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
乔老愣住了。
他显然是记得这头妖王的。
也正是因为这头妖王，乔老带着余家三兄弟留在这里足足三天，只是为了躲避对方。
这头鹿角妖王，也是一个以身体力见长的强大妖王，手底下应该有上千头实力堪比八境的妖族喽啰。
“啊，它就是妖王啊，难怪，问它话不回我，还骗我。”
赵智超说道，就铆足了劲，把还在昏迷状态的鹿角妖王就这么对着天空甩了出去，一下子，周围生起了一阵巨大的风，带动乔老凌乱的银发。
而看着朝着天外渐行渐远的妖王身影，乔老有些迷糊了，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这头妖王很厉害，还刻意带着余家三兄弟躲来躲去整整三天呢？！
回过神来，乔老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就在这里的呢？”
赵智超哦一声，用大拇指向后指了指：“它还有很多手下，我把它揍晕了以后，它这些手下就带着我出来了。”
乔老愕然，虽然毒瘴对他的感知力有所防范，探查不了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大概能知道里面是有那么一两百只妖族的。
好在，赵智超也没有表现得那么有杀意，师父一直教导他要慎用自己的力量，能够弱下来的时候，就弱下来，所以，就连对待这些妖怪也都是如此，说实话，若不是因为这个妖王试图伤他，赵智超也不会将它丢到天外去。
而那些小妖们，就十分配合了，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就主动带着他走到这片毒瘴的边缘，刚刚好，乔老也在这里，对此，他又回头冲这些小妖怪们摆摆手。
弄得乔老有些疑惑不解。
“为什么不杀光他们？”
赵智超脸上也迷惑，反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它们是妖族，吾辈修道之人应当斩妖除魔为己任，杀光它们难道不应该？”
这倒也是。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这个世界既然分别将两片土地给了妖族和人族，就有他的道理。
赵智超点点头：“那它们杀过人类吗？”
乔老噎住，半晌摇头：“没有，但若是不杀光他们，将来它们也一定会杀死我们同胞的。”
赵智超笑了笑：“那，你能够确保人类将来就不会杀死人类了吗？”
乔老无言以对，不用赵智超说将来，现在的周汗王朝就是建立在一场又一场的人类内斗之上的，死在人类手中的同胞，永远是最多的。
“好啦，走吧，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吧，我们永远也拿捏不准的，乔老。”
赵智超见乔老脸色不太好，连忙补充道。
乔老这才点点头，他这么大年纪了，都几乎忘记了自己多少岁，临到头来，却还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教训了，有些好笑。
不过心中的紧张感却宽松了，对赵智超的印象发生了一些些改观。
这个年轻人，似乎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对妖怪尚且能够手下留情，那对人类呢？
乔老想起来，事发之前，自己第一个冲进去时，这个年轻人脸上十分迫切的表情，手下正探着每一个被他击晕的人的气息，那种紧迫感不是装出来的。
是真的紧张着，自己是不是伤害了人的表情。
是装不出来的。
而且，从赵智超的口中，那位师父好像也不是什么极恶之徒，不然怎么会教他要慎用力量？
乔老再试想了想，如果自己拥有那样一股力量，或许，现在的周汗王朝就不复存在了吧，周汗王土上也一定会血流成河。
这样一想，乔老不禁想，浩方天府是不是追杀错了人。
如果连这样良善之人都要追杀的话，那么浩方天府的立场何在？这样的天外组织，就算它很强大，那还有加入的必要吗？
乔老摇摇头，脚下一步一步挪移着，进入毒瘴。
以往，他会用雷霆之术，仙人手段隔开这些毒瘴，好让自己能够辨别毒瘴里面的情况，因为他的仙人感知在这片毒瘴之中几乎没有什么用，而在这里生存的话，是需要非常小心谨慎的感知力的。
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一方面是因为妖族大部分都前往了荒蛮深处，另一方面是因为身边这个年轻人，他很强。
强大到乔老认为，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能够阻挡他，也没有什么能够对他造成危险，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那强大到令他忌惮的鹿角妖王，也没有能够在赵智超的衣服上留下一个印痕，足以说明这人的强大。
他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踏在惺忪的泥土地上，是感受到松软的植被，埋在其中的泥鳅和小虫，并且能够察觉到来自大地磅礴不息的生命力，脚下，是一片生机。
这么久以来，乔老第一次这么享受的以仙人感知，只感应脚下这一步。
踏踏实实，心满意足。
会有这样心境，一切都是身边这个跟着自己一起前行的年轻人造成的。
“乔老，那些小妖们都蹿走了。”
赵智超指着后面说道。
“没事，它们只是去通风报信罢了。”
乔老笑了笑，心境从一开始的防备，到现在彻底将赵智超当成一个后辈待。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这片布满强大妖族的土地上，像是爷爷带着孙子共同去登山旅行一般，十分惬意，路上还能够看看这个山头、那颗大树是怎么奇特。
“没关系吗，乔老。”
“没事，就算是它们最强大的妖尊来了，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乔老笑道，毫不客气地把赵智超的力量“占为己有”。
赵智超也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乔老，你真的知道方向吗？”
他有些着急了，若是按这样爷爷散步的速度前进，鬼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抵达目的地。
先找到混沌痕迹，再去找师父，这是说好了的。
至于王宫那座，要是真去闯皇宫的话，八成会造成很多死伤，那是很违背师父教导的，除非迫不得已。
“好，那么，我们快些！”
乔老笑道，身上雷霆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