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礼?!
这凌若是疯了吗?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让她堂堂贵妃……不对,贵妃之尊随着大华国灭国已经没了。
可……就算没有身份,她也是卫央的人啊!这凌若怎么能这样打卫央的脸!
“你真要如此?”被凌若的目光逼视着,芙蓉有些自惭形秽,但仍然色厉内荏道:“你要知道,我和陛下之间的关系……”
她不说还好,越提卫央,凌若心头的郁闷越甚,看芙蓉越不顺眼。
“本城主正是因为太知道你和卫央之间的关系了,才给你这个脸面让你下跪。”
凌若挑眉,“芙蓉姑娘别做那种给脸不要的脸的事。”
“你!”芙蓉气地大脑昏沉,怒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哦?欺人太甚的前提是,本城主欺负的是个人……”凌若嗓音微抬,轻轻一笑,话里说不尽的轻快泛活,“可芙蓉姑娘,是人么?”
淡淡两句,彻底激怒芙蓉。
后者猛然抬头,发红的双眼盯住凌若,怒吼一声,两只手甩出去,想推开凌若冲离房间。
凌若岂能让她如意?
虽然顶着大肚子,但身体原本的敏捷力还在,对着芙蓉的膝盖一脚提上去,芙蓉整个人往前倾,脸手着地,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噗!”
吐出一口灰尘渣子,芙蓉的嘴巴也被磨烂了,眼底的恨意却不减,“你混蛋!你怎么敢这么对……啊!”
凌若右脚踩在她的后背上。
踩的并不重,却正好按在后背的大穴上,芙蓉整个人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眼巴巴看着自个儿的脸离地面越来越近,最后——
啪!
刚抬起来的脸又狠狠磕在地上,鼻尖碰地,被狠狠按下,酸辣辛苦五味从鼻头上冲出去,冲到后脑勺,疼的她满脸泪花。
太狠了!
芙蓉握紧拳头——凌若她怎么敢!自己可是大华国覆灭的功臣啊!
凌若有什么不敢?
见她整个人瘫在地上,微微挑眉,缓缓松脚,不再看一脸狼狈恨意的芙蓉,冲院外淡声道:“来人,把这芙蓉姑娘拖回西苑。以后若非本城主吩咐,谁也不能把她放出去。”
语罢,转身,眼神落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上,嘴角微勾,神色舒坦。
真解气啊。憋了三天的气就这么松开了,早知道如此有效,她当天晚上就把这芙蓉拖过来揍一顿了事。
呵……仗着卫央的名号在她府里作威作福?就是卫央本人都不敢!
想起卫央,凌若刚纾解下来的心情再次闷成一团,这口是心非的浪男人,敢把自己招惹的烂桃花塞她城主府?等他再出现,这事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握着手指,指节被掰得咯嘣咯嘣响。
院外。
明心是个实诚的姑娘,听自家城主说要将这女人拖回去,便紧盯着侍卫,一遍又一遍交代,“城主说了,要拖回去,一路上不论是碰见什么石头坷垃门墩还是水沟,都不敢违抗城主的命令,知道吗?”
“是是!”
侍卫急忙点头。
刚恢复点儿甚至的芙蓉闻言差点昏过去,恶狠狠跟饿狼一样狠辣的视线勾住乐心,“小贱蹄子!你再说一遍!”
“呀,您没听清啊?”乐心迷迷糊糊地问,一根筋儿的脑袋暂时反应不过来,于是便听话的又说了一遍,“记得要拖回去昂!千万别让她的身子离地!”
“噗!”
芙蓉气地喷出一口淤血,以手捶地,面色狰狞。
他妈的这城主府的人全都是脑残吗?!
就这样……挑衅而来闹了三天的芙蓉姑娘,被凌若幽闭在西苑,大门都不许迈出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画着圈圈一遍又一遍诅咒凌若。
转眼,到了五月初。
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凌若挺着大肚子在院里转悠。天气热起来了,雨水也少的很,空气极干燥,还是卫央寻来的那个接生婆婆有经验,每天让人不停地在屋子里院外洒水,凌若这才好受点儿。
明心去外面买糕点了。凌若今早想吃徐福记家的栗子糕,可那家糕点铺子人流极旺,每天必须天不亮去排队才能等的着。
这时候是午时一刻,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凌若扶着其中一个产婆的手,坐在了垫着一层软褥子的绣墩上,拿着芭蕉扇扇着凉风,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许久,听见人的脚步声。
凌若眼睛一亮,急忙起身,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馋的很,想吃什么必须吃到,否则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谁料明心冲进来,手中却空空如也。
凌若眼底的亮光一下子就落了,带点儿委屈的嗓音响起来,落在人心头,怜惜之意备生。
“我的栗子糕呢……”
额……
被堂堂城主用这种巴巴的委屈的眼神盯住,明心还是头一次,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呆住,只瞪着双眼,盯住凌若的脸,不知所措。
凌若见她没回应,心中的委屈更甚,抱怨道:“等了一个上午都等不到,你最近差事干的越来越不长心了!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吃栗子糕。”
“可……”明心终于反应过来,“奴婢,奴婢不会啊!”
凌若瞪着眼,“不会你去学啊!难道要看着本城主饿肚子?”
“噗嗤!哈哈哈!”
明心还未说话,墙外突然穿来一道笑声,属于女子的笑声,清脆悦耳,似银铃铛一样。
凌若老脸瞬间通红,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天!她刚才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个吃的差点儿跟婢女闹起来!果然越活越回去了!
身边的产婆见凌若神色懊恼,急忙解释,“凌姑娘不必焦虑,待产的妇人都是如此,尤其临近预产期,性格中难免有些偏激,不是大问题,等孩子安安稳稳生下来就好了。”
凌若脸色这才缓解不少。
只是,心情还未平复,院外的笑声又传过来,清脆可人,嫩生生的,似乎能掐出水。
“我瞧着呀,主子生了孩子也不一定能好!贪吃是天生的,跟主子这么久,缎儿早就看透了!”
声音落下,在凌若惊喜的眼神中,一身红裙子的红缎跃进院内,笑吟吟地望着凌若,手里提了个食盒——
不是徐福记的栗子糕,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