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儿,你们知道的,毕竟很脏,老爷子也舍不得让大少插手。”
“二少接手许家的事以后,成效显著,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游年年听罢,眼底反而诡异的平静,没有丝毫情绪。
许岁安压抑着怒意:“你都听到了?”
游年年淡淡:“嗯。”
“这下,你总归肯相信了吧?”
“许岁安,”游年年抬眼看他,“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你相信,这件事无论真假,宁鹤之不都被你钉在了耻辱柱上吗?”
老管家咧开嘴笑了:“你倒是看的明白。”
许岁安莫名有些烦躁,扯扯干涩的唇瓣,率先往外走。
游年年坐在轮椅上,倒是没追上去。
恰好这时候老管家看她,她便也看了过去:“你也快了吧。”
老管家没懂她的意思:“什么?”
“我说,”游年年一字一句,“你也快死了。”
“所以,已经是老东西了,就别再出来跳窜,招人烦了。”
老管家依旧“没听懂”:“年年,你说什么呢?”
他装傻的演技实在太过拙劣,游年年抿唇,也不介意把话说的再难听一点:“我说啊,你要是安稳,这几年,咱们就平平安安的过。”
“要是不安稳,那坟头草,我也不介意让它旺盛一点。”
老管家冷哼:“这话,不久前就已经有人说过了。”
“你们这一伙儿人啊,一个接一个,才是让我不得安生的元凶。”
游年年没再理他,自己摇着轮椅出了病房。
走廊里,许岁安逆着光站着,脊背挺得很直。
“都听到了?”游年年问。
许岁安没回答,默默走到游年年身后,替她推轮椅。
走廊里于是便只有轮椅的辘辘声响,教人心底无端烦躁。
走了很久,直到出了疗养院,游年年才开口:“送我回工作室吧。”
许岁安一板一眼回答:“你得回医院。”
“不去了,”游年年直接伸手扯下了脸上的纱布,“总该露面了,不然,裴瑜还以为我死了呢。”
她身体素质本就好,恢复能力比旁人强些。又加上治疗及时,红痕已经褪去了大半,现在看来,只是隐隐有点痕迹而已。
许岁安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推着她往医院里走。
游年年无奈,只能软了声音:“许岁安,麻烦送我回工作室。”
许岁安依旧沉默。
游年年:“许岁安!”
他终于停住。
“你没信。”
他突兀地开口。
“难道我爸妈的死在你心里一点都不重要吗?难道两条人命还比不得一个宁鹤之吗?游年年,人心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悲痛欲绝,他明明只是在陈述事实,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搭在轮椅上的手收紧,捏出青色的印痕,游年年哑声:“……许岁安,我懂你,理解你,不代表要盲从你。”
“管家是什么人?是宁家出了名的狗!哪怕宁老爷子倒了,哪怕宁峤进了监狱,他的心,还是朝着宁家长的!”
“你威胁他了是吗?你以为,他还怕死吗?”
“他临死前都想要拉你垫背,临死前都要给宁鹤之添堵!”
“可惜你偏偏不懂。”
声音已经隐隐带了哭腔,游年年别过脸去,低声:“许岁安,你该好好冷静冷静了。”
说罢,自己摇着轮椅进了医院。
徒留许岁安一人,空茫地站在原地。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似失去了知觉,世界一片天旋地转,明暗交接接踵而至,胸口闷的厉害,直教他喘不过气来。
狠狠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他才恢复些知觉。
“呵。”
良久,他唇间逸出一声冷笑。
“许岁安,”他自言自语,像是在嘲讽自己,又像是在嘲讽别的什么,“你早该清醒了,已经放手的东西,别想再拿回来了。”
……
游年年回到病房。
楚烈迎上来:“许岁安带你去哪儿了?”
“隔壁疗养院。”
“去那儿干什么?”
游年年避重就轻,把发生的事儿简述了一遍。
楚烈忙跑到窗前:“所以许岁安现在还在外面站着?”
他咂咂嘴:“一会儿可要下雨了。”
游年年闻声看去,依旧没什么表情:“他也该冷静冷静了。”
楚烈回头:“所以你现在是,冷静下来了?”
“嗯。”游年年颔首。
她从昨日到现在,确实是处于极度崩溃的状态,理智脱了缰,连带着思想都生了锈。
见到老管家的那一刹那,她才堪堪恢复些理智。
楚烈点头:“有些事儿想明白就好。”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游年年启唇,只吐出一个字:“等。”
她要等,等宁鹤之。
看他的态度,看他的行动。
她不能任由自己在感情里继续卑微,这样的关系,哪怕修复也带着裂痕。
她要把自己和宁鹤之之间所有的障碍都扫除干净。
楚烈明白她的意思,急忙把手机递了过来:“那么这位以不变应万变小姐,能不能先给您的粉丝报个平安?”
游年年失笑:“好。”
顺手对着脸自拍一张,利索发了微博,她也悠闲,便登录了小号。
私信堆积如山,有不少是鹤粉来问她这个粉头,到底该怎么办的。
游年年通通没回,反而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
宁鹤之圈外女友:“退圈,脱粉,勿扰。”
发布完毕,还顺手改了微博名。
楚烈在旁边看着,吐槽:“你早该这么做了,粉丝和偶像,地位怎么能平等嘛。”
游年年抬头:“这不是马上,就要平等了吗?”
她相信宁鹤之,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果不其然,次日,宁鹤之方面便火速发布声明,状告裴瑜在内的一干人等,利落承认恋爱关系。
顺便也表示,今后将减少娱乐圈发展,主攻商业。
这就是相当于半退圈了。
众人哗然,媒体日日夜夜堵在宁鹤之工作室门口,终于等到他出来。
当即蜂拥而上,堵住宁鹤之去路。
奈何叶未舟早有准备,几十个保镖形成人墙,硬生生是没让那些记者冲破防线。
他们自然是不甘心,哪怕冲不到宁鹤之面前,嘴上也不带停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过来。
可惜问了那么多,宁鹤之都没搭理。
直到有人问:“宁鹤之,那天游年年现身机场,情绪显然不稳定,是不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变故?”
宁鹤之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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