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赶了这么多天路,随从们早就是又饿又累了,听说有丰盛的饭菜,一个个猴急得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将马匹和行李交给了小二和老板,火急火燎的进了店。
“猴子,将官爷们的马牵到马厩里面去,拿上好的草料给喂饱咯。再找几个人将行李搬到阁楼里,记住,要轻拿轻放。”
“好的老板,小的这就去。”小二猴子完全是复制粘贴了刚才老板面对朝子奴的谄媚样儿。
嗯~
简单交代了几句,老板笑呵呵的进了屋。
“官人们先喝着热酒暖暖身子,我去看看厨房菜烧好了没有。”脸上堆满横肉,老板快步朝厨房去,还算是“平易近人。”
老板前脚刚离开,朝子奴十分轻柔的放下背上的琴,不动声色的朝边上的人使了一记眼色。
“是。”旁人低低应了声。跟上了走在前面的男人。
………
厨房…烟雾弥漫
“臭婆娘,饭做好没有,可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催什么催,催命呀,你怎么不来呀,等着,还有最后一个菜。”女人忙得够呛,男人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那抱怨,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口气。
“动作麻利点,这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客人,还是整个回头客咋的。”
“晓得啦晓得啦。”女人甚是不耐烦。
“那你先炒着,俺再去烫几壶酒,再把鸡给宰了。炒好吃点,香料都别忘了。”
倒像是才开张,老板表现得还是很上心。
…门口观望的男子扫视厨房中的一切,最后默默的收了视线,离开。
回到大堂,走到朝子奴边上,四目相对,男子点了点头。
………
一边,阁楼上
“你说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沉。”两个伙计听从老板的吩咐,将箱子搬到阁楼上。
“你怎么没点眼力劲呀,这东西这么沉,肯定是金银财宝,你没看来的是些达官贵人吗?”
“龙哥,这里面不会真有银子吧。”
“是不是银子待会儿打开不就知道了。”
“老板真要干着一票?这些可都是朝廷的人。”年轻一点的小伙计有点害怕。
没错,这是以往的经典狗血老套路,凡事荒郊野外投宿客栈,此店必是黑店。而黑店在打劫数次后,就会遇到一个长相俊逸,与众不同的男子,黑店乃是百年老字号,采用祖上传下来的打劫秘术,上至耄耋之年下至妇孺儿童,从未失手。可终究是抵不过主角光环,被来人一眼识破了奸计,被男子打得落荒而逃,最后再来个痛打落水狗。
废话少说…
“就是要打劫这些有钱的,你说我们以前干的那些,那次有这次多呀,干完这一票,够你潇洒一辈子啦。”叫龙哥的这个人在打劫这份工作上可以年年拿奖金的。
到了阁楼,两人将箱子放在地上,临走前还依依不舍。
“我的宝贝,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龙哥快走啦~”
………
关上门,四周漆黑。
“咚咚咚~”传来敲击声。
“咚咚咚~”没人引~
又是一会儿
吱嘎一声,装有金银财宝的箱子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透过一丝缝隙,一双黝黑的眸子偷偷望着外面的一切。
确认没人,箱子里面的人轻轻的打开箱子,箱子传来一声呲嘎声,在空荡的阁楼里显得格外清脆,吓得此人赶忙止了动作。
这是出于做贼心虚,叶承郁偷偷跑出来的,这是他活了十五年,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
“那两个废物怎么抬的箱子,颠死朕了。”叶承郁抱怨扭了扭由于长时间弯曲而有些僵硬的腰,可眼下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偷偷跑出来,太后那个老妖婆发现了肯定会震怒,派些大内高手出来捉他回去,她这么有手段,肯定会猜到他随朝子奴的车队出城,他不想回去,媚儿被她杀死了,那个皇宫有太多的勾心斗角,连他都要把头勒在裤腰带上,保不齐那天连他都一命呜呼了。他一刻都不想要待在那里。他必须要在她的人追上之前离开这里。
左瞧瞧右看看,“没想到这竟是家龙门客栈。本来还想去厨房偷口吃的在上路的。”叶承郁揉了揉肚子,想想还是算了,先不说他的黑店,要是出门在碰上朝子奴,那就完了,他可是老女人的心腹呀,那他不是死得更惨,还是抓紧时间溜了吧。
说干就干,趁着月色,叶承郁鬼鬼祟祟的从阁楼下上趴了下来,“咚~”,一声巨响,叶承郁龇牙咧嘴,差点被摔死。
慢慢的爬了起来,叶承郁拍了拍屁股上的污泥。
望着灯火通明的客栈,
“自求多福吧。”
说完,叶承郁转身,随便点了一个方向走去,少年意气风发,有点我这绝世大宝贝千分之一的风采(偷笑)。
从今以后,这天下又要多一个“惩恶扬善”的大侠。
千里之外的中州皇宫
“太后,皇上已经出宫多日了,看样子应该已经到金州了。”老嬷嬷面色有些担心。
“随他去吧,是该让他吃些苦头,才会明白人间疾苦。”
叶承郁早该想到,皇宫戒备森严,他怎会轻易就躲进箱子里出了皇城而不被人发现呢?其实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安排的。
“太后说的是,可老奴这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皇上还小,江湖险恶,他心思简单,怎能分清好坏呢?”
“只派一拨人去寻他便是,至于他可以在外面待多久就看他的本事了。”
………老嬷嬷没有回应。
“陛下朝哪个方向去了?”
“北渊。”老嬷嬷有些动容,太后表面严厉,这心里还是不忍。
“通知莫北柒和朝子奴让他们暗中保护陛下。”
“是。”
“可这陛下多日不上朝,老奴怕…”
“呵,陛下可以找个人假扮,哀家也可以不是吗。”
只是这谎言又能坚持多久呢?
“这孩子从生下来就被禁锢在这个皇宫里,对他太不公平了,身为帝王,有太多的无奈。他心不在这里,哀家又怎能栓得住他。”梁枢面色有些些许伤感。
“太后,陛下终有一天会知道您的良苦用心的。”妇人伤心的抹了抹眼泪。她一生追随着这个女人,见证了她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与不易。她有野心,她是太后,她只有收起自己所有的软肋,才能守住这个国家。
话锋一转…
“春月,你恨我吗?”
老嬷嬷红着眸子看着梁枢,“老奴从未怨恨过娘娘。”
“这些年来,你为我做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
“能为娘娘做事,是老奴心甘情愿做的,娘娘不需如此。”
“媚儿她?”梁枢不敢再说下去。
不错,媚儿是她安排的,她让媚儿靠近叶承郁,她不仅要让叶承郁知道世上没有真情,她更要找一个去北渊的理由。无疑,和亲是最好的理由。
只是她没想到她的郁儿会陷得如此深,竟为了媚儿要放弃皇位,只是一点到与他的父王如出一辙。
“太后不必担心,媚儿没事,太后那一剑是手下留情了。”
“是委屈她了,媚儿是你的孩子,我终究是下不了手。”梁枢看了春月。
“是太后心疼她,从今以后她终于可以自在的过平凡的日子了。”
“嗯。”梁枢还是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那个孩子找到了吗?”
“都丢了这么多年了,八成早就不在人世了。”说起那个孩子,一把年纪的妇人再次红了眼睛。
“对不起春月,哀家一定会替你找回孩子。”
“太后不必挂念,这都是那个孩子的命。”
“呵,哀家不会让他们都白白牺牲的,将近二十年了,蛰伏了整整二十年,这次,我们一定要报这血海深仇。”梁枢眼中透露出阴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