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军七嘴八舌纷纷表示回去看望她等等,场面一时更热烈不少。
苏天寒默默坐在那里,轻啜了一口酒,没有任何表示。
又过了好一会儿,宴会接近尾声,而许美君也真的有些喝多了。
她身子有些摇晃,与那清秀的将军互相搀扶着准备要走,却被后面上来的苏天寒一把拉住。
“我送你回帐子去——谁叫你喝这么多的?我完全可以不管你的……”他少见的唠叨着,叫许美君原地等着,等众人跟一一离去。
刘婵娥看苏天寒似乎要送许美君回帐,便过来道:“苏帅,我来扶着她回去吧……”
苏天寒没有松手,淡淡看着她,“天色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今晚你也喝了酒,早点休息。”
他将刘婵娥的提议否定了。
刘婵娥不好继续呆着,只好不甘心地离开了。
“苏哥哥……我没有醉……真的……我还可以再喝的……”许美君动作有些不灵活,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她软软靠在苏天寒臂弯里。
苏天寒叹口气,扶着她慢慢出了营帐。
不过,许美君的脚步紊乱,时不时地身子发软,最后苏天寒不得不抱起了她。
此时周围基本没有什么人了,所以苏天寒也不觉得尴尬。他抱着许美君大步往前,径直进了她的帐子。
她的帐子点着一只蜡烛,火盆的火已经快要熄灭了。
苏天寒将许美君放到床上,脱去靴子,盖上棉被后,便坐在火盆前开始拨弄着,想办法叫火盆的火焰旺起来。
不多时,火盆的火烧旺起来,照的他的脸多了一层暖暖的光晕。
许美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翻身将被子蹬开。
苏天寒忙起身去将被子重新为她盖上,就在这时,许美君又在呓语着。
出于好奇,他仔细听了听,不过下一刻他不由顿住了。
“苏哥哥……我……想……照顾……你……苏哥哥……莫嫌我……烦……”
苏天寒凝眸望着许美君,很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又掖了掖被子,转身弄好火盆的火,才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嘱咐侍女,“夜里警醒些,许将军喝多了,莫要让她受了风寒。”
侍女忙施礼答应道:“是,苏帅。”
嘱咐完毕,苏天寒才回到自己帐中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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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苏天寒刚起床,许美君便来告别了,不过让苏天寒意外的是,许美君手里又握着一束梅花。
“再给苏哥哥摘几支梅花看。”许美君将原来瓶子里的梅花换掉,重新插上新鲜的,清香西然就在帐子里散开了。
“走吧,我送你出去。”苏天寒神色动了动,并没有说别的,只披上玄色鹤氅,与许美君并肩走了出来。
今日许美君穿了一件红色斗篷,衬着白雪皑皑,越发的美艳无双。
“从这里骑马回信阳,有二十日应该足够了,也不是太紧急,所以莫要日夜兼程,白天赶路,夜晚休息,照顾好自己……”苏天寒拿出哥哥的架势,认真嘱咐许美君路上应该注意的事项,那样子不苟言笑,完全是大哥的派头。
许美君一改往日的直率,只低着头答应着,并不多说话。
“苏哥哥也要注意身体,这里气候很冷,照顾好自己……”
两人在军营外,面对面告别。
“我知道,你一路平安。”苏天寒看着跨上马背的许美君,再次嘱咐了一句。
许美君笑了笑,微微抱拳后,转身打马往远处奔去,那抹红色在冰天雪地里格外醒目。
直到对方变得很小,苏天寒才转身回到了自己营帐。一进门便看见那白梅傲然怒放,就像许美君的容颜,白希俏丽。
他轻轻舒口气,穿好铠甲走了营帐去继续进行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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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十几日的赶路,许美君终于到达了信阳,交涉了有关事宜外,她直接走马上任,做了信阳的指挥使。
在信阳,温度比之前的地方要暖和的多,此时临近年底,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备年货,过大年,街上的红灯笼高高挂起,好不热闹。
许美君将事情理顺后,第一个去看望了五娘。
此时五娘依然在经营着朵儿的店铺,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不过让许美君有些意外的是,李良竟然在。
“许大人,好久不见了……”李良此时拄着拐杖,含笑给许美君行礼。
薛五娘更是高兴的拉住许美君道:“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许美君看看李良,又看看五娘,不由问道,“你们……复合了?……”
五娘一顿,轻轻勾了勾嘴角,“没有,是他受伤了,暂时在这里养着而已……”
李良的脸上浮起一抹尴尬,忙笑道:“是我脸皮厚,硬要在这里呆着的,我一个人在平阳实在是无趣,这里孩子多,我可以天天看见……”
原来是这样。
许美君轻轻笑了笑,“真是抱歉,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
接下去的话,她没有说。
“对了,美君,你可有朵儿的消息?”五娘感觉有些不自然,便转了话题。
李良见状,也忙附和道,“对啊,平阳王此时如何了,我听说他去了之后便做了大祭司,之前还给穆侯爷出计策,不知现在如何了?”
“现在朵儿生了两个子嗣,是双生子,刚不久过了满月,如今想必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着呢,真想有机会去看看他们……”许美君也是真的想念朵儿,想去看看她。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李良便出去陪孩子,只留了五娘与许美君说话。
“五娘,现在李将军可是一门心思都在你与孩子身上呢,为何不考虑重新开始?”许美君性子比较直率,认识五娘虽然有段日子,但对于五娘与李良之间的事情,她是听过,没有亲眼见过。
不过,她觉得李良的行为倒不是不能原谅,相反,是值得表扬的。
“他是做错过了,为了那个小妾不管你,不过自从我认识他,他就一直在想办法弥补——浪子回头金不换,五娘,你身边需要一个男人,别的不说,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许美君拉住五娘的手,非常真诚地劝道。
五娘苦笑一下,与许美君并肩坐在一处,叹口气道:“不是我太固执,只是心里的伤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若是可以轻易解开,我就不会再嫁给赵启学。当初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管不顾,硬要纳玉儿进门,我的孩子就是被他亲手推掉的,这件事每每想起来,我就心如刀绞,对他的恨清晰无比……”
许美君神色敛着,手轻轻握了握五娘,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五娘,人总要往前看的……”
“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思我也清楚,只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坎——其实,我有时也很矛盾,看着他与长苏还有久安相处的很好,我的心有时候也想着不如就这样算了,可是……”五娘顿了顿,又是苦笑一下,“想起他对那个小妾好的画面,我的心就不想原谅他。你没有在场,美君,当你看着那个你深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爱如珍宝,小心翼翼,为了她甚至打自己的孩子,推倒自己的妻子,这样的男人你只会恨,你的心只会痛……”
“砰”,外面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五娘与美君互看一眼。
美君动作快,立刻起身跑到门口,却发现李良正在窗户前,地上散落着木头小马车,因为碎裂,成了好几块。
很明显,他听到了五娘的话,所以受了打击。
许美君立刻朝他使眼色,要他进去。
“是男人就进去好好与五娘谈一谈……”许美君说完,推了他一把。
李良手心紧紧攥了一下,冲许美君点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许美君舒口气,摇摇头,对一旁懵懂的久安低声道,“久安,走,姨母带你去那边玩好不好?”
说完,抱着久安去了前院暖阁里休息不提。
李良进了屋子,站在堂屋,看着五娘神色平静地坐在榻上,他的眼眸不由就有些晶莹。
“五娘,我对不起你……”他拖着步子慢慢走了进来,眼睛有些红,“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李良会用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来弥补,我之前太混蛋了,将你伤得这么重,我……”
屋里安静地厉害,只有火盆的火嗞嗞轻响。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