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乐天一进门,就感受到扑面而来一股怨气,他轻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满身的怨气,真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要是恶鬼,第一个就先啃了你。”文玉舒心里本就不痛快了,听到这人那乌鸦叫,她心里就怒气更大了。
凤翥乐天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轻佻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他,他好笑的看着她再次问道:“告诉我,谁又气你了?”
文玉舒对上他戏谑的眸子,她怒瞪着他,忽然伸手推到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他道:“你说还能是谁?还不是你那个孽子。”
“唔!儿子又不是我一人的,不要说得好似与你没关系一样。”凤翥乐天本就是个十分随性之人,面对文玉舒时,更是没脸没皮无耻至极。
文玉舒见他居然头枕这一条手臂,惬意的眯眸笑看着她,甚至还可恶的用另一只手挠她痒痒,她脸色绯红的强忍住笑意,可那双瞪人的眸子,此刻却水光盈盈,透着一丝羞恼的风情。
凤翥乐天看着又犯倔强的她,他那只在她腰间挠痒的手,力度稍微加重一点,便见她红唇微启的,轻呼一声,似嘤咛,似呻吟,似小猫儿的可怜叫声。
文玉舒是真生气了,她双手紧握住对方的领子,将对方给拉坐而起,咬牙冷声道:“凤翥乐天,我看你是在找死。”
凤翥乐天倒是不觉得自己在找死,而是这个女人在惹火。瞧瞧他俩这是什么姿势?他坐在绣垫上,而这女人跨坐在他腿上,而且这样几乎身子紧贴的姿势,怎么瞧着都有那么点眼熟。
文玉舒被他眼神盯的毛骨悚然,没好气的瞪眼问道:“干嘛?你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凤翥乐天看着她,忽然皱眉问了句:“你以前逛过花楼?”
呃?文玉舒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问她这个?
凤翥乐天一见她这副茫然的模样,便知她就算有去过花楼,也定然没见过那里的男女间……嗯哼!总之就是那点风花雪月的事儿。
文玉舒又不是傻子,他眼神都这样赤裸裸的了,她要是还不明白这人是个什么意思,那她就真是猪脑子了。
不过,这姿势的确容易让人想歪。算了,她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可世事却大都不如人愿,在文玉舒想起身之时,那位巫马族的少主,便拿着一根冰糖葫芦跑了进来:“舒舒,泽哥哥今天带我去了百家园,路上还买了好多吃,就这个红果子最好吃。”
文玉舒浑身僵硬的回头看向那一脸无辜的小子,她此刻真恨不得宰了他吃人脑。这个蠢货,自己来还不算,竟然还把楚天碧和苏清水也带来了。
还有,阿塔和阿布那转身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巫马雪儿吃着冰糖葫芦走过去几步,见他们还保持那个姿势,他好心提议道:“舒舒,你这样欠着身子会好累的,干脆还是坐下去吧!那样会舒服一些的。”
“咳咳……”楚天碧脸上红一道,不知是因为撞破徒弟的好事,而尴尬的脸红,还是因为巫马雪儿那单纯的建议,而憋笑憋红了脸。
苏清水笑看着那姿势怪异的二人,好心提醒道:“文三爷一会儿要与三夫人一起过来,你们……还是收拾下吧!”
文玉舒脸上忽红忽青,双手紧握着凤翥乐天的衣领,骤然一推开对方,起身站起来,恼羞成怒的抬脚踢了对方腿一下。
“唔!舒儿,你轻点,想谋杀亲夫啊?”凤翥乐天虽然嘴上喊疼,可那脸上邪魅的笑容,怎么瞧着,都透着一股子奸计得逞的意味儿。
文玉舒好想把他剥皮拆骨熬成汤,来个彻底的毁尸灭迹。
凤翥乐天说笑着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双手往后一背,微弯腰,与她对视的邪气笑道:“太傅这是怎么了?怒瞪着学生的样子,可真是太吓人了。”
文玉舒听到他人前也说这等混话,她气的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凤翥乐天一副随君处置的模样,就那样伸着脸,等着的对方的巴掌落下。
文玉舒就算再生气,可理智却永远至上,她收拢手指紧握成拳,眼底的怒气一点点退去,转眼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静自若模样。
凤翥乐天见她已冷静了下来,他颇为遗憾的叹气道:“舒儿,你就不能失控一回吗?总是这样冷静的你,当真是让人看着好累。”
文玉舒冷眸看他一眼,转身看向已经进了屋子,各找座位,或是各站立的几人,她眉心微皱一下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父亲和母亲为何也被牵扯进来了?”
