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朱晶晶补充，“干销售的人，一般是能说会道的。”
“但杜华那个老实鬼，呆头呆脑，老是一声不吭，一点也不像是靠嘴吃饭的人。”
对呢。
林琳闭眼一想。
认识杜华时候，他是多么老实憨厚。
一直对他心存愧疚的她。
明明在这段时间刚开始觉得他越来越不错了。
曾经还想着用真心接受他。
没想到，又被他刚才的行为吓着她了。
虽说刚才走廊上没人。
但他是不是有点太过奔放呢？
对于杜华的人品如何，适不适合她，还有待验证啊。
次日，工厂。
“魏伟这家伙，竟然一大早就叫我们来工厂帮忙。”
“别生气了，工厂也是干，办公室也是干，没差的。”
“什么啊？”和林琳一块刚进车间的朱晶晶把脸一撇，“要是工厂工资高点我去哪都无所谓，问题是车间作业和办公室作业，竟然是同样工资。”
“哼，都怪那个魏伟，自己想升职，就拖我们下水。”
“你别这样说。”林琳拍拍朱晶晶的肩，“他可能有别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就是自私呗。”
“我不认为他自私。”林琳坚定道。
“哦？”朱晶晶给林琳投了个鄙视眼神，“也对，毕竟你暗恋他嘛，你大小姐会爱上他，是因为你一直天真的以为他有多好。”
“你说哪里去了。”林琳无奈一耸肩，“我是说工作上。”
“他就是工作时最自私，总叫人家做岗位以外的事。”朱晶晶不满道。
“其实起初我和你一样，都觉得他是为了表现，才拖我们下水，但是后来我发现，原来在入职培训期间，先到工厂工作，对我们往后的线上销售是有很大帮助的。”
听着林琳的话，朱晶晶跟着回忆了下。
“好像真的是，因为当时在工厂上了一段时间班，对产品整个制作过程都有了一定了解，后来销售的时候对产品就很熟悉了，甚至细致到单个零件。”
“恩恩。”林琳点头，“我正是这么想的。”
“而且啊。”朱晶晶又补充，“我就是因为在工厂帮忙，才认识到杜才的，所以我确实该感谢这里啊。”
“额。”朱晶晶这话，让林琳感觉不想接了。
杜才这个渣男，根本是谁认识谁倒霉好吧。
只有朱晶晶这个笨蛋，会把他当块宝。
“你们过来这边帮忙。”一直走在前面，带领着两人的魏伟突然止步，指着车间最中心的一条流水线说。
“不会吧。”朱晶晶眨巴了眼，“竟然是杜才的线。”
林琳也跟着眨了眨眼。
这有点巧了。
第一次在杜才的线上帮忙，林琳没有感觉很陌生。
大概是之前在工厂干过一段时间的关系，只是用了不到一小时，她已熟悉了新工位操作，还越来越上手。
看着自己的速度渐渐快了，她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做做拉伸运动，肩膀和手臂甩着甩着，视线突然慌了。
站在流水线中端的她，看见线头位置站着一男一女，他们的脸靠的非常近。
五厘米？不，三厘米？
好像还要更短些。
即使隔着好一段距离，也能看清楚，他那张满是调戏的臭脸。
杜才这家伙，太恶心了。
女友还在流水线末端打着包装呢，竟然站那地方乱来。
不行，实在按耐不住气愤，林琳放下了手中的作业，抬腿向线头走去。
才没迈出几步，她的身子顿住了。
不对，方向错了。
她原地往后一转，又朝线尾走去。
她该做的，不是去抓包杜才，而是去提醒朱晶晶。
让她看清楚，这家伙的渣男证据。
“朱晶晶，你跟我来。”来到朱晶晶工位前的林琳用急促的声音喊着。
“干嘛？”朱晶晶边打包边问，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透着悠闲。
“我看见杜才在线头撩妹。”林琳严肃地说。
本以为她的话落，朱晶晶便会神色大变，没想到结果是相反。
“撩个妹子多不正常。”她淡然一吐。
“什么？正常？”林琳皱眉，“好，撩妹正常，但自己女友在的情况下，撩妹也正常吗？”
低头打包的朱晶晶抬眼，瞧了下怒发冲冠的林琳，视线一垂，语气冷淡道：“你好像很闲，还是说，你在偷懒？”
“什么？”林琳一脸愕然，没想到好心过来提醒，会遭到这样的回应，“你真的不过去看吗？”
“我没空。”朱晶晶冷声一回，边说边故意加快了原本慢悠悠的手速。
“可是……”林琳嘴张张，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一边肩旁垂了下来。
涨鼓着脸的她转头一看，眼皮跳起，“魏伟？”
“你在这干嘛？”他撇着脸，“大家都在忙着，你是站在这发愣吗？”
“不，我是……”她说着，眼角突然向线头一转，杜才已不在那了。
