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瞎想,总之,梦境里的那些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
从知庵的车上下来,听着告别的话,雨欣笑得有些无奈,风轻轻的吹,扬起的腮边长发,有些痒痒的温柔感觉。
阳光太过明媚,让冬天短暂得好像一瞬间,却让沉陷其中令人回味的冻伤情绪久久不能释怀。
“我也不知道,知庵,我现在总是在梦里不停打着辛继的电话,可是明明那么熟悉的号码,却是一次次的拨错,好奇怪的感觉……。”
拨通心绪的电话号码,明明需要按下9字却阴差阳错的按下8,这样的连线当然不可能听到爱人心跳,茫然的心境带着梦中的焦急,靡靡中,霏霏神音听得那么不真切,明明在眼前却有着不可触及的距离。
“或者下次试试拨我的电话。”
知庵笑得灿烂,飘扬的声线带着镇定的盘绕——仿佛天使的光环,让雨欣心境渐渐沉静——轻轻点头的女孩,一百次曾经的轻轻点头……。
可惜,这样的点头算不算爱情的默许?知庵仍不能知道。
面前仿佛开了一道神光之门,但是徘徊在外的舞者却不知道门内的那些温柔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自己的灵魂在热烈绽放。
太过诱惑了,飘远流长的香味,让人仍不住猜测爱情之花的粉嫩色泽。
知庵听到灵魂的饥渴呐喊,也听到内心的犹豫挣扎……。
“知庵,听说你前段时间为了萧雨欣那个姑娘动用了外交部的关系?”
“对不起,爷爷,那时候雨欣在国外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事故,所以……。”
“知庵,你听不懂爷爷的意思么,以你的条件,国内名门望族里随便哪一个清白姑娘,可以任你挑……。”
“爷爷,雨欣她的话……。”
“知庵啊,爷爷也许的确不懂得你的心事,但是如果可以的话,爷爷还是希望你早一些从萧雨欣那里脱身,没什么太大意思,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背负着家族的旧债,复杂不清的身世,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她都不是作为我孙媳妇的合适人选。”
现实的牵绊——游戏其中的知庵原来以为可以自由穿梭——曾经没有爱情,没有婚姻,亲情里只有爷爷的影子——或者这一切的过往曾经,只是代表自己苍白的精神。
看过别人太多缤纷的眼泪,七彩的颜色,却从来没有一次认真的品味,以为人世间的感受不过如此——直到隔着心灵的颤抖,冰冷的面具也淌下带着温度的液体,知庵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从此不同的人生……。
从泪眼夕阳中开始的相识,怦然心动的舞者,痴迷的徘徊只是因为带着爱意的守候。
诉说心事的茫然相知,受尽磨难的脆弱感知——一切不是很复杂,只是一份让人看不懂,参不透的缘分。
夕阳里的共舞,知庵猜想自己开始沉醉其中,带着金色阳光的旋转姿态。
那么舞曲中那些小小的杂音呢,可以不在乎么?只要自己舞得精彩的话……。
其实,不可以吧,血的证明就在眼前,辛继的父亲就是铁证,茫然中行进的知庵只能苦笑,却不想回头转身,因为爱人就在前方……。
或者,这一切阻碍只是因为自己暂时还不具备爱的资格。
但是总会变化的,不仅因为时间的流逝,还因为那颗被爱温暖的孤独心灵。
然而,知庵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受到萧波的邀请——以共进晚餐的名义。
“说了是因为什么事情么?”迟疑的心态,知庵有些担心。
“没有哦,萧波叔叔只是说谢谢你一直帮忙照顾我。”女孩的脸上全是没有沉府的笑。
“知庵,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推了这件事情,反正我觉得也没什么关系……。”
“不不,雨欣,我一定要去的,这次,我一定要去。”
复杂而交织的感受,只希望能够被粉墨登场的浓彩面具所掩盖。
舞者的心事,如果不是足够繁复,那么至少可以说是小小的秘密。
面对近在咫尺却相隔万里的爱意不愿意承认的那颗心,或者不仅在对方,更在自己。
太多不可预知的未来,被警示,被警告,被劝阻,害怕沉迷的舞者小心翼翼却不忍放弃。
最后的暴风雨终究会来临,风雨飘摇或者是结局,或者是命运……。
站在台阶上迎接来客的萧波带着淡然的微笑,傍晚的阳光依旧充沛,却不足够让知庵看透眼前这位萧家掌门人的心。
“徐先生和我家雨欣认识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即使带着友善的笑容,萧波给人的凌厉压迫感却依旧存在,知庵认真的回答着问题,在只能听到叮叮当当刀叉交错作响的偌大餐厅。
柔和的桔黄色灯光下,对面的女孩抬脸对自己温柔的微笑,带着鼓励的感觉,让知庵心动汹涌的一刻。
然而随之而来的只是莫名的紧张,知庵缓缓的感受着气氛。
只是担心自己的失格——因为自己的懦弱,自己的退缩——屏住呼吸的舞者带着颤抖的心事,即使带着面具,依旧只是一个在神氏面前裸露的灵魂。
“在我离家的其间,徐先生对雨欣照顾颇多,我一直也是心有愧疚,希望能为徐先生做些什么……。”
紧紧捏住餐具的手,知庵开始恐慌,这是为什么,这样带着总结性的感谢和回报的言词?
