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江川市灯火通明。(最快更新){看最新章节请到:}.
昏黄路灯映在沈无期的脸上,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更显朦胧,晚饭过后,唐语遥下楼准备送他回家。
沈无期牵着唐语遥的手坐下身来,唐语遥靠在他的肩头,这画面,似一幅绝美油画。
“语遥,明天我想带你去我小时候的孤儿院看看。”
“嗯。”
唐语遥微微抬眉,月亮挂在树梢上,隐了光华,星星也只是眨着眼睛不说话。
“无期……”
“嗯?”
“如果我们被记者拍到的话我们就公开吧。”
“好,一切都听你的。”
“那……我们结婚吧。”唐语遥说完这句话以后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好。”沈无期突然反应过来,他坐直身体,看着唐语遥的黑眸,声音竟有一丝微颤,“你……你是什么。”
唐语遥莞尔一笑,忽然凑近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子挨着他的鼻子,眼睫不停地轻颤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声音更是细若蚊响,“我们……结婚吧。”
沈无期眨了眨眼睛,将回答融于深情的吻中,眸子里是万千柔情。
十年深情,此刻决堤。
第二天,唐语遥早早起床,简单装扮一下,拿起桌上的墨镜出了门,墨镜现在可是她随身携带的必备物品,防火防盗防狗仔成了她的人生信条。
她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辆车停在眼前,少年靠站在车边,身着驼色t恤,下身是一条黑色九分裤,外加一双黑色皮鞋,嘴边还噙着一抹勾人的笑,这是一大早就要让她肾上腺素上升的节奏吗?
“走吧。”沈无期打开车门,唐语遥顺势弯腰钻了进去。
沈无期坐到一边,驱车离开,他伸手在自己兜里摸索出手机和耳机,然后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又递给唐语遥,“这个……你听听看。”
唐语遥接过手机,戴上耳机,前奏有些漫长,可是当沈无期的响起时,她的眼底便微光闪闪,虽然只是小样,但唐语遥能听出来沈无期这两年确实学到东西了。
她拿掉耳机,问道:“这首歌叫什么?”
沈无期嘴角浅扬,语速不快不慢,但却字字落在唐语遥的心上,“我把回忆唱成歌。”
唐语遥心底一颤,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有一种秘密被窥探的羞窘,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甜蜜,这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时,她却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沈无期唇边带笑,“你和林浅浅的谈话虎子都听到了,我刚换到你们前面时他就告诉我了,起初我还不在意,后来想想还真是缘分,不过你因为名字才喜欢的我,那以后如果再碰到别人和我同名怎么办?”
“全世界没有第二个你。”说完之后唐语遥自己心头都是突突地跳。
沈无期淡淡地看着唐语遥,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丫头,真是太折磨人了。
“好啦,专心开车。”唐语遥羞涩地别过头去,自家男人的眼睛怎么可以这样勾魂摄魄,妖精!绝对的妖精!
车内静寂,唐语遥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她怔了一下,转头看向沈无期,原来是他的手机响。
“喂,江编,有事吗?”
沈无期挂断电话后,立马将车掉了头,唐语遥疑惑道:“怎么了?是江茗姐的电话吗?”
沈无期点了点头,“她和顾城溪要去美国定居了,现在在机场。”
“什么?那……那mc怎么办?”
“不知道。”
此时,江川国际机场内。
江茗坐在顾城溪一旁,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她扭着衣角,“你真的要走吗?”
顾城溪紧紧握着手中的机票,青筋突起,“嗯。”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江茗转过头去看着顾城溪,这张好看的脸可能日后再也看不到了。
“我的存在对于无期和她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待在这里,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插手他们的事情,离开或许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阿茗,谢谢这两年来,你配合我演戏,委屈你了。”
委屈?顾城溪,你又知我的委屈是什么?
