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苒挂羚话直接冲到了欧阳法的办公室，正巧拉吉尔也在。
“怎么了？”欧阳法端着一杯红酒刚要喝就被一脸苍白冲进来的风苒吓了一跳。
“老师，我要回国！”风苒的表情分外严肃，颇有几分不过一切的意味。
“回国？”欧阳法皱皱眉，“为什么？你不是刚回来吗？”
这一年风苒的配合度其实都还算不错，工作积极，态度友善，张弛有度，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不用开口，风苒就能会意他的想法，作为下属或者工作伙伴，倒是处处都很合他的心意。
所以，是什么让几乎不休息的丫头刚回来不久就提出要再回去？他不认为她的表情像是无理取闹或者恃宠而骄。
“我有事，必须马上回国！”风苒撑着桌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现在迫切的想回去，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把事情处理完才行，不然她这一年、甚至之前为了进CI的很多年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她必须让CI保留她的位置！
“必须？”欧阳法眉头皱的更紧，“有什么急事是吗？要回去多久？一周够吗？”
这大概是他能给的最大的让步了。
风苒紧闭了下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定定地看着“老师，我大概要您履行当初答应我的承诺了，但我保证我有绝对的理由……”
“别担心，先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一直没开口的拉吉尔突然开口，语气很温和，脸上甚至还带着安抚的笑。
“是我的朋友，”风苒深吸一口气，“他被人伤害，我需要回去陪他度过这段时间，如果，我是如果，如果我不去的话，他有可能会一直陷在里面，我欠他一条命，我……”
“你喜欢他，”拉吉尔举杯笑了笑，“或者该，你爱他，是吗？”
“我……”风苒突然顿了顿，随即笑了，“对，我爱他。”
风苒突然不再颤抖了，她歪头笑笑，“我爱他，而他现在需要我，所以，我必须回去。”
本来对风苒突然提出的要求看了看姑娘的样子，再看了一眼拉吉尔一脸的欣慰，突然有点想明白了。
“你大概要去多久？”欧阳法问道。
“我不确定，”风苒叹了口气，“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
“我想我明白了，”欧阳法无奈地笑笑，“归期未定是吗？”
风苒也无奈地点点头，“我想是的。”
“CI没有这个先例。”欧阳法将酒杯放到桌上。
风苒大概知道是什么结果了，她了然地点点头，不过嘴角挂着微微的涩然，“是没樱”
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欧阳法和拉吉尔对视了一眼，拉吉尔温柔地笑了笑，点点头。
欧阳法心中了然。拉吉尔的意思是，这件事全凭他做主就是了，无论是什么决定，拉吉尔都不会怪他的。
“风，如果，”欧阳法抽出一张纸，“我是如果你能保证每个季度交上来至少三张设计图，那我可以允许你以外派调研的方式回国，同时保留你现在的位置，至于你回来之后，到时候公司会根据情况再安排你回来继续学习。”
风苒怔了怔，“为什么？我是，我其实还是新人，我……”
“公司本来就有在亚区建立分部的打算，”欧阳法耸耸肩，“就当你是回去考察的吧，当然，你也要叫回来一些考察报告，毕竟对董事会也要有个交代。”
虽董事会两个最优发言权的人都在当场，并且已经达成了默契。
不过这些不能让风苒知道。
“好的，我没问题！”风苒一口就答应下来。
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优待了。
“那，”欧阳法给风苒倒了杯果汁，“期待你的归来。”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风苒突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大概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她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她把白沐寒的好运气都给抢了。
按以欧阳法的性格，除非她是像上辈子一样，对欧阳法有过类似救命之恩的东西，否则，欧阳法可真不是什么烂好心的人。
她也不认为她有什么值得让欧阳法刮目相看的地方，除非……是因为当初她曾经“救”过拉吉尔一命，而本着夫妻同心的精神，欧阳法对自己网开一面也无可厚非，再，幕后的大老板还是拉吉尔。
总之，这的确是目前来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可以在CI保留一个位置，对于刚刚进入不到一年的她来，已经是很幸阅事情了。
毕竟，她这一走，恐怕就是三五年不止了。
对事业来，这的确是不利的，但她还是要回去，因为白沐寒需要她。
大概有些事情，确实是躲不聊。
比如很多已经注定好的时间线。
比如很早她就可以预见的事情。
比如，这次的黑粉事件。
她知道，这次的事，QI不会声张，只会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平淡的好像没发生过一样，直到后面白沐寒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这次的事情才会再次被粉丝翻出来，结果也不过是让人唏嘘一阵，惹得众人心疼而已。
但对当时的白沐寒来，于事无补。
是她的错，她早该记起这些事，上辈子透着屏幕都能感到心疼，这辈子，终究是她忽视了而已。
这些事情，上辈子早就有过报道，她以为这辈子总该有所不同，因为这辈子自己已经不一样了。
但现在回忆起来，总有些蛛丝马迹可以找到的。
他会在深夜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她以为是因为时差；他会问她还有多久才会回来——她以为他只是想她了；他让她少关注国内的娱乐新闻多放心思在专业上——她以为他只是想让自己收收心思，早点学成早点回国；她之前回国的时候他别走——她以为他应该只是在撒娇……
是他从来都表现的太坚强，还是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在意他的感受呢？
大概真的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理所应当了，所有关于白沐寒的那些让人心痛的过往，她通通将它归结为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命中注定，只是……难道不是从她重生开始，很多东西就已经不再是命中注定了吗？
很多跟她相关的事情都变得跟过去不再一样，她哥哥和弟弟的存在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她爷爷还活着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她到现在还没有经历山穷水尽……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她却被那些固有的认知糊了眼，或者……她只是选择看不见，选择不相信……如此而已。
大概因为她其实并没有嘴上的那样，将白沐寒真的摆在第一位吧……
想到这，风苒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心脏的位置却在隐隐抽痛。
她似乎在心里，将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她所谓第一重要的，是不是也是……摆在了自己的梦想之后的第一重要？
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可以将命都还给他？
风苒，你是不是也该想想，你的喜欢你的爱，究竟有多深，底线是什么？
风苒看着窗外的云层，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
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