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林云依旧做着以前做的事,他想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可是并不是那么简单。天下大旱依旧,并没有因为一场大雪有任何的改变,天下逃难的人越来越多。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一个面黄肌瘦的约有二十岁左右的妇女怀抱着一个婴儿在林云的院子外无力的乞求着,林云赶紧走过去,这妇女看到人走过来,看着林云眼中带着乞求,“快进来吧”林云将妇女让进来,“仙儿”林云对着屋子喊道,“哥”骆仙儿应了一声跑出来,“快把她搀到屋里去,再给她熬些粥喝,“谢谢,谢谢”妇女虚弱的说道。骆仙儿赶紧将妇女搀进屋里,又给她熬了些粥。
“谢谢,谢谢”妇女端着碗对林云和骆仙儿不断地道谢,“快喝吧!不够还有”骆仙儿柔声说道,“够了,够了”妇女很快将粥喝完,骆仙儿伸手将碗接过又想去盛,林云道“等会吧,她饿的时间太长,吃太多对她不好”,骆仙儿这才将碗放下,“多谢公子关心”,“你懂这些东西?”林云看着这妇女,“小妇人娘家父亲是郎中,这些事情还是懂的”那妇人说道,林云点点头“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小妇人本名李秀娘,夫家姓王,司隶河南人氏,只因河南大旱地里颗粒无收,本想投奔娘家,谁料娘家人也都逃荒了,丈夫也在半路被活活饿死”李秀娘垂头落泪。骆仙儿眼红红的看了看林云,林云暗叹一声。正在三个人沉默的时候,李秀娘怀里的婴儿哭了起来,李秀娘哄着孩子,却怎么也哄不住,林云见状“仙儿去盛些粥来”,骆仙儿答应一声起身盛粥。
等喂过孩子稀粥,这孩子也就不再哭了,渐渐睡着了。“你打算去哪?”林云问道,“我也不知道去哪?”李秀娘看着孩子低声说道,随即跪倒在地“求求公子收留这个孩子吧!”,林云连忙将她搀起,“哥哥就让她现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吧!”骆仙儿看着林云说道,“好吧,你先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林云叹口气说道,“谢谢公子,谢谢小姐”李秀娘连忙道谢。林云摇摇头走出屋子,抬头看着这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哥,你不会怪仙儿吧?”骆仙儿咬了下嘴唇在林云身后问道,“怎么了?”林云转过身看着骆仙儿,“仙儿让哥哥为难了,仙儿知道哥哥为了咱们的生活已经够累了,如今再添两个.....”骆仙儿还没说完林云打断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真的不怪仙儿?”骆仙儿看着林云,“不怪,回屋陪陪李秀娘吧!”林云微笑着说道,“嗯”骆仙儿笑了点头答应,转身回了屋子。
“这天下再这样下去就要乱了”林云看着远处的高山自语道。
随后的时间越来越多的难民路过这里,一个两个林云还能给他们点吃食,但是这是一群一群的逃荒的人林云不能给也不敢给,这些人都是饿疯了的人,一旦有了食物的刺激就会像疯了一样冲抢食物,林云必须保证自己和骆仙儿的安全才去考虑救人的事,这不是自私,只是自保罢了,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谈何去救助别人。
林云每天都躲在屋内看书,不去听外面的哀嚎,乞求,实在没办法就去山上练武,打猎,他实在是不忍心去看那些被饥饿折磨的人,或许他们下一刻就会倒在路上。
林云打猎回来,背着一头野猪,野猪在森林里是最难捕获的动物,不过今天林云运气好,这头野猪正好踩进林云弄好的陷阱里,林云乐呵的背着野猪往回赶,抬头看不远处一群人衣衫褴褛一看就是逃荒的人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地上躺着个人双脚露出人群的包围。林云以为是躺在人群中的人遇到了这群人的抢劫,将野猪往地上一抛碰的一声,惊的一群人齐齐往后看来,林云透过人群往地上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地上的人看样子早死了,但是他的衣服被扒掉,上身被割的血肉模糊,而这些人却每人手里抓着一块肉,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吃人。
林云在孤儿院的时候听看大门的老头说以前有人吃人的事,那时候还觉得老头是骗人的,现在亲眼看到觉得不寒而栗。“你们干什么?”林云大喝道,这群人麻木的看着他没有一点感情,“他都死了,你们还....”林云有些说不下去,“我们要活”不知谁说了一句,林云无言以对,为了活,多简单的理由,却难以反驳。
