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冬至了,公司还没有任何起色,每天只有几个小贩过来买几片货而已,根本不能解决公司的燃眉之急,再这样下去库里的货要压到明年,那可就是陈年旧货,找销路就会更加困难。公司又一次决定把价格降低,可这次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即使价格降低,也没什么顾客过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在外面有一个团体,专门抵制钱丰公司的货。他们又是谁呢?原来他们曾经都是公司的大客户,而且都是买了公司那种以水兑酒的货,拉回去就亏得血本无归的一号人,他们现在这样做是在报复钱丰公司。可光有这些人也不能阻止别人买便宜货,还有多方面的原因。公司名声臭,顾客怕,再者各个顾客也都在观望,钱丰公司陷入困境是咎由自取,没人理会他,这次降价又不是第一次,只要受不了,还会再降,顾客也很精敏,他们是要等钱丰公司的货降到冰点之后再下手。公司的降价计划没有取得成功,他们也从外面听到了些风声,要让他们再次降价,这就等于是在割他们的肉,谁愿意?没有人。
十二月要是一过,元旦新年就在眼前,这是一年中最赚钱的一个周期。到了这个时候,生意通常会特别红火。虽说今年冻鱼的市场行情不好,但到了这时候,销量也会相对增加。瞧瞧我们隔壁的那家冷库,一辆车接着一辆车在装货。再瞧瞧我们这,连顾客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我们自己看自己,工人的眼睛也都望着后面那家冷库,只可惜那边人手够了。
“来来,把这边的车都给我拉过去。”一个冷库的管理者说。这前后两个冷库是属于同一个厂的,去年生意太好把很多手推车都给压坏了,今年剩下的车数有限,两个冷库之间经常借来借去,有时还发生冲突。现在后面那家生意好,车不够用,厂方就来这边拉几部车过去。可这个管理者不是拉一部二部过去,而是把这边二十多部推车全都拉过去。老董得知后,冲上去和那个管理者理论:“你怎么回事,我们这边的车子全都拉到那边去,我们拿什么装货,马上给我拉回来。”
管理者说:“不是给你留5部了吗,怎么不够。”
老董瞪大了眼说:“5部怎么够,要是顾客多来几个,没车装货,这个责任是不是你负责?”
管理者冷笑一声说:“是吗,我怎么没看到什么顾客,是不是都跑到别家去了。”
老董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怒气上冲,大声说:“顾客天天有,是你瞎了眼看不到,一个月的冻费可是二十几万,你们的工资还要靠我们发,车一辆都不能少。”
那个管理者听到这似乎很生气,刻薄地说:“还二十几万,你欠我们的冻费还多着呢,没钱还在这说大话,都是你害得我这个月的奖金发不出来。”
老董是个急性子,容不得别人激他,对着那人就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谈钱,厂长见到我也要给我面子,你只是个小喽啰,我随时都可以叫你们厂长把你给开了。”
管理者也来劲了,提高了嗓门:“开我,有本事去说啊,你还以为是去年啊,像你这样的公司早倒早好。”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不满,股东仔也加入了争吵的行列,那个管理者落荒而逃,老董又把手推车给夺回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管理者带了一个人过来,此人正是该厂的厂长。厂长吗,当然是有点滑的那种。他一看到老董就笑着说:“钱董啊,真是不好意思,这小子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
“既然施厂长出面,我老钱当然要给这个面子。”老董抬着头说。
“钱董,你也知道,今年谁都不好过,厂里因你这个冻费问题也出现一些危机,就说这个手推车吧,就是因为没钱修理,才只剩这么几部,所以我希望你们两家能互相配合,支持我们。现在你们不是没有卸货和出仓吗,车先拉几辆到后面去,只要你这边一出仓,我立刻叫他们给你拉过来。”
老董点点头。
厂长笑着说:“留10部给你吧,出仓够了,要是不够再到那边去拉。”厂长这样说了,老董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要给厂长面子,不给也不行,库里那么多货,冷气要靠厂里供应,因为欠冻费,厂里按合同随时都可以停止打冷,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唉!现在公司落魄了,别人的态度也已悄然发生变化,这也印证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老董身为公司的最高领导者(尽管没有实权),受这样的气也实在难受,老董把这事跟阿姨说。阿姨是最爱面子的人,哪受的了这样的屈辱,和大家商量后决定再降价,卖点货,补交厂里的冻费。这个资本家最受不了就是没面子,为了面子豁出去了,哪怕是一亏再亏。
公司再次降价的消息一传出,还是引来了一些顾客,必竟有利可图。这些顾客知道公司境况不好,还会落井下石故意刁难你,把好的货都挑走,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走人。顾客把好的挑走,剩下的就是一堆次货要低价处理掉,这又亏了一笔,亏本的程度比他们原先想的要糟。这样下去以后清算时,分家费就少了很多,股东仔不乐意了,但卖不是,不卖也不是,这个问题让他们两难。
他们正在为难之际,一个好消息传来,外面市场的行情有点松动,好像哪里又开始闹禽流感,这对冻鱼市场无疑是天大的喜事。现在可以喘一口气了,一年的货都押在库里,全市货最多的就是这一家冷库了,别家的货卖完了自然要到这一家来,所以上面决定把价格回调。
年关将至,顾客都在屯积货量以备过年大赚一把,可顾客都是先去别家看看,没有了再到这边凑一点。尽管是这样,来到这边买货的人也有稀稀拉拉的好几个。诶,还真别看只有几个顾客,公司却认为出头的日子已经到了,我的货全市最多,赚钱还是要靠我们,我又比你们高一头。现在要是顾客把差一点的货挑下来,股东仔就会高傲地说:“现在还以为是以前,行情不同了,要就要不要就算了。”现在风势似乎扭转了,股东仔又找到以前那种感觉了,顾客稍有不从就大呼小叫的,顾客看到这种服务态度又让他们想到从前,说不定等下又给你来一次移花接木那不就完了,过年要喝西北风了,还是到别家好,即使价钱贵一点,但不用担心受怕(有心脏病的更是受不了)。
行情有点松动,别家冷库装货的车都挤不下,唯独这一家还是冷冷清清。股东仔们还自我解嘲,说什么行情已经上去了,别家没有那么多货,顾客很快就要来求我们,那时就可以把以前亏的给补回来。别家的货何时完谁知道,要是别家货量足或者行情又掉了,那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股东仔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才不顾以后,反正明年要分家。
行情动了,公司就要敞开大门做生意,可他们却愚蠢地往这个大门上加了个大网,这简直是自掘坟墓。股东仔等着,等着,没等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却等来了灾难。这一天刚好是冬至,听说外面的淡水养殖鱼类大量冲击冻鱼市场,而且禽流感一下子就被政府部门死死地控制住,丝毫没有影响,再加上别家冷库的货量拼命增加,到这家冷库来买货的顾客不仅廖廖无几,而且价钱还要比别家低。这可以说是转眼之间风云变,世事难料。
眼看年关将至,货却无法销出,股东仔又开始慌了,互相指责,说对方犹豫不定,不早点出手,不挽留顾客。现在站台还是处在安静的状态,这是公司最糟糕的状态,但他们已无力阻止这一切的改变,只能等着奇迹的再次出现。
出仓没见多少,海上的捕捞船也只剩下一对在作业,一个月就剩200吨左右的货,真是少得可怜。不过我们可高兴了,几乎天天都是在玩。玩?哪有那么容易,在这个吝啬鬼的手下想玩,没门,就算没事也会找事给你做,前次分旧货新货,还有卸虾就是例子,不过我们总能想法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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