随之，她的视线和肩膀一块低垂了下来，“我这就回去。”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已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
回到工位上，她发现有位女员工正站在了那。
大概是她离开后，灯具堆积起来，魏伟让别人过来替补的吧。
“对不起。”林琳抿唇，边马上投入作业，边向过来帮忙的员工道歉。
“没事。”女员工笑笑。
突然，她的旁边传来杜才的声音，“对了林琳，你请好假了吗？”
“请假？为什么要请假？”林琳惊讶一转头。
“母亲节啊。”杜才提醒她，“下周三是母亲节，你不请假陪母亲吗？”
“哦。”林琳点点头，没多做回应。
看着林琳眼角渐渐湿润，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他拍了拍脑袋，“抱歉，我忘了你父母车祸去世的事。”
“没关系。”她淡定着喉咙，微微一笑。
过去的回忆，又在脑海浮现了出来。
小时候，本来乖巧的她，因为魏伟的盗窃事件，性格变得叛逆起来。
这个叛逆有利有弊。
利是让她的性格不再懦弱胆小，变得有自己主见，有了热心乐于助人的优点。
弊的话……
大概就是，因为长期的赌气，错失了和父母相处的最后光阴。
其实，明明两者是可以不冲突的。
大概是当时年少气盛。
把一切都想偏了。
更小时的她，会因为怕父母生气，只敢偷偷和穷的同学玩。
后来的她，敢不顾父母反对，和她喜欢的任何朋友玩。
更小时的她，看见父母责骂保姆，她只是默不作声。
后来的她，会为保姆，和父母顶撞。
那时候的她，渐渐就把家庭关系的牺牲，当成是改变自己的必要条件。
事件是发生在四岁的时候。
那么，从四五岁开始，一直到父母车祸离开。
她已十多年没给父母过节了。
她没有再和他们过过一次父亲节，母亲节，春节，元宵节，生辰……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
她一定会好好陪他们，渡过每一个节日。
一定会。
……
“要不，你用我哥的女友身份，陪我们一起回家看母亲吧。”
杜才突然的提议，把林琳叫回了神。
“你们家在哪呢？”林琳问。
虽说和杜华才刚认识，不认为需要这么快见家长。
但这么多年没过过母亲节的她。
还是想尝试下，过一次这个节日。
“在A市周边李海村。”杜才爽快回应，“不过来回车程有点远，为了不要太赶，我门已把周四周五的假也请了，这样我门就能回去陪他们好几天了。”
“但是，我不想请假那么多天啊。”林琳为难道。
不想请假也只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其实是，她一个女孩跟他们回家那么多天，那不就代表……
“但晶晶已经答应了哦。”他挂起着唇，笑得意味不明，“你要是害怕什么，可以和晶晶一个房间。”
“额。”林琳依旧还有些放不下心，“不、不如……”
张张嘴的她，本想建议只去一天，但当她听见了杜才与旁边女员工窃窃私语后，她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阿甜，你们两姐妹也回去哦。”
“恩。”
“真懂我心。”
“你女友也回去吗？”
“你不用管她，只管我就行。”
“嗯哼，坏家伙。”
……
什么？在妈妈面前还敢玩这些？
好，这次就要把你收拾个干净。
“嗯嗯，我也请假去。”
强扯着笑脸的林琳，很果断地向杜才答应道。
“那太好了。”杜才眉眼带笑地马上拿起手机，给杜华着电话。
一旁也跟着微笑的林琳，却是满腹怒气。
这次是个好机会。
朱晶晶不能再被这家伙骗下去了。
她必须加快进度。
希望能在这趟行程结束前，有所收获。
下班后。
“魏伟，下周我想请几天假。”
刚坐上车子的副驾驶座准备回程，林琳着急向身旁的魏伟请假。
“朱晶晶怎么还不上车。”他只是冷淡一问。
“朱晶晶说要去杜才那，然后自己会搭车的，所以不跟我们回去了。”
“好吧。”魏伟说着，边发动起车子。
“好吧？”林琳想了想，“是说请假批准了吗？”
“我可没说过批准。”
“没说过批准？那到底批还是不批呢？”
“不批……”
“为什么不批准啊。”林琳不解，“刚才朱晶晶说她也向你请了假啊。”
“我们俩请假都是去同一个地方，为何你批准她不批准我？”她有点急。
“她是她，你是你。”
“她能去，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