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顾落北的生日,是他第七岁的见证。
老村长和顾杨智只叫了几个人,分别是顾震河、顾雄志,和顾震河的妻子——顾雀。
他们在老村长家中摆放了许多山珍野味,动用库存的珍藏。陪伴顾落北度过他的第七个生日。
顾落北如今已经懂事了,他的思想本来就不同于常人,虽然说完比别人晚,可他丝毫不比十几岁的孩子差了多少。
经过七个春夏秋冬,在这秋意浓凉的季节,顾落北默默埋下了一枚种子,其中有着仇恨,有着痛苦,更多的,却是思念。
这一天,老村长他们都极力想逗顾落北开心,可在这个季节,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但他也不想扫了其他人的兴致,不想白费了他们的一番苦心。
在他心中,这几人便是他最亲的家人了。
所以,他一直咧着嘴,直到黑夜来临,他们散去,自己独自时,才揉了揉脸颊,睁开双眼,坐在床上透着窗户看月亮。
好明,好闪。
顾落北最喜欢的三件事。一:和老村长在一起。二:独自一人。至于第三点,便是独自一人看月亮升起,或者落下。
有时他可以一整夜都在痴痴地看着月亮,知道日出升起。
今天的月亮很明亮,似一盏明灯,努力照亮黑暗,却不行。
只能照亮一点点,让人们不在无尽的黑暗中恐慌。
顾落北此时坐在床上,打开了窗户,他习惯这样坐,靠着墙角,望着月亮。
小时候不觉得什么,而现在,他想他爹爹了,想他母亲了。
好想好想......
“娘,你怎么自己走了呢。”顾落北时常这样问自己,他不知道娘亲为何会独自离开。
他想不通,道不明。
一夜无话。
次日,月亮淹没在地平线上,顾落北醒了。
这很奇怪,他可以一夜不睡,或者只睡一夜。
意思就是他可以一整夜不睡觉,只注视月亮。同时他也可以只睡一会,只要月亮消失,不管怎么样,哪怕是他刚睡下,他也会醒来,并且没有丝毫一夜不睡的精神不振。
为此老村长赞叹过,真是仙圣之人。
顾落北当时不明白,现在他也不明白。
可这没有什么关系,他起床了,洗漱一番,老村长也按时来给顾落北送饭。
顾落北养成了不好的毛病,那就是一个人独自吃饭。
对此老村长他们也是无奈,更没有办法,只得随了他的心意。
“小北,看爷爷给你做了什么,哈哈,奶珍汤,你最喜欢吃的,快吃吧。”老村长一进屋便满含笑意地对顾落北道。
顾落北正在拿布洗脸,擦去只有洗脸时才会流出的泪水,将布放在水盆里洗涮,提出来使劲一拧,搭好在架子上。
他转过身露出笑容,“是吗爷爷,我正想吃呢!太谢谢您啦,昨天都没有吃到。”
说罢皱起小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老村长显然很受用,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奶糕放在桌子上,顾落北跳上板凳坐下,囫囵吃完了早餐。
“唔,嗝......”吃罢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惹得老村长的笑容更甚。
“爷爷,我们今天学什么?”顾落北问道。
这已经是一个习惯了,老村长每天都会教顾落北一些东西,或者给他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什么女娲传说,后羿什么的,他很向往,同时却不屑一顾。
认为这根本不可能存在。
老村长听了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老村长思考了半天,说:“小北,今天爷爷给你讲讲修行一途,小北,你知道何谓修行吗?”
顾落北听了后歪着脑袋,做出思考模样,真是可爱极了,眉清目秀的。
“就是提升自己,打败一切敌人!”
顾落北很快结束了思考,坚定地说。
老村长笑笑,不可置否,他道:“小北啊,那你知道怎么修行吗?”
顾落北摇摇头,他每天也就听听故事,锻炼身体而已,老村长不让他触碰法术之类的东西。
“修行啊,其实很简单,就是提高自己,打败一切敌人。”老村长笑着说。
顾落北一愣,没区别嘛,他刚想开口,老村长却继续道。
“可修行也没有那么简单,他需要你一步一步地走,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踏,如果你没有天赋,不知道要修行多久,才能打败一切敌人。”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旅途,小北,爷爷知道你不平凡,注定不会局限在这大荒,未来的成就一定比你爹爹高,可爷爷不想你如同你爹爹一样,被他的敌手杀死却不知道是谁。
你是不凡的,同时也是平凡的。
小北,修行修行,修炼的是行为举止。
如果某一天,你能修炼到谈吐间看淡一切,抬手间镇压世界,那么,你也便能成仙了。
可那何其难?你必须连亲情都要舍去,呵呵,爷爷是做不到这一点了。
所以爷爷只能局限在这个大荒里。你羊叔、熊叔,哪怕是你父亲,都是这样。
这样,你还要修行吗?
