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谦哥,”游年年说,“你先去通知一下齐哥,让他们好好准备,我们就快要弄完了。”
楚亦谦自然是点头。
支走楚亦谦之后,游年年都快要揪着宁鹤之的耳朵对他耳提面命了。
可偏偏这是节目录制现场。
看着那个不听话的,她只能在心底气气自己。
他就作吧,从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心底愈气,手上的动作就愈快,游年年几乎要把“操心”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是什么把她从粉头逼成了妈妈粉?
就是那不让人省心的爱豆!
宁鹤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游年年,她看自己的眼神极为不善,好像有种,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他乖乖跟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早就忘了自己刚刚还在气她那卸不掉的口红印来着。
工作人员也不敢说话,尤其是刚刚从电视台回来的导演,更是低垂着头玩着手机。
只是手指却未落到屏幕上,反倒像是在拍什么东西。
只是没人注意到。
游年年满脑子都只顾着和宁鹤之生气,手下都是机械系的动作,没想到倒是一会儿就弄完了。
揉揉自己酸痛的手,游年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宁鹤之亦步亦趋地跟着,盯着她的发旋儿,像个跟班。
到了外面,游年年招呼齐野楼:“齐哥,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齐野楼腾地站起来:“这么快?!”
闻松撇嘴:“男女搭配,干活儿果然是不累。”
宁鹤之此时开口:“都是年年出力,我没帮什么忙。”
楚亦谦半真半假地砸他一拳:“你小子太不绅士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齐野楼随即带着剩余的人去了客厅布置,游年年和宁鹤之两个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当然,大眼睛是她。
最后还是宁鹤之坚持不住和她这么沉默下去,率先开口。
“那副字不错。”
他说的是齐野楼某宝上淘来的字画。
游年年闻言瞥了一眼。
瞳孔猛得收缩,她瞬间挺直脊背,这幅字怎么在这里?
宁鹤之还盯着画,没有注意到游年年的表情变化,他为了缓解尴尬,主动去翻那副字。
“这字写的挺不错,有几分风骨。下笔沉稳间架匀称,年限也久了吧?我看看落款……”
那副字,落款竟是一只小兔子!
兔子的两个耳朵上,写着两个字。
年年。
年年?
宁鹤之下意识看向游年年。
游年年急忙转过头去:“看我做什么?”
宁鹤之勾起唇角:“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只兔子像你。”
游年年的脸霎时涨红了,说话都磕磕巴巴:“……是……是嘛。”
宁鹤之又顺手拿起一幅画,这次倒是水彩画,是一对穿着校服的男女,面容青涩。
他举起那副画,递给游年年:“这幅也好看。”
游年年成功又一次僵住。
这幅怎么也在?!
齐野楼到底是从哪个淘宝店铺买到的这些字画?
宁鹤之已经看到了这幅画的落款,沉声念了出来:“岁安?”
岁岁平安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宁鹤之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游年年。
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而游年年,早早听到“岁安”这两个字时,脸色已然不对。
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样,腾的一下站起身,拉开门就去找齐野楼。
宁鹤之捏着画框,看着游年年急匆匆的背影,眉心簇起。
她反应怎么这么大?
游年年冲进客厅,楚亦谦见她神色不对,急忙上前。
“年年?”
游年年没空理他,拉过齐野楼就问:“齐哥,院子里的那两幅画,署名年年和岁安的,是你从哪儿买的?”
齐野楼尚有几分懵:“哪两幅?哦,年年和岁安那两幅,那哪是什么淘宝店啊,那是我自己的私藏,国外画廊里拍的。”
游年年表情有一瞬间的松怔。
他……拿来卖了啊……
嘴角泛起苦笑,她以为许岁安会好好存着呢。
众人不明就里,只有楚亦谦,脸色沉了下来。
宁鹤之到的时候,游年年已经自知失态,早转换了表情扯远话题:“啊是这样吗,我看着画风像我小时候的美术老师,还以为是他的画呢。很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了国外。”
齐野楼也大方:“要是你老师的画,你就拿走吧,也做个纪念。”
游年年客套:“这怎么行呢,这也是齐哥你拍下的画,我怎么能平白收下。”
齐野楼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就当你来节目,我送你的礼物了。”
游年年也知道不好再拒绝,况且这两幅字画她本来也有要的意愿,半推半就便答应了。
但心底还是估了一个大概的价格,准备日后还给齐野楼。
又调侃几番,游年年这才回到院子里。
那两幅字画还好好躺在地上,边框落了灰,想来齐野楼也没好好保存。
游年年心里突然就有点不是滋味。
她当年写这幅字的时候是何种心情,她都还仍记得,自己曾经那么宝贝的东西,那么宝贝的人,结果一朝巨变,变卖的变卖,远走的远走,终究都变了模样。
物是人非也不过是如此。
宁鹤之看她蹲在地上,眼角一抹红,心口那儿突然就莫名的柔软。
“怎么了?”
游年年闻言抬头,眸里水光盈盈。
宁鹤之抿唇:“你写的吗?”
游年年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宁鹤之失笑:“不是说了吗,那兔子像你。”
游年年把头埋进臂弯,声音闷闷:“以前也有人这样说。”
“谁?”宁鹤之挑眉,“那个美术老师?”
游年年没想到自己随口找的借口他竟然记住了,也就顺着他的意说下去:“嗯,字是他教我写的。”
“可也是他卖的。”
游年年:“……我不介意。”
“啧,”宁鹤之扬眉,“要是他拿这幅字向粉丝售卖而不是在画廊拍卖,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游年年头埋的更低:“我知道。可是他不会。”
宁鹤之讶然:“这么相信他?”
游年年颇为郑重地点头:“嗯,我很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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