这群人无视林云,转过身继续做他们的事情,“住手吧!”林云将枪向人群里一伸往两边一拨将人群分开,“那里有一头野猪你们分食了吧!,他就让他入土为安吧!”林云叹口气说道。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有人将手里的肉扔在地上朝那头野猪跑过去,说是跑其实跟走没有任何区别蹒跚的步伐没有一点力度,有人带头当然就有人跟随,没有人想吃人,只是为了活没办法而已,有了其他的选择没有人会去选择吃人肉的。林云走到尸体旁看了眼有种想吐的感觉,尸体的胸口被剖开里面的器官被挖了出来,胳膊被砍掉,身上的肉被割的血肉模糊,林云将头扭到一边,就在旁边挖了个坑,将尸体埋了。
回头看看正在哄抢猪肉的人,林云有种莫名的悲哀,这次他可以用野猪换下那具尸体,可下次那,没有人再会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更不知道这种事在路上已经发生了多少次。深深的看了眼人群,林云漠然的离开,他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个普通的平民。
“郭嘉,你说这个天下会大乱吗?”林云坐在山坡上喝着酒。望着远方,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为什么这么问?”郭嘉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是他和林云背对着背,林云没看到。“你知道吗,今天我见到人吃人,那群人他们饿疯了,居然吃尸体”林云狠狠的灌了口酒,喝的猛了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郭嘉叹了口气,虽然他还小,但是他早就看出这个国家乱兆显现,外戚干政,宦官干政,皇帝胡作非为弄得天下民不聊生,再加上连年大旱,这天下迟早大乱而且不远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况且他说了也没什么用,那些达官贵族不会听他的,弄不好还会给他安个妖言惑众的罪名。“或许会乱吧!不乱不治,大乱大治。”郭嘉淡淡的说道。
“或许吧,乱世要来谁也挡不住,可乱世之中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那要死多少人,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想过吗?”林云望着天喃喃的说道,郭嘉默然,郭嘉不是没想过,但是还是那句话无能为力。“就算我们知道又如何,我们无能为力”郭嘉抱着双膝说道。
“无能为力,是啊,那些达官贵族都是一群饭桶,都只会吃喝玩乐,欺压百姓;还有那些氏族什么寒门无上品,纯粹是放屁。”林云眼睛有些朦胧。“你醉了”郭嘉说道,“醉了好,醉了无烦恼”林云声音渐不可闻,酒瓶落在地上,郭嘉摇摇头,将酒瓶拾起摇了摇,自己喝起来。
大旱依旧在持续,背井离乡的人也越来越多,在这些人群中有一些人在蛊惑他人,他们在人群中以符水、咒语为人治病,并不断宣扬什么大良贤师救苦救难,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不断地蛊惑百姓,以至于在逃难的人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信奉太平道,越来越多的人崇奉大良贤师。林云知道这是张角的把戏,尽管知道但是他做不了任何事,也改变不了什么。
林云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有自己积极的准备好让自己和骆仙儿,当然现在还要加上李秀娘母子俩,在乱世中活下来。
转眼时间过得很快,三年眨眼间就过去了,此时的林云已经十九岁了,面容俊朗,带着武人的坚毅却又不失文人的柔美,身体健硕,一身本领也是不弱,开弓射箭能够百步穿杨,一条枪耍的也是虎虎生威。三年来林云也没少去书院偷听,加上林云聪慧倒也学了个十之八九,不过后来林云渐渐只学兵书,战策,乱世之中当以武为先。林云还为自己起了个字,尽管他还没到有字的年龄,但是因为他没有了长辈所以就自己起了一个,字国昌。骆仙儿也已经十八了,长的亭亭玉立,美若天仙,一身粗布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显寒碜却更能衬托出她的美貌。李秀娘经过三年来的休养再不是那个面黄肌瘦的少妇,虽没有骆仙儿那么美貌却也是丽质天生,再加上那种少妇的风韵她比骆仙儿更具吸引力。而当初的婴儿已经三岁,跟林云特别投缘,天天跟在林云屁股后面‘叔叔,叔叔’的叫,跟着林云练武,倒也学得像模像样,三个人都对着小家伙疼爱有加,李秀娘给他起名王智。
郭嘉在去年母亲病逝回家为其母守孝三年,林云也没人可以说话了。荀攸在年初被征为黄门侍郎,去洛阳上任了。至于荀彧林云很少见他,即使见到也是寥寥数语,便离开而去,荀氏家事繁多,林云不想耽误别人的事。
这一年似乎很是平静,但在平静的背后有不平静的事,天下从这一年陷入大乱,林云也从这一年走上一条他从没想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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