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在迅速扩散。
一个人在痛。
两个人在痛。
三个人在痛。
……很快,地上就躺倒了一大片。
他们都在痛。
没有一个人不痛。
没有一个人知道是谁把他们整成这样的。他们就那么躺在地上,任由痛像潮水一般洗涤他们的神经与骨骼,任由疼痛像锋刀的刀子一样穿过他们的痛感神经,直达生命中枢。
痛!
他妈的要命的痛!
有人痛得不行了,就拼命的嚎叫起来。
——哎哟!
——痛死我了!
——哎哟,我的脑袋都要炸了!
……剧烈的疼痛,瞬间像传染病一样,就让倒在地上的人都痛上了。
张三狗依然躺在地上,不能说也不能哼,就那么一个人孤独地躺着,任由身边的人发出声嘶力歇的嚎叫。
他恐怖的算了一下时间,从开始有人喊痛到现喊痛声响成一片,前前后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这种瘟疫般的传播速度,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冯子龙。
但问题是——此前说他来了清凉山庄,却没有任何人看到他啊!
难道,他就隐藏在杀手当中?
想到这一层,张三狗的神经中枢也不禁惊起了一层密密的疙瘩。
这个冯子龙,他妈的就像一个无处不在的神魂一样,你怕他什么他偏来什么,总之一句话,要是你惹上了他,那你这一辈主就别想睡安稳觉了。
自打他知道有冯子龙这个名字以来,就没有睡过一晚上的安稳觉。
还是在去年的这几天,他第一次和冯子龙打照面,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冯子龙像其他人一样好对付,等他和冯子龙交上了手,才知道冯子龙是个极为难缠的人物。
他就像520胶水,一旦粘上了你,你就别想从他手里轻松摆脱了,即使侥幸能够成功,但那也得付出脱掉一层皮的代价。
上次他从冯子龙手里逃脱,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说,还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枪下。
他不但枪法快准狠,而且要命的是,凡是和他打过一次照面的人,你就别想从他的记忆里抹去。他的记忆,就好像高倍像素的摄影机一样,只要他扫过了你的声音与形象,那你这一辈子也别想从他记忆里抹去了。
他会时刻记着你。
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不怕贼抢,只怕贼惦记。
被谁掂记都不怕,就怕冯子龙掂记。这是张三狗这一年来总结出的经验。
只要听到冯子龙这三个字,他就会在夜梦之中尿尿。
虽然这事不为外人知道,但他感觉自己自从碰到冯子龙后,就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妈的,是谁屙尿了,好臭!”
有人从疼痛中醒过来,一闻到尿的腥臊味,就忍不住大叫起来。
一闻到这尿味,有人顿时忘记了痛。
“妈的,是那个杂碎屙的啊,这么臭!”
张三狗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话。
但他知道是谁屙的尿。
那尿有股特别熟悉的味道,就像是他身体的一个倍分一样。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他感觉裤裆里热乎乎的,准备用手去摸,那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但他知道,那是他尿尿了。
别说是其他时候,就是他没有受伤的时候只要听要听到冯子龙来了,都要忍不住尿尿。白天他就尿了一泡在裤裆里,只是当时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冯子龙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窟相而已。
就像此刻一样,尽管有人发察有人尿尿了,但没有人知道是他尿尿了,他正自感到庆幸,猛觉胸口上一痛,又有一个人踩到了他的胸口上。
准确说,那个人不是踩到了他胸口上,而是甩到了他胸口上。
他想骂,但骂不出,只得任由那人不出声的压着。
四周,还有人在被打倒或摔飞。
整个舞厅,就像一个修罗场,只闻惨嚎声,不见摔人者。
摔人者,冯子龙也。
冯子龙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口气连摔了十三个人,加上他此前摞倒在地的那个,再加上冯子青先前踢飞的张三狗以及他的三个手下,张三狗的手下已经伤了十八个人。
那些没有遭到攻击的人虽说都是潜在的威胁,但相对来说,他们的威胁已经不足惧了,因为冯子龙发现,张三狗今天晚上带来这些人虽然厉害是厉害,但好像都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提起来扔下去,就爬不起来了。
他也没有怎么使力摔他们,要是他用了大力气,那他们就死定了。
他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因为他觉得他们都不应该死,这里真正必须死的,只有张三狗一个人,他才是祸害这个社会的元凶。
就是杀他一千次,剐他一万刀,也一点不惨忍。
因为他从来就不把别人的生命当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