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麦姨娘还在院里头站着,虽说日头开始西下,可她还怀着身孕,还有二小姐.....”
“徐妈妈,你去把王妈妈和墨棋以及今日跟着二小姐的几个人全部拉到院子里头去,家法伺候,家里所有人都要到场看着,在这个家不守规矩,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便是这个下场。”秦氏冷声吩咐,徐妈妈淡然应是,翠绣掀了帘子,出去告知麦姨娘母女。
跪在堂中的慧姐儿背诵声一顿,不禁落下泪来。她立即站起身就往里屋跑,一见秦氏立马跪下“娘,女儿知道错了,一切都是女儿淘气把药下到糕点里哄着墨棋和奶娘吃的,女儿再也不敢了,女儿再也不敢私自跑出家门一步,求娘饶了她们。”
“今日给她们一个教训,也给你一个教训,奶娘也好,墨棋也罢,她们身上的兴衰荣辱都是你给的,你是她们的主子,没有看好你,便是为奴没有尽到本分,受罚也是该的,往后你自个儿做事也得好好想想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便是不为自己也为你身边的人想。”
“翠绣,进来看好二小姐。”秦氏冲着慧姐儿挥挥手,示意她去外面接着罚跪。
慧姐儿见状一时也是没法子,只好乖乖跪好,希望秦氏消了气再说。
却说麦姨娘咋一听闻老爷回府便想着自己虽不十分受宠,可难得肚子争气,便想着把肚子里的好消息告诉楚晋珉,省得到时自己被秦氏怎么弄掉了也说不准。
可谁知老爷回府不过几刻钟,便有人来报出了大事,楚晋珉和秦氏匆匆出府。她一番打探才知是二小姐不见了,心头很是高兴了会儿,这么一来自己的莲姐儿便是这府里唯一的千金小姐。可还没等她好好高兴一番,那边慧姐儿就被楚晋珉等人带了回来,她虽失望但也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听闻二小姐被罚,她便想着借此机会带着莲姐儿来看望,也好顺道见见楚晋珉,可谁知秦氏连门都没让她们进,便被拉着去院子里头看了一出好戏。
几个丫鬟仆从,连着往日里跟着大小姐光鲜的王妈妈和墨棋也被打得满身是血,有听闻徐妈妈传秦氏的话,说话时那眼神若有所指地撇来,她当即晕倒在地,回去后,硬是整夜整夜做了好几日噩梦。
是夜,正房内,守夜的婆子都已睡下,楚晋珉和秦氏略略说了几件离家的事就要睡了,却被秦氏一把拉住。
“老爷,妾身想着慧姐儿也大了,这么见天地疯玩也不是个道理,何不咱们请了先生来教着她识几个字,虽说女子贞贤为要,可也得懂些世情道理。”
楚晋珉不是迂腐之人,加之对慧姐儿自小便疼爱,没有儿子的这几年也跟养个儿子差不多了,因而闻言略一思索便点头“我是没有不准的,只是咱们现如今在益州这地方莫说是女先生,便是那男先生也是不易找的,慧姐儿又是个姑娘家凡事还是谨慎些好。”
说起这,再看了一眼秦氏肚里那个心里更是悔恨,若是还在京中安宁候府内,哪里有这些顾虑。
“老爷,您看咱们跟蒋大人和蒋夫人说说让家里孩子去附个馆如何?”