“被牵扯进来的不是逸叔叔,是羽婶婶。因为,她是云谷的少主啊!”巫马雪儿吃着糖葫芦,站在一旁,皱眉一脸愁苦的样子道:“爷爷传来了消息,说是有许多人去了弱海,看样子……唔!是要寻找海市蜃楼的那个宫殿了。”
文玉舒的神色忽然凝重,眼中一片冰冷道:“他们就算找得到藏宝之处,也进不了那座宫殿。海族的人,不会允许外人侵犯他们的地盘。”
在将羊皮卷交给梦云谷之前,文玉舒有仔细的看过那藏宝地图,那地图的藏宝之地,刚好属于海族的境内。
“唔!海族啊?那个地方很诡异,很多人踏足他们的境内,都会莫名其妙的失去踪迹,生死不明。”巫马雪儿虽然心思单纯,可他身为巫马族的少主,却对周围族群的事儿,多少知道一些。
楚天碧听巫马雪儿这样一说,便升起了好奇心的追问道:“海族和你们巫马族比邻,难道你就没去过海族做客吗?”
巫马雪儿摇了摇道:“没有!海族自从十年前起,就已经关闭了族门,不许任何人踏入境内了。”
苏清水见楚天碧一脸疑问的样子,他开口解释道:“每个神秘家族都有自己的阵法,那阵法布在家族四周,一旦阵法开启,就很难有人可以进去了。这种杀人于无形的阵法,他们皆称之为族门。”
“杀人于无形的阵法?”楚天碧眉心紧皱起,脸上露出嫌恶之色道:“要是你们那阵法中经常死人,那还不得恶臭熏天啊?”
“不会的,那阵法中种植着很多饮血的花卉,会有懂得阵法的哑奴,进去挖坑埋人当花肥的。”巫马雪儿笑的纯真无邪,吃着红艳艳的糖葫芦,却说着如此血腥的话。
楚天碧对于这个总一脸无辜的单纯少年,此刻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寒意。他就知道,那些神秘家族的人中,绝对不会存在着什么善类。
文辰逸带着云羽到来,进门就看到众人一脸的怪异之色,他们转头看向那笑着吃糖葫芦的红衣少年,白净的脸上,沾了一些红糖,让他更显得孩子气了。
文玉舒见父母到来,她便走过去搀扶着母亲,微笑着解释道:“没什么事,就是刚才雪儿说了一些话,让楚前辈觉得血腥了。”
楚天碧嘴角抽搐了下,本想和这丫头争论下的,可一想还是算了,他身为长辈,不该多和小辈计较的。
凤翥乐天倒是有身为女婿的自觉,一见未来岳父岳母走过来,他便赶紧起身让了坐。
云羽被小女儿扶着坐下,可一旁的文辰逸……唉!身为天国臣民的他,哪敢让君王让座啊?
文玉舒走过去按着父亲坐下,面无表情道:“这里没有君臣。”
文辰逸真有点怕小女儿这面无表情的样子,所以,他还是老实的坐着吧!
凤翥乐天随性管了,只要不在朝臣面前,他一般都不会多计较什么礼数规矩,怎么自在舒适,他就怎么样,这就是他。
巫马雪儿总算吃完了糖葫芦,他接过阿塔出去弄来的湿手帕,擦了擦嘴,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道:“爷爷传来的消息中,还提起了一件事,海族大乱,老家主病危,族内出现夺位之战,此刻已分成了三派。”
他眸光怪异的看文玉舒一眼,重叹声气道:“长老派的人只会支持正主,可老家主无子,膝下多年只有一女,女儿生有一子,可他那外孙却是个风花雪月的纨绔子,难成大器。而海族家主的弟弟家,嫡子房中却有一子,天资聪颖,游龙功虽然未曾练成,却略有小成。”
文玉舒对上巫马雪儿的目光,她摇头拒绝道:“我绝不会回海族,那就是一个地狱,会让活人变成行尸走肉的地狱。”
巫马雪儿看着一脸决绝的文玉舒,他想开口再劝,可却因被凤翥乐天冷瞪一眼,吓得他紧闭上了嘴巴。
文玉舒似沉溺在了忘事的回忆中,她眼神变得有些森冷,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无起伏道:“海族在将来后,会有人离开黎天大陆独立,可就算离开了这片土地,他们的规矩也依旧没有变过。冷血无情,无畏则无敌,他们要得只是一个活死人的家主罢了。”
凤翥乐天走过去抱住了她颤抖的身子,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夜的她,惊恐无助,可怜兮兮的。
“乐天,海族是我的噩梦,他们差点毁了我,我怕那个地方。”文玉舒的声音很平静,可眼底却充满了惊恐后的恨意。
凤翥乐天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慰道:“舒儿不怕,我们哪儿也不去,只呆在古兰城中,赏春花秋月便好!”
屋内人被他那一眼看的,全都胆寒的打了个冷战,包括文辰逸与云羽夫妇二人,他们被这君王冷冷一眼,给吓得脸色一变。
这个平日里玩世不恭的随和君王,竟然露出这样恐怖的阴鸷眸光,还有,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森寒气息,无疑不是在告诉众人,谁敢动他怀里的女子,他便会瞬间要了谁的命。
文辰逸和云羽对看一眼,此刻他们总算明白,为何连楚天碧那样的武林前辈,也会如此惧怕自己的徒儿了。
凤翥乐天这个人,果真是做到了真六亲不认,只认一个文玉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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