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很远。
至少，一眼望不到尽头。
但是，此时别无它法，只能走。
方漠与余飞并肩而行，走出乱城，走向北方。
乱城之外，已经没有了人影，有的去了云塔，有的已经离开。
方漠与余飞走在无人的路途上，显得有些孤单，尽管两人一起亦如此。
“就不能出来个人吗？”
太过无聊的余飞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得吐槽起来。
一路行来，简直冷清得要命，还不如来个人呢。
就算是竞争对手也行啊，至少可以聊上那么几句。
可惜的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鸟兽都没有见到一只。
“这尼玛的……”
余飞那个郁闷啊，真想骂娘。
他跟方漠太熟，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了。
于是，两人一路，简直沉默得不能再沉默。
除了偶尔余飞想办法斗斗嘴之外，两人基本上没什么话说。
走了差不多大半天的时间，方漠和余飞终于看见了人，同时也看见了一座城。
这座城，与之前离开的乱城简直一模一样，除了城墙破损程度不太一样之外，其它几乎雷同，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让人难分彼此。
“这应该也是乱城吧？”
方漠看着这个与乱城很像的城，随口说道。
余飞点了点头：“唐七之前不是说过乱城不止一座嘛，想来这应该便是另外一座吧。”
方漠看了看乱城周围等待城开的人们，道：“看起来人好像挺多的样子啊，足有五六百之多。”
余飞：“总共参加入院试有三四千人，四处分布之下，有个大几百人倒也是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漠感慨道：“五六百人，只取二十，真的好残酷啊。”
余飞奇怪地看着方漠，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伤春悲秋了？”
方漠淡淡一笑：“我只是在看这里哪些人会成为我未来的同窗而已。”
“……”
余飞无话可说，懒得搭理方漠了。
这一座乱城，他们当然没有再次选择进去。
因为没有必要，他们甚至连停留的心思都没有。
一路向北，继续前行，连续走了两天时间。
这期间，他们又经过了三座乱城。
当然，也有不开眼的人非要打他们两人的主意。
对此，余飞倒是非常兴奋，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不管是对手是一人两人还是三人，他们统统搞定。
如果是四人以上，他们就会选择先逃走，然后再绕回来各个击破。
反正方漠和余飞都是无耻之徒，从不在意什么规矩和打法，只要打得爽了就成。
无一例外的，那些不长眼的家伙都输得很惨，甚至好几个队伍都被迫传送了燕园空间，也许那时候他们才知道后悔莫及的滋味不好受吧。
两天之后，方漠和余飞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烟了。
甚至于，环境都变得有些糟糕，大风呼啸，森林幽深，仿佛进入了无人区。
余飞看着周围的高大树木，说道：“应该就在这里了。”
方漠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余飞：“这里人迹罕至，如果是我创造一个小世界的话，我也会把界眼藏在此处。”
方漠斜了他一眼，道：“在一个时辰之前，你见到那片荒漠时也是这样说的。”
余飞有些尴尬，道：“那是我没有看到这片丛林嘛。”
“怎么说都是你！”
方漠懒得跟他争这个，继续向前方行去。
他们所谓的“前方”，其实就是指北方。
他们没有方向和目标，唯一的线索就是北方。
所以，他们只能一条路走到北，直到找到目标或者无路可走。
走了不远，两人隐约听到前方有轰隆的水流传来，仿佛大海奔腾一般。
“这里难道还藏着一片海？”
余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里明显就是一片古森林啊。
方漠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道：“你就不能认为那是一条瀑布发出的水声？”
“我又不傻，瀑布的声音能有这么大吗？”
余飞觉得方漠才是真的傻，如果轰鸣雷音，明明只有怒海狂涛才能发出来。
如果是瀑布的话，那得多高的瀑布，才能溅起如此狂猛震撼的轰鸣声啊。
方漠：“你难道就没听过飞流直下三千尺吗？”
余飞眼睛一亮：“咦？这是你作的诗吗？挺有意境的嘛！”
“别扯这些没用的，去看看再说！”
两人循着轰鸣之音往前，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滚滚雷音一般。
终于，在走出一片森林之后，两人终于看到了水声的根源所在。
这里，居然真的有一片瀑布，而且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那种大瀑布。
瀑布很高，仿佛从天上泄下一般，往下方更是深不见底，只有一片云雾缭绕。
