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问:“你所说的是过去为了生活做买卖,为什么又出现矛盾告状呢?”
大鹏说:“客观是不能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开始我向你们介绍了选举风波。我姓张、是外来户,不想参与带有血缘关系原、被告的矛盾,也拒绝了写什么材料,有意调解矛盾却费力不讨好,不图名、也不图利,被迫无奈参加了村民告状的代表。”
记者问:“除此之外是不还有其他原因?”
大鹏说:“因为岳母病故,在山西挣钱再多也不能再出去了,老岳父已经七十多岁,怎么也不能为钱把老人仍在家不管吧?所以在华庄村二十年发生了很多事,一个本来就不平凡的人生,却跌宕起伏的在问题和矛盾中挣扎着生存。村干部的经济问题,调查组保护网的严重性,为了村民们的根本利益,是我自觉不自觉的走上了告状之路。”
记者说:“那好,你就说说告状的原因吧。”
从山西坐车回家的第三天晚上,村妇女主任进屋说:“这次计划生育运动已经过去了,又来了双女任务,经村干部研究,让通知华英明天去结扎。”说完俩个主任走了。大鹏来到住在他房后的村主任华阔廷家,目的想问个明白。
阔廷说:“这次双女任务很急,本来应该是阔路家儿媳妇去的,因为他几辈子单传,儿媳妇原来生了两个姑娘,现在又怀孕了,村干部研究给她留留。正好你们回来了,现在你有三个孩子,就决定让华英去结扎。”
其实,华阔廷与华阔路是近门,这明明是以权谋私又能如何?
大鹏说:“我们刚下火车回来,华英身体也不好,是不是能晚些日子。再说我的户口到现在还没给落,不然就让我去开刀吧?”
阔廷说:“这次不用开刀,是青岛来的大夫,以药物粘堵的方式很安全,你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的,我可以向你保证。现在你也有了儿子,你来信我也把他户口给落上了,给我个面子。另外,把你的户口拿来我给落。”
既然村主任说了,而且一口一个姑夫的叫着,怎么能与他对抗?得罪他就等于与全村干部做对,大鹏是个姑爷外来户,要想在这安家必须服从。据说,华庄的历史是从山西洪洞县来了老哥仨,后来分为五大支,可以说现在庄里姓华的都是一个老祖宗,眼前从大辈的往下排:宫、子、大、阔、间等,无论年龄大小都是要以辈相称的。大鹏要尊重地方风俗,也必须按村规才能生活。
第二天大鹏陪着华英去结扎,不仅有村俩个妇女主任跟着,还有小队长华子盛来监督。上午华英在第四医院进行了检查,青岛的大夫提出心率过快,妇女主任李秀英进去与大夫交涉,出来后她把人都带到一家小饭店。
由于子辈大鹏给他叫二叔,李秀英把他叫二爷,杨建兰把他叫老爷爷,而她们却给大鹏叫姑夫不在话下,所以让子盛点了几个菜,还有酒,但只要了一盒烟给他二爷却没有大鹏的。在吃喝中他们不顾华英和大鹏,只是在议论村干部如何如何的嚼舌头,看起来村干部的问题还真不少。
下午,由东城镇请来的青岛五院的大夫,为华英做了粘堵结育。这是一项新兴的计生手段,不吃药、不打针、也不开刀,只消半个时辰就完成了。然而万没想到这是在做临床检验,严重的说是在做人体试验,由于粘堵原料的问题,造成当事人的输卵管发炎后遗症,导致华英终生的病魔和伤痛。
小立带着孩子月芳回来了,她显现得那么憔悴和无助,她说古影晨一昧的赌博,根本不管她们母女的死活。公婆把粮食锁起来不让她们吃饭,整日里只顾做水果买卖,*迫她们只有去吃百家饭了。
第二天小立去陵地,为她姥娘扫墓、敬香、烧纸,她是多么的怀念姥娘啊!从小她在姥娘的呵护溺爱下长大,她曾经在怀里撒娇把姥娘的脸抓破,一家人都偏向她,就连比她小五岁的芮华也让着她。衣服她穿新的小华捡着穿,两个苹果得让她挑大的,有些偏爱造就了她与众不同的特性。
几天后小立要回山西,她实在难以忍受那度日如年的煎熬生活,她下决心要和赌徒离婚,她把月芳留下回山西走了。她与古影晨连结婚证都没有,虽然有了孩子那在法律上是事实婚姻,将来孩子归谁抚养?抚养费应由谁承担?对于她与大同的市民---地痞无赖打官司后果如何?大鹏也是爱莫能助。
当初按他们的要求在村里开过未婚证明,而大同机车厂是不给他们登记的。就是因开了那份证明,华村的会计兼出纳华大群,把宏立的户口暗自取消了,土地等一切待遇都没有,使她变成了黑人、黑户口。
华英突然肚子疼痛难忍,经B超检查输卵管肿大附件炎。大鹏拿着病历诊断去找村长,阔廷与大鹏来到镇计生办,他似乎在作秀把诊断往桌子上一摔,大发脾气的说:“出事了吧?这粘堵的医生是你们找来的,看看怎么办?”
