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意在商场晕倒,送往市立综合医院后,得住院观察,期间陪同的只有仇曼柔而已。
临近傍晚时分,沈放刚从地方出差回来,风尘仆仆的赶来医院看望儿子。
在走廊上狂奔时,撞翻了安捷拎在手上的保温壶。
“好烫。”她些微眯眼。
短促的喊了一下,热水溅到脚背上,一阵刺痛。
沈放有些情急,看了一眼跟随在身后的助理。“你来处理。”
交代完毕,然后又朝前方跑去。
沈傲君想上前去扶安捷,被她避开。
她这种大金牛的性格,岂会随便让不相识的男人碰触。
“不必了,我自己会处理。”冷然的拒绝沈傲君的协助,安捷去喊保洁员来处理这一地狼藉。
沈放推门走进病房,见到儿子已转醒。
脚步一跨,继而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对于妻子,他的眸光从始至终没落到她身上。大掌握住儿子的小手,语气关心。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他声音低沉,磁性十足。
候在一边的仇曼柔心里不是个滋味儿,结婚七年,这男人从不曾把她放在心上,他们之间的结合,只是为了家族往后的发展,政界联姻,大致就是这样,没有感情,没有爱情,只是表面上大家互相维持着家人的关系而已。
为避免继续忍受沈放的冷淡,自尊心强盛的仇曼柔假借买水果之名走出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沈涵意对着沈放虚弱的笑了笑,“爸爸能赶来看小意已经很不错了。”
孩子很懂事,且知晓副市长不是那么好当的,有重大的责任,家就只能暂时往后挪一挪。
望着孩子被病痛折磨的苍白脸色,沈放不免的有些心疼,大掌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眼神里满是担忧。换心脏等了这么多年,始终没出现奇迹,这对他而言,面对躺在病床上的沈涵意,心中甚是歉疚。
认为是自己的无能,致使孩子承受了六年的痛苦。
另一端的VIP病房,陆振铭站在窗前,欣赏着逐渐西下的夕阳,听见门被推开,忙转头,当见到安捷的手上没了保温壶,眼神里带着几许探究的神色。
“亲爱的,保温壶被你吃掉了吗?”他调皮的反问。
换平常安捷肯定会笑出来,不过现在实在笑不出来,脚背的刺痛有些钻心的难忍。
不等她回答,脚步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个狗吃屎,陆三少眼疾手快抱住了亲亲老婆。
“小心。”他露出担忧的表情。
眼神往下,见到安捷脚背上一片红肿,顿时心疼不已。
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然后放在了沙发上,蹲下身,他亲手脱掉老婆的凉鞋,大掌握着安捷雪白粉嫩的脚丫细细查看。
见脚背的红肿有些严重,陆三少抬头,表情严肃。“怎么弄的?”
伤口上有细碎的玻璃屑,她不是那种毛毛躁躁的人,不至于摔了保温壶。
强忍着痛,安捷的眼眶里泛着泪光,痛觉神经太脆弱,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回来时,在走廊上被人撞了下,保温壶摔碎,脚背就成这样了。”她轻声解释着。
无论是谁撞的,害他亲爱的受伤,就该追究到底。
起身,陆三少按了下床头的铃,不出一分钟护士推门进来。
礼貌的问,“请问陆先生有什么需要吗?”她不敢怠慢。
想了想,陆振铭认为应该去医院的保全室一趟,走廊上有监控,一查就能知道是谁撞了他老婆。
双手抱臂,他声线冷到极点。“打电话叫仇容来一趟。”
口吻里带着命令,绝不容许别人有半点质疑。
护士知道陆振铭的身份,在他住院期间,为人还算随和,现在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可见对他们的工作有些不满。她不敢迟疑,点头称是,走出了病房去联系院长。
坐在沙发上的安捷眼泪掉的更加汹涌,“我没事,你不用找院长来。”
陆三少还以为老婆觉得委屈,连忙上前安抚,蹲下身抱住她,大掌轻拂着亲爱的背脊。
“不哭不哭,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温柔的安慰着老婆,他总是事事以她为先。
靠在陆振铭宽阔的肩头,安捷想笑,但脚背那么痛,实在笑不出来,只好伸手抹了把眼泪。
那是痛觉神经害的,可不是委屈,这男人真爱瞎操心,哎!有时候她觉得,他忙的过来吗?公事一大堆,还要担心她,想想,还真是替陆三少忧心。
儿童病房内,“爸爸,我今天在商场里见到一个小女孩。”沈涵意说话的语速有些缓慢。
他削着苹果皮,认真听儿子讲。大约是闷在室内太久了,在外见到同龄的小朋友,会觉得比较亲切。沈放越想,越觉得有些心酸。
沈涵意从病床上起身,小手伸进沈放的西装口袋,拿出了钱包,把放在那层里的那张相片抽出来,他小手指着照片上的女子。
“商场里看到的小女孩和这位阿姨长得十分相似。”沈涵意漫不经心的开口。
“咔嚓”一刀,沈放手上正在削的苹果皮断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碰巧买水果回来的仇曼柔,听到儿子说出来的爆炸性话题,她的手抓在门把上,转而唇角向上扬起,露出弧度,眼底闪过精光。
要是儿子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小女孩身份要是与那个女人相符的话,那么盼星星盼月亮,算是等着奇迹出现了。
她怎么会忘记,四年前,沈放做了一件令人难以忘怀的错事,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把苹果放在了果盘里,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拭着黏糊的双手,眼睛视线没对上儿子的。
“你确定不会看错?”沈放语调平稳,眸中寒光乍现。
就在沈涵意要回答的当下,病房的门被推开,仇曼柔拎着水果走了进来。
放下水果后,她越过沈放,来到病床的另外一边,把轮椅推上前。
看了儿子一眼,“妈妈带你去外面透透气可好?”她温柔一笑。
心里早已准备好一个即将要实行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