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用怀疑，不是羞恼红的，而是气红的。
“卫央！你别恶心人了行不行！”
凌若怒不可遏，看着卫央那一张笑脸，恨不得团一坨泥巴给糊上去！
“你到底看上我背后什么了？你说！只要你说出来！什么条件都可以谈！我能让步！”
卫央不为所动。
凌若气的浑身颤抖，“你不要太过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有限的！
特么的，被这男人给箍住浑身上下，引以为傲的毒药全被找出来丢掉，她现在就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一样！除了甩几句威胁的话！还能说什么？！
可，更让人喷血的是——
对面的卫央，深以为然的点头，“我知道若儿脾气不好，可若儿放心，我对若儿，永远都有耐心。至死不渝。”
要死了。
凌若快被气死了。
跟这男人，实在讲不通道理。
凌若举白旗投降，准备徐徐图之。
退了一步，“唉……我们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放开我？”
没料到对方软硬不吃。
“我觉得……这种说话方式还不错，若儿累的话，为夫可以把你抱起来……”
臭流氓！
死不要脸的臭流氓！
凌若强迫自己压下暴走的冲动，皮笑肉不笑，“不劳烦卫皇陛下亲自动手了，小女子自己有手有脚有屁股，想站想坐想躺着都不用人伺候！”
“这样啊……”
卫央拖长了调子，狭长的黑眸深处划过一丝笑意。
——无论再怎么失忆，无论再怎么忘记，若儿还是那个若儿。
脾气性格，跟以前一模一样。
“喂！”
见卫央拖长声调后再不出声，凌若眉毛蹙成一团，“你倒是松手啊！我渴了！我要去喝水！”
卫央的凤眸果然落在凌若的红唇上。
灯光掩映下，仿若最娇媚艳丽的玫瑰花瓣，屋内开的绚烂的海棠花全加起来，都不及这红唇的一丝风情，让人忍不住——狠狠地吻下去！
可惜了。
卫央收出凤眸，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挺翘的红唇。
嘴上占几句便宜还好，若今日他真敢不顾若儿意愿非礼后者，只怕两人的关系会真正势如水火，再不相容。
松开手臂里的怀抱，心底没来由的溢出一抹失落。
转瞬间，失落散去，变成更亮的星光。
有什么可失落的？失忆总比若儿受伤丢了性命好。
长袍迎风，卫央亲自为凌若倒了小半杯水，试过水温后，端到凌若面前，笑容温和如风，“若儿口渴了？”
啪。
凌若打翻那杯水，茶杯碎在地上，在夜色里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噪音。
卫央丝毫不觉窘迫，再次倒了一杯茶水，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永远包容宠溺的眼神。
让人心里发慌。
凌若怒了，又把茶水打翻。
声音发冷，“有事说事，装模作样有意思吗？”
卫央只摇头，并不说话，转而又拿起一个新的茶杯，同样的动作，再次重复。
凌若脸绿了。
这男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混蛋！来她面前装傻了？
靠！
又一次打翻。
啪。
站在外面一直听着里面动静的周德急不可耐，焦急地迈着步子在屋外来回走动。
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难不成陛下和娘娘闹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愁的他眉毛揪在一起，一口气还未叹出来，卫央的嗓音传到殿外。
“周德，再去取一套新的茶具过来——就取那套南郡刚上贡的汝窑白瓷茶具吧，上面绘着海棠花。”
“是！”
周德应下，急匆匆的离开了，不大会儿，一套刚拆封的茶具送进来。
卫央接过，吩咐周德出去，然后在凌若欲杀人的眼神中——
小心翼翼地将茶具清洗消毒，而后拿干净的棉帕子擦干，这才又往那茶杯里倒出一杯茶水，唇角微勾，递到凌若面前。
“若儿放心，后宫里不缺这些茶具，只要若儿想，为夫把整个皇库给若儿搬进来。”
“卫！央！”
凌若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卫央，如果眼神能杀人，后者已经死了无数回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
卫央的眼神无辜而迷茫，纯净的彷佛山间的小鹿，含笑望着凌若，“若儿不是渴了？亲自为若儿端茶倒水，是夫君的本分。”
凌若一口气没茬上来。
她快气死了！
她敢保证！今天她若不接过这杯水！卫央真能把整个皇库给搬过来！
她奶奶的！到底招谁惹谁了！
猛地抽走卫央手里的茶杯，凌若猩红着双眼，仰起脖子几大口，咕嘟咕嘟将茶水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猛地把茶杯摔飞，怒声道：“这回行了吧？你还要干什么！”
可能是因为动作起伏太大，还有一切未完全咽进去的茶水往外面涌了涌，最后渗着气管呛下去。
“咳咳！”
凌若通红着脸，掐着脖子不要命地开始咳起来！
被卡住了！当着这男人的面！
凌若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塞进去！
更窘迫的是，卫央眼底没有丝毫嘲讽，反而担忧的走过来，如玉的大手一下一一下轻捶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声音里满含疼惜，“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边说，手指一边在凌若背上按住某些通气的穴位，在他奇异的揉按之下，凌若的咳嗽声越来越小，刚才呛进去的那一口口水，再次回归正道上。
凌若猛地瞪圆双眼，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竟然，不噎了！
这男人的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凌若一把抓住，惊奇地望向那被自己攥在手心的手指。
修长如竹，指甲上带着淡淡的白色，恍若今晚的月关，有些薄茧生在手指根部，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美，这种手指若是放在前世，完全可以去当手模了。
呵……她在想什么！
人家可是堂堂一国的帝王，怎么会屑于去当个模特？
嗤笑着甩开那手掌，丝毫不理会卫央突然暗下来的眸光，凌若眼神一眯，鼻尖微动，在空气中仔细嗅了嗅——
有什么味道！
寻着味道的来源，凌若再次抓回了那张被她甩到一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