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夜半时分,月黑风高,归隐寺,静室外,老槐树上的知了不停的鸣叫着。
樊小雪一身宽大的锦袍,鬼鬼祟祟的来到徐一凡养伤的静室门前,轻轻的推门而入。
徐一凡瞪着眼睛看着满面紧张的泛红的樊小雪惊道:“小雪?这么晚,你这是?”
“嘘,别出声!”樊小雪转身将静室的门合上,想了想又将门栓插上。
徐一凡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樊小雪将那宽大的锦袍簌簌脱下......
院中清风徐徐,树上的知了停止了鸣叫,好奇的歪头倾听着静室内的动静。
“小,小雪,你这是要干什么?这,这样不好,这里可是寺院啊!”
“我知道这里是寺院,所以才偷偷摸摸的来呢!”
“就非得这么急?等我过两天下山也可以啊,再说我这身体太虚弱,这样不行吧?”
“不行,人家着急,等不到下山了!”
“小雪,小雪,隔壁住的可都是和尚,万一被发现了多尴尬啊!”
“咱俩小点声儿就没事啦!你慢点,轻点,你不喊,我不叫,不会吵到他们的!”
“你,你确定?”
“哎呀!人家来都来了你还这么胆小!”
“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紧张啊!”
“人家也是第一次呢,也很紧张呢!”
“小雪,要不你去把油灯调暗点?”
“才不要,那样我怕你会看不到的,只要不出声就好了,别犹豫了!”
“哎,那好吧!不过出了问题你要负责啊!是你逼我的!”
“哎呀,人家会负责的,你快点乖乖的听话吧!”
“那,那我开动了?”
“嗯,你快点吧,一定要慢点,小心点,轻点哦!”
片刻后。
低低的带着哭腔有些惊慌失措的娇呼声传出:“啊!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呢!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嘘,小雪你小点声,流血正常的!没事,别害怕!一会儿就不会流了!”
“真的么?你不会骗小雪吧?”
“当然不会!”只见嘴里嚼着老山参的徐一凡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用长柄瓷勺小心翼翼的在沙煲中舀着碎掉的熊掌和母鸡肉。
“我早就说了,我现在重伤初愈,身体太虚,人家都说不适合大补,对身体不好,你不信!”徐一凡吞,咽完嘴里的老山参后接着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武大郎呢!”
“就你嘴贫!好啦,别捞了,我得收起来回去了,你也赶快休息吧”樊小雪站起身,穿上长袍,将沙煲搂在怀里,噘着嘴说道。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徐一凡是怎么也睡不着的,他只觉得自己燥,热难耐,从内由外的那么燥,热难耐。
起身,蹑手蹑脚的拎着被调到极暗的油灯走出了静室。
“呼!舒服!”徐一凡的那股燥热被凉意甚浓的山风吹淡不少。
耳畔偶尔传来‘梦呓’的鸟鸣声,纤细潺潺的挂壁水线发出时大时小的‘叮咚’之声,细风扫林的‘唰唰’声。
面前老槐树上的知了也已经休息,微有湿意的清新空气使得徐一凡格外的安宁与舒爽。
踩着略有硌觉的山石小路,来到侧院通往后院的小门处轻轻的推开木门。
叮叮呤呤一串脆耳的铜铃声响起。
徐一凡赶忙用双手捂住那串挂在上方门角的‘醒铃’,瞬间阻断的铃音。
原地紧张的呆立半晌,见没有惊动任何人后才又大胆的迈步向后院内走去。
一片薄云遮住圆圆月亮。
借着昏暗的月光,徐一凡发现归隐寺的后院极大,没有任何建筑,似乎只是为了圈住镜山中部的一个峰角而设。
缓步向着远处的镜山山壁行去,十分钟左右,一处黑黝黝,狭细的洞口出现在徐一凡的面前。
徐一凡提着油灯环视一圈,发现在洞口左侧前方,歪歪扭扭的立着个木牌子。
走到近处用手中的油灯晃了晃发现:木牌子上面写着两个极其难看的大字——禁,地!
徐一凡撇了撇嘴,心中腹诽:“就算想要坐实归隐寺的名头也拜托弄得像点样子啊,弄一孩童涂鸦般的木牌子算怎么回事!”
一道黑影远远的静立在徐一凡刚刚通过的木门处,一动不动!
徐一凡毫不知情,只是啧啧的摇了摇头,提着油灯很是自然的微微低头进入了洞口。
刚一入洞,徐一凡就有种说不清楚的异样感觉,心跳在一瞬间莫名的快了那么少许。
洞内并不潮湿,地面是大块大块开裂的山石,洞壁和洞顶是参差不齐,凹凸无序,棱角分明的山石,毫无人工修凿痕迹。
山洞并不深,也不崎岖,徐一凡只是直行了不到二十步的样子便看到了尽头。
一块宽高相近,面积足有百平的大青石堵住了岩洞的去路。
大青石极其自然,极其平整,唯一不和谐的是那青石的中央居然有个如墨般好似正在盘坐的人形黑影。
“能不能用点心?就算模仿达摩祖师在少陵寺的壁影也模仿的像一点啊!黢黑黢黑的,边缘一点虚化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形靶呢!”徐一凡腹诽道。
“居然还有蒲团?”徐一凡看到地上居然有一个深灰色蒲团,撇了撇嘴继续腹诽着。
徐一凡一时起了童心,用脚将蒲团向左侧拨了拨,竟然发现地面居然有一个微凹的缓坑。
也没多想,面向青石岩壁盘腿坐在了缓坑中,并不断调换着被放置在自己身体正后方油灯与自己身体的距离,使得自己的影子尽量与青石岩壁上的那个‘人形靶’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