楚晋珉立即摇头“不妥,今日之事虽是慧姐儿顽皮,可那萱姐儿和明哥儿也有些不知轻重,加之蒋家人口复杂,慧姐儿我还是宁可她痴傻些也不可学了那鬼蜮伎俩而妨碍心术。”
秦氏也点头,的确如此倒是自己思虑不周。
“老爷,这个不急,或是叫京里的故旧寻一个,或是慢慢寻访,总还不是件十分难的事,只是目前还有一事妾身要请示老爷。”秦氏端坐起来,看着楚晋珉极认真道。
“你说。”
“老爷,夏姨娘是京里老太太赐下,加之前几年我身子实在不好,您便给了她体面自个儿养着莲姐儿。可现如今她怀有身孕,加之也不知何故,近日更是性情大变,吵嚷不休,妾身想着姑娘家幼时便不好歪带了,便想给她另置一院子,跟慧姐儿一起跟着先生读书,将来便是个庶女也总不至于说成是姨娘教养的。”
楚晋珉沉默良久,长长一叹,握了秦氏的手道“淑兰,你辛苦了,家里的事你做主便可。”
秦氏温柔一笑,摇摇头“不辛苦,妾身的本分。”然后亲自给楚晋珉宽衣,两人相拥睡下不提。
过了几日,墨棋和王妈妈都已被接回家养伤,慧姐儿拿了自己好容易存起来的银子悄悄给了王妈妈家人,让那人给王妈妈和墨棋好好治伤,所幸,王妈妈除了些皮外伤休息几个月也就康复了,倒是墨棋断了一腿,再怎么尽力救治将来一只脚走起路来大概也是跛的。
至于当日其他下人各有处罚,或是发卖,或是赶出府去,或是也受了一顿板子,慧姐儿都事后求了秦氏另给了些安抚。
秦氏虽斥责了一顿慧姐儿,但还是吩咐徐妈妈出面照办,无不感叹跟徐妈妈道“她才四岁,若是普通人家合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原来我总也想着她是我好容易得来的女儿怎么也得护着她无忧无虑活到八十岁,可到底是我想岔了,她爹对京里是有想头的,便是我也不甘心,若她真如我想着那样长大,怕是将来不等我们给她争些什么,自己也活不下去。”
徐妈妈赶紧安慰道“太太多虑了,二小姐聪慧着呢,您那日一番教导,现在就知道安抚下人,也知道拿了银子去治王妈妈和墨棋,这府里谁不说二小姐仁慈。”
“哎,往后你也多费心帮我看着,另外也给王家去个话儿让她伤好了继续回来伺候,便说是二小姐为她求的情,墨棋是个孤儿,让秦妈妈收了做个干闺女,以后仍然留在慧姐儿身边,也只说是二小姐之意。”
“太太思虑周祥。”徐妈妈点头应道,这往后便是把王妈妈和墨棋的心都踏踏实实地拴在慧姐儿身上了。
又过了好些日子,慧姐儿一直安安分分在家描红读书,家里恢复往日的温馨宁静。只有一件听说她庶姐被安排住进了正院后头的一小院子内,开始几日在秦氏处还能见着麦姨娘来哭闹过几回,却都被秦氏四两拨千金赶了回去,刚开始她倒还看得起劲,后来却是见麦姨娘就这么些伎俩,话里说来说去也那么些,便兴致缺缺。
只是现如今楚贞莲搬进正院,每日便和慧姐儿一道要在秦氏处呆足半日,楚贞莲已经六岁和李语义一般大,却远远没有李语义那般气度。
行动间不说畏畏缩缩可也缺了礼数,面对秦氏总也紧张,眼神飘忽,说话也如蚊音。慧姐儿还是喜欢爽朗的女孩,可想着这毕竟也算是同父姐姐便试着顺着秦氏的引导和她交谈过几句,却常常无疾而终。
“听闻姐姐正跟绣娘学绣花,那东西可难?”
“并不十分难,妹妹自小聪慧,想来到时一学就会。”
“....”
“姐姐,再过几日家里花园的牡丹都开了,我们去摘了来做成花束送给娘亲可好?”
“全听妹妹的。”
“......”
诸如这样的对话还有许多,秦氏对楚贞莲不打不骂,关怀备至,可她似乎总是十分害怕秦氏和楚贞慧,看来秦氏平日里若有若无对麦姨娘母女的敲打还是颇见成效。
往后,楚贞慧偶尔还是会带上楚贞莲一起玩,却也难以真正做到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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