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乔二爷在不在?乔二爷在不在?”
胖子抓着对讲机开始喊话,很快就收到了乔二的回应。
“说吧,什么事?”
乔二很干脆,胖子更干脆,他问:“去哪儿?”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乔二说道:“河东市。”
这答案确实让我们有些意外,遮遮掩掩地一直都在往东走,我们还以为又要去什么隐秘的地方,结果乔二明明白白地说是要回河东。
胖子抓着对讲机吐槽:“乔二爷,回个河东市何必遮遮掩掩,搞的我们挺紧张……”
“呵呵!”
对讲机里传来了乔二的声音,他说:“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听乔二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他在文贤宝身边安插的眼睛,或许文贤宝那伙人已经在河东市了。
我突然觉得史强挺惨,跟在后面稀里糊涂绕了一大圈,最后有可能还是要回自己地盘。
……
“他们这是要去哪?”
史强这时已经回到了市局里,他看了看GPS定位器传回来的信息,皱着眉问道。
邹平安就站在一旁,他盯着大屏幕上的地图想了想后说道:“老史,你说他们这是不是要回河东?”
“不会吧……”
史强其实刚刚也有这个想法,但他不敢确定,甚至不愿意确定,毕竟自己大老远跑了一趟,再兜回河东市抓贼,想想都觉得自己冤的慌。
邹平安则没他这样的想法,他再次仔细看了看GPS定位器传来的节点信息,参照回河东市的路线研究了一番后,说道:“他们虽然没走高速公路,但也一直都在回河东市的国道上。”
史强点头,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邹平安接着说:“我觉得下一步的主战场还在河东市附近,老史要不你现在赶回去?”
史强皱眉,下一秒再次点头,并且吐槽道:“这都是什么事,大老远跑来跑去的……”
邹平安理解他的心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老兄弟,辛苦你了,话说回来,谁又能想到这伙人的行动跨度会这么大,但不管怎样好歹这样有线索了不是?”
“唉,说的也是。”
史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秦奋那几个人跟着乔二这一行人去了河东市,这也很难保证文贤宝那伙人同样去了河东,我觉得你这边也别闲着,可别再错过了。”
“嗯嗯。”
邹平安有些尴尬,之前来来回回的受挫,好像都是自己这方面办事不力造成的,被史强这么点名,顿时觉得老脸都没地方放。
还好史强并没有故意挖苦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然后又开始分析文贤宝那伙人的可能动向。
邹平安这才缓解了尴尬,和史强一起研究了半天,当然也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掌握的情报太少。
再之后,史强打道回府,如何回河东市主持工作,又如何安排抓捕行动等等云云,咱们暂且不提。
……
“咦?”
胖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轻咦出声,我也好奇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废物,这是哪儿?我怎么感觉到了江南水乡了……”
胖子边看边说,他说的没错,车窗外的风景真的有些江南水乡的意思。
湛蓝色的天空之下,层层叠叠的芦苇荡一望无际,荷塘水田点缀其中,钓鱼人三三两两地坐在水岸边悠闲地甩着鱼竿。
“这……”
我也好奇自己这是到了那里,搞不清状况只好掏出手机查看地图。
“咦?”
等我看明白之后,也被大大地意外了一把。
胖子看我在看地图,于是问道:“怎么?我们穿越了?”
我摇头,说道:“哪有那么鬼扯的事情,咱们回到河东了……”
胖子瞪眼咋舌,问道:“啥?你说这里是河东?”
我看了看地图,然后回答道:“准确讲这里还不算,这里是黄河边,过了河就是河东市。”
“哦!”
胖子看了看四周,说道:“怪不得这里一片片芦苇荡,黄河边啊,不过我怎么记得黄河边不是这般光景,小时候也去过黄河边,去西安路过也不是一次两次,没记得哪里有这样的风景啊!”
我想了想后说道:“从地图上看,咱们家那一带在上游,距离这里还有三四十公里,咱们来回去西安路过的也是咱们家附近那一段,芦苇倒是有但不多,四周围的确也没有这样的风景。”
“这里是黄河转角,黄河水自北向南流经此地后遇到华山阻碍,改道向东,所以也就有了河东市的名字。”
胖子继续看着车窗外,他还在啧啧称奇:“啧啧!想不到这黄土高坡上还有这样的风景……”
我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前的河东市方圆几百公里都是这样的风景?”
胖子被我这一问搞的有些恍惚,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废物,你的意思是说河东市以前也是一片芦苇荡?也是这样的风景?”
我笑着说道:“以前的河东可不止是芦苇荡,到处都是森林水泊,绝逼要比这里风景秀丽。”
我说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记得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对河东一地的风景详细描写:“山大乔木,连跨数郡,万里林集,茂林阴翳”。
再换句话说,古时这里的气候温暖湿润、河水流量大、池沼湖泊星罗棋布、绿色遍野、水草丰茂,是人类栖息的理想之地,这也是华夏文明之根为什么会发源在此的根本原因。
明清时期,森林资源遭到毁灭性破坏。
永乐皇帝迁都北平,大兴土木的木材哪里来?河东有茂密森林,再加上木材可以顺黄河漂浮而下运到北平,这就使得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明朝伐,清朝伐,伐来伐去,等到了清中期河东的森林已经被伐殆尽,气候也因此巨变,原来多雨的泽国变成了干燥的黄土高坡。
连史地大家史念海先生也曾在文中惊呼:“明清时代是黄河中游森林受到摧毁性破坏的时代,这种摧毁性的破坏是从明代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