申主任说:“有病医疗要紧,我开封信去找青岛五院,钱自己垫付回来报销。”
经过千里坐车奔波来到青岛五院,经大夫检查说是粘堵的正常反应,根本不是后遗症,吃些消炎药就会好的,并给开了一堆消炎药。大鹏带着华英来见院长,他看完信也是和大夫说的一样,让回去按时吃药消炎,不管你怎么要求也不给写回信。不是不给写,他是不敢给写,问题严重了怎么办?
晚上住在一家小旅社,单间只一张床15元,那也是为了省钱没办法。大鹏在青岛只能安慰华英按时吃药,吃那些伤害肝脏的毒药。第二天,大鹏带华英到海边观摩大轮船和小快艇,华英还是精神紧张的拉肚子、头晕,由此而产生了她高血压、拉肚子、不敢坐车的终生病。
回到家大鹏去找老书记和村长,每家给他们半斤装的一袋虾仁,也算是青岛的土特产送礼吧,那可是花了32元买的,而大鹏的家人连虾仁的味都闻不到。俩个干部答应继续让华英看病,并让大鹏找计生办申主任写证明村里报销。
华英吃药打针也是肚子痛,去聊城医院检查,不仅附件增大发炎连带肛肠病,高压也升值180,还是吃药打针没办法。去泰安888陆军医院检查又出现了肝炎病,据说是吃药造成的,并给开了些胎盘口服液。明知道吃药伤肝还得成把的吃,降压药、消炎药、治拉肚药还有补肾药,喝完了口服液去医院买胎盘自己煮着吃喝。到处寻医问药花费几千元还是肚子疼。
大鹏不知跑坏了几双鞋也找不到申主任,看门的老俩口说别上午来,计生办在饭店欠8万多元的账,申主任为躲账都是下午两点才来。大鹏按时在大院里等待着,申主任来开大铁门了,突然看到大鹏吓了一跳,可他还是推脱要有县医院专家的证明方可报销。华英来到县医院检查,权威的刘大夫埋怨不该做粘堵节育,并闲弃来的太晚了。
刘大夫说:“想节育到我这几分钟就完成,那只是个小手术,现在粘堵引起多发病。根据检查要立即住院手术,不仅要切除右侧的附件,子宫也得切除,否则会有后遗症,长痛不如短痛,再不做手术后果更为严重。”
大鹏问:“您是否能亲自做手术?计生办需要因粘堵导致后遗症的专家证明。”
大夫说:“我可以为她亲自做手术,因粘堵后遗症的诊断、证明现在就给你开。”
因为刘大夫的工资比院长高,也是县卫生局的医疗权威。申主任看到医院和刘大夫的证明,写信让村里给报销一千元,虽然这是杯水车薪,而在全县同样案例中也是仅有的。
刘大夫亲自做的手术,虽然很顺利但这是个悲剧,本来结扎是小手术,为什么在青岛请大夫粘堵,这明明是计生办在搞名堂。大鹏在妇科病房护理,晚上要在走廊里喂蚊子,七天后出院回家头晕、睏乏、疲惫不堪了。
华英术后半月去医院做刀口拆线,虽然肚子不疼了,长期吃药导致肝胆肿大,必须再做胆囊切除手术,肚子上又增添了缝合14针的大伤疤。都说是肝胆相照,没了胆不仅给肝加重负担,没有胆汁的补剂消化道出现了问题,血脂稠、高血压、拉肚子,她完全是在病魔中生存不能干活了怎么办?
