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何来生？既然生，何来死？”姚九阴突然无厘头幽幽的来了一句，不知是在问我们，还是在自问。
长生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姚九阴为什么变得这般深奥哲学，于是刚想开口，“师兄，我们……”话音未落，又被师兄的“浪漫”感概打断。
“既然生，为何死？既然死，为何生？”
“姑爷爷啊！这大师兄真当自己是道家老子了啊！”我心中有万只草泥马奔腾。
接下来师兄开启娓娓道来模式，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一碗让人欲罢不能的心灵鸡汤，这碗心灵鸡汤不仅曾经改变了他，以后也将改变我和长生。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姚九阴回忆道：“不止人杀人，甚至人吃人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但那时我跟着师父在道观日子却过得太平而又安静，某一天我突然腻了这修道生活，不知天高地厚要去闯天下，所以辞别师父豪情万丈的下山了……”
“那时候的我真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顿了下，姚九阴补充道：“或许是因为不知道，才无所畏惧，外面兵荒马乱的，我才知道生活的艰难，为了求生，我加入了一个盗墓团伙。”
我终于接了句，“师父她老人家居然还教了盗墓手段的？”
姚九阴似是笑笑，“那时候哪管什么手段？只是仗着三脚猫的风水知识，听说哪里有富贵墓就去挖，没想到我胡乱指点几下还真成功了几次，于是我也慢慢成了这个小团伙的头，但久走夜路要撞鬼，有一次就碰到个生煞墓，不知轻重的挖进去，也就彻底栽了进去……你们当然知道生煞墓吧？”
长生摇了摇头，我却“嗯”了声，姚九阴看看我倒有几分遇到知己聊天的感觉。
自厚葬制度兴起后，盗墓一事就没有停止过，而古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也会采用各种防盗手段，生煞墓就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种。
这种墓葬在落棺的时候会在墓顶放入煞源，或是死在胎中的婴孩或是怨死的囚犯，反正什么煞气重就放什么，这煞气被困在狭小的空间只会越来越多，甚至会凝结成液体一般的玩意儿，行话被称作“黑水”，而且年代越久越厉害，在有人挖洞的时候，如果触动了煞源，黑水掩至，盗墓人往往死无全尸。
姚九阴继续道：“当时黑水涌来，我和几个兄弟都是乱了阵脚，只有我拼命的挣扎向上，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晕在那臭烘烘的黑水里。”
我皱了下眉头，暗想你后来肯定得救了，不然那就太恐怖了。
只听姚九阴幽幽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圣人。”
“圣人？”我和长生心中一震，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错，就是圣人！她是这么告诉我的！”姚九阴喃喃道：“我醒来的时候在回头看去那黑水里，我那几个同伙居然成了累累白骨，是圣人救了我，或者是……我不敢多想象下去。”
我在心底暗想师兄会不会被装神龙鬼的骗子骗了啊，但长生此时已经完全被吸引，忍不住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姚九阴突道，没待我们回答，他已经开启了诉说，“你们知道吗？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就必须做出选择！每个人都有五个选择……有人选择的是武力，有人选择的是权利，有人选择是财富，还有人选择是……是理想！”
这老兄讲的真是心灵鸡汤吗，怎么理想都冒出来了？我在心底暗自纳闷，什么武力、权利和理想，本姑娘这三样的毛儿都没有沾到过，就直接嗝屁了。我虽然心中大力吐槽，但见姚九阴沉默下来，不由好奇问道：“不是还有一个选择吗？是什么？”
“这四个选择让你们来选，你们会怎么选？”姚九阴缓缓望向了我和长生。
“不知道！”长生很老实的回答道。
“不能四个一起选吗？”我笑着反问。
姚九阴眼中亦有几分笑意，喃喃道：“鬼丫头，看来你选择了做梦。”
我都是个鬼娘了，像做梦这些美好的事亦是奢望了，没理会姚九阴语气的嘲弄，我皱眉道：“那师兄怎么选？”
姚九阴沉默许久才道：“我选择了刍狗。”
刍狗？这是什么选择？我诧异不已，不解道：“什么是刍狗？”
姚九阴只是缓缓望着我们，不再答话。
这师兄古里古怪的讲话中出现了许多我们摸不着头脑的话，什么“圣人”，什么“刍狗”……他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长生不懂，我亦不解。
姚九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我们没敢打扰他，他深邃的墨眸中散发着让人莫名的漩涡，良久他继续刚才未讲完的故事。
“后来我在煞坑旁痛哭一场，见救我的人衣不沾尘的模样，知道了她是个高人，或者不是人……后来才知道她是圣人……”姚九阴话语愈加低沉“我磕头谢过她的救命之恩，然后请她收我为徒。”
我和长生被这些诡异的情节早已经震得哑口无言，所以聚精会神的听着，害怕露了一个字。
姚九阴自顾自道：“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请求，反倒给我说了刚才的那五个选择……”
我“嗯”了声，缓缓道：“刚才师兄已经说了，你选择的是那个什么刍狗。”
“不是我选的，是她逼我选的！”不知为何，姚九阴突然提高了声音，显得痛苦而又暴怒。“她吟诵了一句话给我听，光阴不仁，以天地为刍狗；生死不仁，以圣人为刍狗……我宁愿永远没听过这段话！”
哇，这小小的细节传达出的信息很是劲爆，完全篡改了道家圣言。我小心的问道：“师兄真不是自愿的吗？”
“不错。”姚九阴叹了口气，“谁会脑袋进水选这劳什子刍狗，有选择的话我也会选权利啊财富啊，甚至理想都行……”看样子姚九阴也是压抑了很久，一股脑的吐槽了出来。
原以为是五个答案的多项选择题呢，结果却给姚九阴硬生生指定了唯一答案，还真是够悲催。
“师兄，那你可以拒绝啊？”这是长生弱弱道。
“对啊，师兄你不喜欢可以拒绝的呀！”我也帮腔到。
“她总归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正在考虑应该怎么委婉拒绝的时候，她就死了……”
“死了？”我和长生的心情如过山车起起伏伏，被姚九阴一惊一乍弄的好难受。
“恩，就是死了！”姚九阴有些忿忿然。
“死了不是更好，正好可以不管那什么选择的破事了！”我不由道。
“呵呵，逃不掉的，这是宿命，谁叫我这么倒霉……光阴似箭，地老天荒；流年似水，老生病死……”姚九阴以蚊蝇一般的声音呐呐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