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晚夏,天气不再那么燥(rè),天空中鸟雀渐少,林中也无蝉鸣聒噪,整座江湖好像都安静了些许。
在一条越走越荒凉的道路上,一辆马车一线奔去,所过之处只留两条笔直车轮印。
花温香独自担任车夫,望着前方道路,疑惑道:“月莲,你确定没看错地图?我怎么觉得咱进入了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呢。”
周围的环境荒凉的可怕,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泥沙。
涂月莲再次将地图打开,确认了一下,“咱走的没有错,这边本就是大漠,荒凉些很正常,而且咱也就刚进入这个地段,估计接下来的路还会更荒凉。”
花温香第一次见如此荒凉的景象,只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在林子时听说过大漠,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时辰之后,眼前只有茫茫大漠。
黑球儿偷着窗外,绝望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咱就不能走一条别的路嘛。”
涂月莲说道:“这片大漠是最近的路,咱要是走其它路的话,最少要多走一旬时(rì)。”
花温香扬鞭赶马,“死肥猫,你就别抱怨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大漠中不应该是高兴嘛,而且我听说大漠里的骆驼(ròu)可好吃了。”
黑球儿心(qíng)稍有好转,“我也听说过,那咱今天能吃到嘛。”
花温香说道:“我哪知道,你要是无聊,就再睡一觉,估计醒了就有(ròu)吃了。”
黑球儿还真有些困意,毕竟刚吃完了一些糕点,勾起了它的睡意,“那我睡会儿,希望醒来有骆驼(ròu)吃。小花,不要让我失望。”
花温香笑骂道:“快死觉吧,你个死肥猫。”
黑球儿心大如这茫茫沙漠,刚刚躺下就已鼾声响起。
片刻后,花温香问道:“月莲,你困吗?”
涂月莲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随口答了一句,“不困。”
她一个修士,今早刚刚醒来,困什么困。
花温香有些难为(qíng),但还是说了出来,“要不你坐过来,陪我聊会天儿。”
涂月莲微微皱眉,“我坐在车厢里咱俩不能聊?”
花温香一不做二不休,坚持道:“你坐过来,咱俩聊着方便。”
涂月莲莫名的俏脸微红,低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花温香脸皮厚如山,努力掩饰内心的羞赧,笑道:“这不是你也快要离开了,我就想着能多说些话就多说些。”
涂月莲将视线从他的背影处,移向窗外的茫茫大漠,“莫名其妙。”
随后便不再搭理花温香。
花温香也不再强求这位姑娘坐过来,自顾自说道:“月莲,你知道吗,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族,在遇见你之前,我成天生活在厉兽堆里,根本不知道其他人族到底长什么样,我也曾幻想过,但终究是瞎想,你……你比我想象的那些人族要远远好看一百倍,一千倍。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你穿着淡蓝色的衣裳,脸上脏兮兮的,背着一个装满果子的箩筐,手里也是拿着几只野味儿,真就和一个小野人一样。”
涂月莲在听到“小野人”这个词后,黛眉一皱,明显有些生气时,不过又很快释然。
花温香继续道:“可那时的你即使脏乱不堪,我还是觉得很美,可能是我第一次遇见人族的关系吧,后来在方镇长家,你换了一(shēn)干净衣服出现,那时真就惊艳到我了,当时我在想,天底下的姑娘都长得这般好看吗?可后来咱一起游历了这么多地方,我才发现,并不是,原来月莲你……”
涂月莲已是害羞的不行,直接打断了花温香的话,“够了,别说了,莫名其妙的说这些酸溜溜的话。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花温香望着眼前黄金大漠,说不出来的喜悦感涌上心头,他的话语虽并未说完,但间接的说出来一些心里话,已经让他开心的不得了。