121章:岳母病故院里起风波。
家里养的鸡鸭小狗经常被人偷,晚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村里有些半大小伙子,趁人不备偷鸡摸狗的不乏其人。大鹏岳母养的鸡晚上都放在框里被联窝端。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听到外面有动静,推开房门看见偷鸭贼跳墙逃跑。偷狗贼被大鹏撵得没法把小狗扔到地基坑。这都是五间房地基只盖三间院墙太矮的结果,必须还得盖房子,盖东面的那两间正房,还必须砌起大院墙。
要想盖那两间房不是那么容易,大鹏随着岳父跑了两个月市场,可为什么老去看那些破烂木材?盖房子可不能糊弄,那是永久性的住房。大鹏有些急躁,带着岳父去看了一颗大粗杨木梁,并主观的讲价付款,如果老人再不同意他就要去买松木的大梁了,他岳父也就只好顺从的又买了六根好檩条。
盖房子上大梁前是有讲究的,要给工人摆上酒菜喝酒庆祝,好比是为了祭房的礼俗。工人们酒足饭饱正在扛上大梁叫劲之时,突然“啪!啪!啪!…”响起了连环鞭炮,这突而其来震耳欲鸣的震声,大梁从梯子工人的肩上滑落下来,是包工头紧急抱住才避免了伤亡。在上大梁时放炮是旧风俗的老规矩,可大鹏的岳父在放炮前也该通知说一声啊!虽然没有出事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大鹏岳母突然头晕住院医疗,虽然房子正在棚房盖,每天只好让他岳父陪床护理。这一天新两间已经上好房盖了,大鹏和华英带着芮华去医院,岳母高兴得穿好衣服要回家,这不能听老人的,没有大夫的意见是不能出院,只有劝说她在医院耐心养病。然而哪成想只有这次见面,却成为了最后的生死诀别。
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医院一个年轻人来家报信:“老太太不行了。”大鹏赶紧找来近门的阔生和阔利,拉着地排车和装老衣服赶去医院。走进病房岳母眼睛已经散瞳了,只有虚弱的神经在不时的颤抖,而岳父还在一边与他人闲聊:“你有几个儿子?”气得大鹏过去说:“我妈已经不行了!”可他还是那么若不尽心的应付着。
大鹏忙着去找大夫,当医生来到病床人已经不行了,只有神经轻微颤动在逐渐消失。借着人气赶紧穿装老衣服,大鹏去住院处结账,让阔生和阔利把老人尸体拉回家。在山东有风俗,老人(死人)先拉回家过夜叫迎五,第二天火化给亲戚下帖,第三天才正式发丧出殡入土为安。
在山东农村讲究一个院的为近门,不管谁家有事近门的帮忙*办,华家庄一共五大院,虽然大鹏的岳父是院里的长辈,由于历史的恩怨情仇,在老人出丧中矛盾总爆发了,身为姑爷的大鹏应该怎么办?
华子阳的叔伯哥哥华子秀早已去世,他有四个儿子:大重、大谱、大清、大银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他们不仅都有家眷连孩子们都娶妻生子,可以说均有血缘关系的几十口人,在亲婶子去世为什么有的不围摊露面呢?而且还不让他们的儿女来拜丧,这就是拿把、看笑话或报复。
华子阳11岁结婚共生了九个儿女,由于勤俭持家偏性的攒钱买地、不给孩子看病等,先后死了八个孩子,只有华英一个女儿在农村叫“老绝后”,本来他四个亲侄都想过继到家,所谓养老送终实际为的是家产。由于没答应他们的意愿,华英的姥爷又从园庄抱来她姨家的男孩为养子,这下可得罪了四个亲侄。
华子阳在互助组时期又和外院的人一组得罪了四个侄,1955年他本来的中农成分,被诬陷为富农捣算以反革命罪被判刑5年。由此华子阳被押送东北改造,开垦那到处是狼的北大荒,不仅他九死一生还导致家破人亡。自然灾害的60年他刑满又强制就业,饿死了远在山东的女儿,老伴带着俩个孩子,被*不远四千里投往东北全家才团聚。
1970年华子阳不仅戴帽是四类份子,从兵团下放回山东挨批斗,晚上还得义务劳动。虽然华英结婚后怀孕,因成分闹矛盾离婚,代养的大民27岁难找对象,于73年全家又返回东北兵团没户口,有好心人为大民介绍个农村姑娘,要想结婚没钱可怎么办?
华子阳再回山东卖房子,五间房子卖三间理应400元,而亲四侄大银要买只给200元,付款时给了130元,就是因要那70元又结下怨恨。回到兵团养子大民因没把五间房全卖了,虽然结婚但断绝关系再不登门,从三岁抱养大,娶了媳妇忘了娘他忘恩负义。尽管如此,老人去世大鹏还是给他拍了电报。
村里人不少来祭祀的乡亲,虽然79岁过世按年龄不小,她一生饱受沧桑没过过真正的好日子。
大鹏惋惜的说:“我妈是历史性的心脏病、高血压,昨天我们去医院她已经好了要出院,今天早晨她自己抅尿盆子,因为低头造成血压增高致死。如果不是我爸看护她也许不会出现突发病,这都是盖房子惹得祸。”
乡亲们都理解的安慰着,大鹏和三哥大清守夜是不能睡觉的,点蜡烛、绪香火,三哥也介绍如何处理后事的老风俗,虽然白天老哥四个都来拜祭婶子,还是三哥实诚跟着守夜,哪成想第二天起了变故。华大重以老大的身份前来商量丧事是对的,哪成想这就是华子阳四个侄的阴谋?
生、娶、病、死是每个家庭的大事,在山东农村讲的是“近门”,也就是比较近“一个院”的,有了大事才能看出是团结还是矛盾。大鹏是个姑爷,对山东农村风俗不懂,老岳母病逝应该是就乡随俗吧,而为什么老岳父的四个侄,就等着这一天要看热闹呢,因此办丧事引起院里风波,大鹏应该怎么办?
请看120章:姑爷办丧事院里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