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后,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更重要的是,他的野心也暴露在这个花楼女子面前。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杀了青竹,而青竹没有暴露自己有武功一事,她被顾长桓掐着脖子。
脸上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她感觉到了他的杀意,眼角流出泪水,艰难的道:“公,公子,虽,虽然小女子,只是,只是花楼女子,可,可小女子有个主意,能,能帮您,坐上,坐上您想,想要的位置。”
原本他就舍不得杀这样的一个妙人儿,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心意这般合拍,他说什么,她都懂,青竹,简直就是他的解语花。
在听到她这断断续续的话之后,顾长桓松开她脖子上的手。
而被他掐了这么久,喉咙疼得十分难受,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一道五指印的黑印子,彰显着她差一点就命丧黄泉。
她颤抖着身子慌乱的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喉咙那股刺痛才算好了一点。
而顾长桓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她墨迹,问她有什么办法,青竹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身为芙蓉阁的花魁,自然有机会接近更多的王公大臣,她可以试图帮他拉拢这些朝臣。
而他,也可以在朝中试着做出一些成绩,不需要太好,只要力所能及之事,他都可以去办。
而她,就是他手中的利刃,刚开始,他对青竹也是不信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果真朝中的大臣很多都向他身边靠拢。
他有时间,也会来芙蓉阁找她,有时候,他把朝中的一些琐事说给她听,而青竹的很多想法,都与他不谋而合,更甚者,还有一些他没想到的,青竹也能够想到。
在青竹的帮助下,他成功的被立为太子,而对青竹的信任,也在这几年一点一点的试探中,渐渐的更加信任。
而青竹也知晓分寸,从来都不会越距,多说一个字,唯有在他需要听到不同意见的时候,青竹才会开口,往往她每次开口,都会让太子眼前一亮。
这也是,今天他能够带顾掖来这里谈事情的原因,顾掖听他说是自己人,也就放下心来了。
“皇兄,有些话,臣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掖开口说来,而太子拿起酒杯喝了口酒道:“没什么不该说的,臣弟想说什么,尽管说来便是。”
“是,臣弟以为,如今朝中局势还算稳定,可也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那就是丞相。”
太子看了他一眼,也赞同的点点头道:“臣弟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丞相如今不仅在朝中的权势重大,军中还有势力,就连父皇都忌惮他三分,更何况你我。”
“其实今日,皇兄找臣弟前来,也是为了丞相的事吧。”
顾长桓点点头,没有否认:“不错,本宫想听听你的意见,总不能让权臣遮天,这天下,还是姓顾的天下。”
处处被景寒遇压一头,这让顾长桓不爽很久了,可也是他现在无力改变的一件事。
朝中,不论什么事,他们争得头破血流,都不如景寒遇的一句话,可也不得不说,他这个人是有大才,否则不会每次他的话都能说到关键的地方。
“其实臣弟并没有好的想法,只是臣弟的王妃,倒是给臣弟一些意见。”
“哦,你是说?西域公主?”
太子有些怀疑的说道,那西域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清楚不过了。
“正是,她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可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臣弟,既然丞相大人入了朝堂,也是一方文臣,那手握军权,亦是不合理之事,不知臣弟说的,有没有道理?”
顾掖最后故意这般问道,倒是让太子眼前一亮道:“你这么说,本宫倒是觉得挺有道理,可你知道,当初他之所以入朝堂弃守边关,是父皇对他承诺,不会没收他的军权,他才同意的,如今想要夺取他的军权,恐怕不那么容易啊。”
其实他早就想要收了景寒遇的军权,可他也不想让这支军队落入朝廷手中,他想要将军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有实权,才能让人更加安心,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如今顾掖这般提出来,他心思又活络开了。
“那臣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臣弟相信,皇兄一定有办法的才是。”
顾掖心中自有打算,可他并未多说,在所有人眼中,他不过是个愚昧无知的人,能够想到收回丞相手中的军权,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显然,太子也根本就没有怀疑他什么,而是在考虑,如何才能让景寒遇手中的军权交出来。
他手中的军队可达十万人,并且,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人才,一个文臣手中,手握重兵,恐怕没有哪个上位者能够容忍。
“这事需得从长计议,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便是。”
太子不信他完全没有想法,对于顾掖,他做不到百分之百的信任,就算他愚昧无知,生母又无权无势,但他还是依然十分防备着他。
但令他失望的是,顾掖依旧摇头道:“恕臣弟愚昧,要不是王妃的话,臣弟还想不到收了丞相军权一事,至于要怎么才能收回他手中的兵符,臣弟还真想不到。”
见他一脸的愚昧之态,顾长桓也知道,能够想到这一点,他这弟弟恐怕都已经费了不少脑子了。
还妄想他能够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收了景寒遇手中的兵符,还真是痴心妄想。
这时候,房中的琴音也戛然而止,珠帘后面的青竹阿娜身姿端着一盘葡萄走过来,放在桌上。
“太子,掖王,别光顾着喝酒,吃点水果才是。”
看到青竹走来,那腰肢盈盈一握般,是个男人都不免心动,顾掖打开折扇道:“皇兄好福气,这青竹姑娘,果真不同凡响。”
“王爷谬赞,奴家不过一花楼女子,何来不同凡响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