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太太一掌拍在桌上,手上老坑镯子应声而落,碎成两半,可见是如何震怒。
李妈妈跪在下首,眼见玉镯落下,身子不由控制地簌簌发抖,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偷偷和老太太身旁的赵妈妈对了个眼色,却见那老货半个眼色也不给。一颗心更是坠到谷地,可见这事儿是个大祸。
“太....太夫人.....奴婢....周遭都遣人找过,实在是凭空消失....奴婢....奴婢也.....”
“凭空消失!一个大活人摔下马车不死还能自个儿逃脱,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太全然不顾那玉镯,又是一掌拍下,只这回那巴掌却是落到了李妈妈脸上。
李妈妈脸上一片火辣,却不敢拿手去捂,身子不断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往下落:“太....太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
老太太还要上前一巴掌,却见李妈妈那鼻涕眼泪的一张老脸硬是下不去手,转而吩咐赵妈妈:“给我掌嘴!”
赵妈妈点头应是,上前两步,抬手便要掌掴。李妈妈眼看着赵妈妈手掌落下,灵机一动:“太夫人,当时,秋菊、墨琴那两个丫头都在马车上,她们也亲眼见着了的。”
赵妈妈闻言,也愿意逮着机会给这老姐妹求个情,便也道:“老太太,您看不如叫了两个丫头进来问上一问,说不得还能问出些什么来,毕竟她们长久在三小姐身边儿伺候。”
“嗯,带她们进来。”老太太点点头,吩咐道。
不多会儿,赵妈妈便把两人带进大厅。
“把你们今日所见所闻都说一遍,若有半句欺瞒,便立即发卖了你们。”老太太对着二人严厉道。
秋菊和墨琴皆是身子一抖,百年侯府为显仁慈一般主母都不会发卖奴婢,安宁候府乔氏管着自也不会。可府中流传,当年老太太管着时却是卖过,并且把那不听话的直接卖到了下等人牙子手里,那些人牙子一般都是做窑子生意或是偏远山沟那些娶不起媳妇的单身汉生意。
“禀太夫人,奴婢同墨琴姑娘今日在马车上见三小姐与李妈妈一言不合便纵身跳了下去,等到车夫停稳马车,咱们下车查看,却见路面只剩一滩血,三小姐不见踪影。”秋菊开口禀告道
“哦?如何个一言不合?”老太太眼神往李妈妈处一瞟更显凌厉。李妈妈浑身都得更厉害,心里对秋菊也是狠得不行。
“奴婢也不知为何,今日李妈妈带着咱们去定北侯府不走往日里那条路,小姐便问缘由,李妈妈却道.....”
“说下去。”
“道.....三小姐马上就要入世间最尊贵的地方享福!太夫人恕罪!”秋菊诚惶诚恐说完,又立马全身匍匐在地。
老太太一碗滚烫的茶连同茶碗直接泼到李妈妈脸上,李妈妈这回却是怎么也不忍不住一把捂住脸颊,疼得满地打滚,嘴里发出凄厉的吼叫。
“给我拖出去,扔了,办事不利的东西。”老太太指着李妈妈厉声吩咐赵妈妈道。
赵妈妈躬身应是,唤了两个小丫头来,拖着李妈妈便出了寿康堂。
“你们也跟在三小姐身边一年有余,她平日里都与外头哪些人联系?”老太太也算是信了慧姐儿自己逃脱的说辞,便问两人道
“小姐一向同定北侯夫人、桐毓郡主来往密切,除此之外再无旁人。”秋菊略一思索,躬身应答。
老太太所有所思点点头,接着又道:“你们都是我安排在三小姐身边的人,自也该知道谁是自己个儿的主子,今日这事儿再不可提起,不然.....”
“是。”秋菊同墨琴赶紧又垂头应道。
秋菊同墨琴出了寿康堂,一回到悠然居,墨琴便抑制不住抓着秋菊的袖子哭泣,嘴里不断念叨如何是好。
“你今日为何不准我跟那老货对峙,为何不让我帮小姐一把,枉费我家小姐这般信任于你,呜呜呜呜.....小姐.....你在哪儿啊......”墨琴边哭便责问秋菊。
秋菊叹了口气,双眉皱紧,面上神色也十分担忧。“咱们明着到底是老太太的人,我本是想着拖一时找了机会,看小姐要如何行事,不可早早暴露了咱们。谁知道李妈妈回来后会如何说道,可不曾想小姐竟然如此烈性!不过你放心,经此一事,那李妈妈是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今日在老太太那儿她故意透露出是李妈妈办事不利,一切因她露出口风,让小姐识破,这才计划失败,不管老太太究竟是为着什么,失败之后气急之下,定然一把火都要烧在李妈妈身上。
“你放心,小姐定然没死,小姐今早穿的那裙子是我同王妈妈一起亲手做的,上头绣了小姐亲手描的铃兰花。方才我们站在那摊血迹前,我四处看过,恰好见到那抹裙角出现在胭脂巷转角处,虽是匆匆一瞥,我却敢断定是小姐。”
“当真?”墨琴哽着声音,激动问。
“什么当真?你们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王妈妈刚好同墨画推门走进来,见到两人奇怪问道。
墨琴当即又哭泣起来,王妈妈更是一头雾水,面露急色,秋菊长叹一声,把事情简要说了。
王妈妈听完一番话,差点晕厥过去,好在墨画站在身后扶了一把。
“那咱们去找找小姐吧?”墨画一边扶着王妈妈坐到凳子上,一边同秋菊商量。
“老太太边儿已经派人前去,咱们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倒是不便行动。”秋菊摇摇头,道
“那就这么干等着?”王妈妈也缓过气来,不赞同道。
“倒也不是,咱们不可出府去寻,却可以搬救兵。墨琴你想个法子给定北侯夫人带封信去,让她帮着寻,定要比老太太先找着小姐,我寻个机会去找二夫人,让她想想法子。”
“是,是,墨琴你赶紧去办。”王妈妈对着墨琴催促道。
墨琴也明了过来,抹了把泪,红肿着一双眼睛就往外跑。
“墨画,你去打听打听消息,若是老太太先找着小姐,你便来告诉我。”墨画也点头应了。
“那我呢?”王妈妈面露焦急问
“妈妈,您守着院子,万不可让那些个趁机看笑话儿的人来打探,小姐失踪在外,到底闺名有损。”
“行!”王妈妈面色一肃,厉声点头。
“少爷,您若再把楚小姐带回去,定会被老王妃罚的,上回您还因为她被罚跪了一晚上。”夜深人静,胭脂巷外,一辆连轮子都被裹上厚厚棉布的豪华马车之内,传来一小厮焦急的声音。
“吉祥,你换下车夫,你来赶,切记慢些,不要颠簸,她受不住。”另一声音却并未接那话茬儿,沉声吩咐,不见波澜。
“少爷!”被唤作吉祥的小厮无奈劝阻。
“叫你去就去。”那声音又沉下几分
“是。”小厮无奈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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