接下来,马车里陷入了一阵尴尬,一男一女皆是沉默不语。
灿灿大漠没有尽头,且天气越来越(rè)。
这边的大(rì)简直比三伏天的还要毒,马匹行走在沙子上开始变得举步维艰,花温香停下马车略作休息,他从楼仓玉中拿出一个水壶给马匹灌了些水喝。
涂月莲说道:“大漠里很容易迷失方向,一会儿赶路你就让马匹直线前进。”
花温香嗯了一声。
马在沙漠中赶路远不如骆驼,更何况还是劣质马。
接下来两人一猫的赶路速度越来越慢,在黄昏时,黑球儿醒了过来,看到周围仍是望不见尽头的沙子,很是失望。
它对从来未见过的沙漠没有一点儿兴趣。
傍晚,两人一猫不得不停止赶路,他们来到一处巨大岩石旁,支好帐篷,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花温香有先见之明,在刚才赶路期间就顺便捡了许多枯枝残木,为的就是怕晚上找不到人家,可以用来生个火,照个明什么的。
在离开竹香县前,花温香在酒楼里买了许多酱牛(ròu)酱猪蹄之类的东西,此时从那楼仓玉中拿出,仍是十分新鲜。
对于保存食物一事来说,楼仓玉绝对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楼仓玉的品质越高,效果越好。
黑球儿围着两件宽大衣服,冻得唧唧索索,抱怨道:“这鬼地方白天(rè)的要死,晚上冻的要死。”
不过说着话,嘴上却是没闲着。
花温香与涂月莲也是各披了一件衣服。
大漠的夜晚较为漫长,这一夜,花温香独自睡在车厢,涂月莲与黑球儿睡在帐篷中。
次(rì)清晨,两人一猫继续赶路。
黑球儿望着窗外景象,消极道:“咱们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啊。”
花温香骂道:“你个死肥猫别胡说八道了,咱才赶了一天的路,大漠这么大,最起码也要走个七八天。”
黑球儿小时声嘀咕道:“要是罗北赶马估计也就用三天时间。”
花温香扭过头,眼神杀人,“死肥猫,你说什么?”
涂月莲劝架道:“好了,好了,地图上说这大漠里也是有人家的,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今天就能遇到。”
花温香看着黑球儿,“今天就给月莲一个面子,要不然非收拾你一顿。”
黑球儿从未怕过花温香,“欺软怕硬,没出息。”
花温香坐好(shēn)子,深呼一口气,全当没听见,这死肥猫确实有(rì)子没教训了,等哪天背着月莲,必须好好收拾一顿。
黑球儿突然大喊道:“那边有一座城!”
花温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还真有一座城池,而且面积不小。
涂月莲笑道:“咱们运气真是好,这才走了一个多时辰,就遇见了人家。”
花温香掉转马头,向远处那城池行去。
只是在马车走出三四里路的时候,那座城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花温香停下马车,疑惑不解,随后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海市蜃楼!”
涂月莲略有失望,“应该是吧,看来咱白欢喜一场了。”
黑球儿站起(shēn),对着茫茫沙漠大骂道:“什么破地方,还带这么戏弄猫的。”
涂月莲突然眉目紧皱,然后将头伸出车窗往下看去,整俩马车竟然在缓缓下沉!
花温香也意识到了这一(qíng)况,“遭了,咱们进入了流沙当中。”
黑球儿表(qíng)惊恐,看着不断下陷的马车,嚷嚷道:“那咱岂不是要被埋入沙子里边。快想想办法啊。”
花温香站起(shēn),说道:“月莲,你抱好黑球儿,我将你们扔出去。”
涂月莲知道他的意思,问道:“那你怎么办?”
花温香说道:“放心吧,我自己能跳出去,快点儿,不能再耽搁了。”
马车已经快要下陷了一半,马匹不断在流沙中挣扎,更是已经没了半个(shēn)子。
涂月莲抱起黑球儿,站在花温香面前,后者眨了眨眼,犹豫不决。
涂月莲问道:“你在等什么?”
事态紧急,不可再耽搁,花温香(shēn)缠英橙气,一咬牙,说道:“失礼了,月莲。”
语罢,他一手抵住涂月莲的后背,一手托住(pì)股,将女子抬起后,他的手臂骤然发力,如抛铁球一般,把一人一猫瞬间掷飞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