江茗咬着唇,终于还是没有将那句挽留说出口,顾城溪抬手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我该进去了。”说完就起身,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江茗侧头将眼角的泪抹去,在身后喊道:“我给无期打电话了,他们等会就过来了,你确定不再看她一眼了吗?也许……也许……你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城溪身子一顿,额前的刘海遮住眸子里暗涌的情绪,他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示意再见,带着所有深情离开了这座城市。
小糖儿,今后你有人守护,有人疼惜,有人依靠,城溪哥也就可以带着对你的爱放心离开了,我不会说再见,那是因为我们一生都不会再见了。
goodbye,mylove。
江茗眼眶里的泪盘旋而下,她的手伸进口袋,摸出了那张有些皱的机票,上面的目的地不是美国,而是远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城溪,终于你离开我的世界了,我终究没有勇气跟过去,也许这就是我们只能做朋友的原因,但愿你一切都好。”
沈无期和唐语遥赶到时,寻觅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两人,过了没多久,沈无期收到了江茗的短信。
“无期,我们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语遥,万万不可辜负她,告诉语遥,她是个好姑娘,不要再活在过去了,愿你们一切都好。”
唐语遥看着手机,泪水哽咽在喉咙里,沈无期将她搂进怀里,“你要是想他们了,咱就去看他们。”
虽然沈无期如此安慰着唐语遥,可是两人都深知,再也不可能相见了,他们知道时光残酷,可却不知时光也温柔,那两个人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成全了他们的幸福,活在过去的人很可悲,可从此世间又多了两个可悲人,再也无人问起。
两人驾车离开机场,唐语遥不言不语,只是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忽然脑中想起一首词。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童年的点点滴滴萦绕在心头,对啊,为什么当时只道是寻常,失去后才品出其中意味呢?种种往事,历历在目,仿佛伸出手去就可以轻轻触碰到曾经的一切,彭家镇的一砖一瓦,城溪家门前的老槐树,一双小儿女的欢歌笑语,似乎远处还有袅袅炊烟升起,江姨用那一口乡音喊着两个嬉闹的孩子吃饭,奶奶在门前缝着鞋垫,上面的牡丹花栩栩如生,一切的一切,就这样,在无声的岁月里,成为了一代人的回忆。
2007年冬。
“小糖儿,你快点好起来。”顾城溪蹲在竹床下,看着床上因发烧而虚弱的唐语遥。
唐语遥抬起沉重的眼皮,她哑着嗓子轻声唤道:“城溪哥……”
“嗯,我在。”顾城溪为她噎了噎被角,细声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唐语遥轻轻点了点头,顾城溪起身去房间外询问,“奶奶,小糖儿要喝水。”
奶奶皱眉,“家里没水了,要不……”还没等奶奶把话说完,顾城溪就奔回了家,还没走进屋,就喊道:“妈,家里有没有水?”
江姨从里屋里走了出来,“今天停水,怎么了?”
“妈,你给我一块钱呗,小糖儿发烧了,她想喝水。”
江姨看着自己怀里的城溪,无奈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还没来得及嘱咐几句,顾城溪就跑出了家,一口气奔到小卖部,“曾爷爷,我买一瓶矿泉水。”
曾老爷子从报纸中抬了一下头,老花镜滑到鼻梁上,他扶了扶,“原来是城溪啊,怎么了?”城溪这小子从来没来买过东西,在镇上也是出了名的懂事,从不乱花钱,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顾城溪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递给曾老爷子,“曾爷爷,我要一瓶矿泉水。”
顾城溪拿到矿泉水,立刻奔回唐语遥奶奶家,他跑进屋里,来不及喘口气,就坐到唐语遥一旁,将她扶了起来,“小糖儿,快点水来了。”
唐语遥口干舌燥,闭着眼睛,喝了下去,她微微抿唇,这个水,是甜的。
顾城溪扶着唐语遥躺下,又给她掖好被角,唐语遥恍恍惚惚睁开眼,却看到顾城溪满头大汗,“城溪哥,你是下海了吗?”
顾城溪憨憨一笑,随手将脸上的汗抹掉,“对,我刚刚去海边了。”
唐语遥咯咯一笑,“城溪哥,海水怎么可能是甜的呢?我的城溪哥就是傻。”
顾城溪的目光定住,停留在唐语遥长而微卷的睫毛上,像蝴蝶一样在他眼前煽动着翅膀,少年脸色微醺,别开目光,说道:“你快点好起来吧,你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丑死了。”
唐语遥头有些晕晕的,嘴里含含糊糊说道:“城溪哥……好傻……”
“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
竹叶沙沙响,少年把歌轻轻唱。
林间歌声游荡,我们也曾牵手谈梦想。
月儿高高挂,星星不说话。
阿妈屋前好乘凉。
……
竹叶沙沙响,少年把歌轻轻唱。
……
那年,究竟是谁负了谁?又是谁把谁轻忘?
故乡情难尽,难忘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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