一切,所有的一切应该只是关乎自己和雨欣,和任何其他的事情没有关系,爷爷或者萧家的任何人都不应该干涉。
“我不是为了回报或者其他才和雨欣做朋友的。”放下餐具的知庵,坐直的身体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肃意味。
早就听说萧波是个不折不扣的铁腕人物,但是即使这样,又如何?
无论是谁,无论为何,任何事情,任何人绝不可以抹煞自己的感受,抹煞自己的心?
闻到了来自地界的血腥意味,妖娆的舞者有了赴死的心境。
或者不被祝福的祈祷之舞早就失去了神氏的庇护,或者不被意会的爱意早就是失去了爱情的光彩。
但是灵动的舞步依旧顾我,只因舞者假面下不变的金子心……。
“或者我爷爷和您说过什么,萧波先生,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听信一面之词,我想,这个情况不是爷爷看到的那样,也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我对雨欣的关心和所谓的政治、所谓的金钱一点关系都没有。”
或者可以说得更多,或者可以说得更好,但是却说不出来,也说不清楚,知庵生平第一次害怕这种无力的感觉。
然而,对面如同神氏般的男人笑得若有所思,带着闪烁的眼神,让知庵不敢肯定自己的心意是否已经传达。
说得都是隐晦的严词,带着彼此的意思,飘扬在假面的互动之间。
都是语言,都是文字,一个笑得从容,一个慌得失神,却都是有爱的人。
回去后,知庵开始失眠,连续几夜,朦胧的睡意,让人张狂的感觉。
缥缈的夜雾中,吹着狂野的风,知庵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
穿着红色舞衣的自己,戴着充满裂痕的面具——面具上,斑驳的色彩层层剥落,失去鲜艳色彩的讽刺,嘲笑的正是自己曾经被粉饰得斑斓的苍白过去。
“最后还是要露出本来的颜色”——冷冷的笑音,酷似的……却是雨欣的声音。
梦中惊醒的知庵,大汗淋漓……。
“爷爷,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很重要……。”
苍白的脸,被折磨的灵魂带着梦境的伤痛,心悸只因真正害怕失去。
“爷爷,我对萧雨欣是认真的,请您不要阻挠。”
坚定的语气,不容否定的眼神,被激发的灵魂,被释放的爱意。
然而,得到的只是沉默回答,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拨动着舞者心灵的沉沦。
其实,没什么了不起,舞者悲情微笑着,却品味着追逐爱情的丝丝甜味。
老人睿智的目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除了叹气,只能苦笑。
“或者只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年轻过,我的知庵啊……,呵呵,没什么不好,萧雨欣那个孩子,萧波今天刚和我谈过,萧雨欣不是他的孩子,她其实是舒先生的外孙女,再加上她让我的最心疼的孙儿陷得那么深……。”
“没有问题,如果要和萧雨欣在一起的话,爷爷只是希望你幸福,知庵,你懂得爷爷的意思么?”
“爷爷,真的可以么?”狂喜的年轻人,带着不敢置信的幸福微笑,“爷爷,你是祝福我的,对不对?”
“当然,我的孙儿和舒先生的外孙女,谁敢说不是绝配。”
带着历史的痕迹,其实所有都带着历史的痕迹。
都是有故事的人,都是有背负的灵魂,千年流转之间,神氏的错乱安排之下还是能够相遇。
舞者关怀的只是自己的心,观舞人看到的却是千差万别的体味。
没有遗忘的心,只有孤独的灵魂,没有单个的人,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月夜下的病榻,带着绝美面容的沉睡身躯,萧波知道,这是自己再也无法唤醒的灵魂。
“小天,你说得对,欣欣要变成我们这样,需要失去太多太多,我都不忍心了,更何况是你呢,你说得对,她需要一个可靠的丈夫,能够给她一生幸福安定的丈夫。”
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天际的黑色云彩,带来了轰隆隆的冬雷。
因为春天就快要来了吧?
或者,只是冬天的悲鸣,可惜,有几个人能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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