫什么?”
“我?”女人的眼睛化成了小猫一样,朝着男人勾人地眨眨眼,“静谨的女儿当然叫静香呀。”
然而顾经年一点都不吃这套,冷着脸说道:“好好说话。”
“我叫陆明希。陆氏医药陆长林的孙女。我跟你说,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不然我爷爷和我爸一定把你抽皮扒筋,你知道吗?”女人想要凶狠一点,好让这个“绑匪”心中至少有些忌惮。
“你告诉我你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你不怕我勒索你爷爷?”
果然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不太正常。陆明希盘算着想要早点下车。
“我都说完了,你放我走吧。”
“好。”
“你说好?”刚刚还这么阴狠,现在居然要放了我?陆明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是“绑匪”的又一个诡计。
“还不想走?”顾经年朝着女人靠了靠,露出了暧昧的神色。四目相对,暗潮涌动,女人一个激灵:“我马上走。”
说完这句话,陆明希跑得飞快,上了远处一辆Cooper,朝着山下飞驰而去。
手中握着方向盘,陆明希才觉得活了过来。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原以为是遇到了绑匪没想到却是那个神经病,问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现在终于缓过身来,脑子里闪过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脸。第二次相遇,男人的脸在脑中的印象更深刻了。硬朗的五官,深邃的眼眸,这个颜值放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可惜了脑子不太好。如果刚才那人好好和自己说话,自己什么不交代啊。还要搞什么绑架,真是幼稚!
而车里的顾经年因为最后的那一下靠近慌了神。当女人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种久违的熟悉感点燃了心中尘封的记忆。不会错的,那是辛夷身上才有的味道。
“李年,帮我马上查一个人,陆明希,陆长林的孙女,陆海清的女儿。”
这几天,顾经年都在焦灼中度过,他还想知道这个陆明希到底是谁?虽然五官没有一处和辛夷完全一样,可脸型、身材还有味道,却和辛夷的几乎一致。
“总裁,您要的陆明希的资料。”两天后,李年拿了一个文件袋交到顾经年手中。
文件里详细地记录着陆明希的出生成长,陆明希出生就被人抱走,后来辗转到了国外,从小在一个牧师家庭长大,生活幸福,无忧无虑,五年前,陆海清找到了她,陆明希这才认祖归宗。资料袋里完整地包括陆明希从小到大的毕业证书,班级合照,以及在养父母家生活的照片。
顾经年看着这些详细完整的资料,越看到后面,他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李年,你这些资料哪里来的?”
“委托了国外一家侦探公司。这家公司业界风评很好,效率也很高,这次收集到的资料很齐全,包括陆明希的养父母情况都在里面。”
顾经年不禁嘲笑了一声:“两天时间连陆明希的小学试卷都找到了?”
“这?”
“李年,你不觉得这些资料收集得太容易了吗?就像有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样,天衣无缝,没有一点缺陷。”
听了老板的话,李年也觉察到这次调查似乎进展得太快了。所有的档案都完完整整,一点空缺都没有。
“你去查查看五年前辛夷出车祸那段时间,陆海清去了哪里?”
“知道了。”
李年准备离开顾经年的办公室,在开门的时候却有些犹豫,门开了一半,李年又转过身来朝顾经年低头说:“总裁,辛夷已经走了。”
可李年等来的却是老板长久的沉默,没有应声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