“我了个去，这瀑布也太大了吧！”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余飞，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方漠亦是震撼莫名，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的感觉。
身为武者，面对这个瀑布时，他居然生出了一种畏惧的感觉。
“快看，那里有人！”
这时，余飞注意到再往上的地方居然站着一个人。
不过，由于那个地方太高离得太远，他们实在看不清对方是谁。
“难道是他？”
方漠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余飞不解：“你看得清？你认识他？”
方漠：“看不清。”
余飞：“那你说难道是他？”
方漠：“我不是说过，那个前辈曾经说过会有人帮我分离界眼和燕园吗？这个人，或许就是前辈口中的那个人。否则的话，此人出现在此地就没有意义了。”
余飞一喜：“你是说这里就是界眼所在？”
方漠点了点头：“天穹飞流直下的瀑布，我实在想不到还有比这个地方更适合放置界眼的地方了。”
“有道理！”
余飞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不无道理，好像挺合乎逻辑的。
方漠有些犹豫，问道：“现在怎么办？”
余飞想都没想：“当然是上去看看。”
方漠：“……我们或许不一定是那人的对手。”
余飞摇头：“如果那人真的有本事分离出界眼的话，我可以肯定的说，不是或许，我们绝对不是那人的对手。”
方漠：“明知不是对手，我们还要上去？”
余飞摊了摊手，问道：“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方漠想了想，无奈的道：“好像还真的没有。”
“那不就得了。”
余飞撇了撇嘴，表示事已至此，还想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呢。
“那，走吧！”
方漠也不再多想，与余飞一起往山上行去。
越往上走，那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虽然依然看不清面容。
余飞眯了眯眼，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方漠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你也这样认为吗？”
余飞点头：“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方漠：“难道是什么熟人？只是咱们共同认识的大前辈好像根本没有吧，而且前辈高人也不可能出现在此时此地啊。”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余飞一直都是好奇心过盛，此时觉得这人眼熟，就更加压制不了心中的冲动和欲望了。
渐渐的，两人更加接近那个人了，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皆是大吃一惊。
那人果然是熟人，但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大前辈，而是一个年轻人，吴田。
“是他？”
方漠皱了皱眉，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余飞想了想，道：“其实这倒是最合情理的答案。这里是燕园，燕院对境界有一定的限制，只有驭气境界的人才能进入，就连魔族也不例外，那么当然不可能真的有大前辈出现在此处。而吴田其人神秘无比，并且跟天武圣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或许他有别的手段可以分离界眼。这样一看，好像只有吴田出现在这里是最可能的可能。”
方漠点了点头，道：“不想了，先上去再说！”
两人加快步伐，几个纵起纵落之间，到了吴田所立的那片山丘。
吴田面向瀑布，根本没有回头，但却缓缓开口：“来了？”
听这意思，似乎吴田一直在等他们到来的样子。
对此，方漠和余飞当然是非常好奇的，很想知道吴田为何会期待他们。
但是一想吴田的身份，他们也就懒得再问这些明显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了。
于是，余飞也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云淡风轻的回了一个：“来了！等很久了吧？”
吴田缓缓道：“既然要等，自然不存在久不久之说。该见的，总会相见，不是吗？”
方漠懒得听这两人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问道：“你在等我们？”
吴田转过身来，看着方漠，点头道：“我当然在等你们。”
方漠好奇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来？”
吴田摇头：“我当然不知道你们要来，我又不是天南的那个老头儿。”
天南的那个老头儿，指的当然是天机老人。
不过，一般人都会尊称他为天南的那位老人。
而吴田，却是称呼他为天南的那个老头儿。
这样称呼，当然是大不敬的。
不过，他是吴田，所以……
一切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