“这样,你还要修行吗......”
顾落北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已经傻掉了,修行怎么会连亲情都必须舍去?
“大道无情,亦有情。小北,修行不止一条路,你如果按照先人的步伐走路,注定不会再有大成就,如果你自己踏出一条路,或许,你能成就未来啊。”
可踏出一跳与众不同的路何其困难?
这不是说几句话就能完成的,也不是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生,都可能完成不了。
那太困难了,不知阻挡了多少人,不知锁困了多少代人!
“我......”顾落北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他想要修行,打败一切敌人,为父亲报仇,找回母亲。
可他如果舍去了亲情,那么这还有什么用处呢?
老村长仿佛知道顾落北在想什么,他继续道:“好了小北,未来还长,你不必太过于费劲,爷爷今天先给你讲讲爷爷知道的境界吧。”
果然,这一话题立马转移了顾落北的注意力,就算他不会选择前人的路,他也要听听前人的路是个什么样子的。
爷爷只知道有五大境界,十五小境界。
修行的开端,就是灵起,可这不知道阻碍了多少的人,直接将一大半的人都阻挡了出去,这些人,一辈子,除非获得什么绝世珍藏,才可能扭转自己平凡的身世。
这个境界是第一道鸿沟,突破了,你就能踏上修行路,能够运动真气作敌。打击敌人。
关于真气,以后再说。
那第二大境界,叫做明晨,你爹他们就是这个境界的。这个境界又是不知杀死了多少人,让一排一排的人倒下,无力回天,终其一生,都寸步不进。
跨入这个境界,你可以使用命力,传说命力可以契约荒兽,也不知是真是假。至少我没听说过。所以也并无大用,只是命力也是种攻击方法罢了,是关于命运精神方面的,这就有些神秘了,关于命运等等,都是些不密之传,我也不太知晓,在此也就不对你详细叙说了。
如果小北你以后真的踏出不一样的路,或许你就能知道了。爷爷这辈子,说不定都触及不到了。
关于第三大境界,名为命午,你爹已经快要达到了,如果他突破了,说不定......
唉,罢了。
小北你听好了,这个境界是一道天埑,没有天赋的人你只能在明晨停步了,只有突破了命午,你才算的上是高手,在这天下有了立足之地。
并且,这个境界能御空而行,意思就是你能飞上天了,虽然无法长久飞行,却也很了不得了。
在那些平凡的人眼中,这类人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了。
至于后两个境界,对于你来说还太过遥远,便不提及了。
“啊?”顾落北不高兴了,刚有点兴趣怎么就不说了。
“呵呵,小北,爷爷再给你讲讲这片天地,以后你出去了,也不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
大荒之泽,延绵数十万里,太宽阔了,荒兽多的数不胜数,各种生灵存在,行走不易。你羊叔当初出去可没你这么幸运,不知遭了多少罪,等他回来时啊,呵呵呵,还是偷了东西逃回来的,皮青脸肿的,别看他现在清风道骨的,他那袍子还是偷的呢。
“哦!”顾落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羊叔还会偷东西。
行了行了,等会再给细说。
现在先谈谈大荒之外吧。
据说外面有四大圣地,可是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样。
分别为摇光圣地、铜虚圣地、清甑圣地、杝池圣地,都出过仙人。还有几大长生世家,据说他们家族里出过真仙呢!
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否在在世,唉,不想了,那等存在怎么会是我等可以谈论的呢。
小北,你出了大荒,人生地不熟的,千万别惹是生非,若是惹了你惹不得的存在,说不定连姓名都不保啊。
当然,若有人敢不长眼的惹了你,你就尽情报复去吧,报出你羊叔的名号,说不定他们会忌惮一二,如果真不行了就回来,我们永远欢迎你!
“爷爷......你放心吧!”顾落北有些哽咽了,原本听老村长说他千万不要惹是生非还有些不贫,做人为何要怕这怕那的,可现在,是他误会了。
久久无话,顾落北跳出老村长的怀抱,现在他有些不适应老村长像小时候抱他一样了。
“爷爷,我去修炼了!”
说罢跑出了门去。
老村长在身后,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