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弘盛也知道,自古以来,身为臣子者,只能服从君王,而不可忤逆惘上!否则,便是逆臣!他文家世代忠贤,又怎可出一个忤逆君主的逆臣呢?
“爷爷,孙儿还是那句话,我从来都是身不由己!从我来到这个世间,我就是身不由己的!”文玉舒转身落寞离开,那叹息声如此哀凉沧桑,宛若一个对世事极其无奈的悲者。
文弘盛在这个小孙儿的身上,看到了那不该属于少年的沧桑。他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错了,让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担起一家之责,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
文玉舒虽然那晚没有答应她爷爷什么,可在那采花贼消失的一个月后,那是七月初,她在朝议上,上了一本奏折。
凤翥乐天看了那本奏折,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只觉得这大殿中,骤然变得特别冷。他们全都低头缩了缩脖子,垂眸的脸上皆有些僵硬。这丞相又上书了什么?怎么惹得陛下生如此大的气啊?
凤翥乐天毕竟已是为君王的人了,早已不在如以前那般随性放肆了。他将那卷竹简往桌上一放,眸光无温度的望着那下方的少年丞相,声音极其平静的问了句:“丞相要让朕选秀?”
可这君主一句平静至极的问话,却吓得下方官员胆战心寒。这丞相是要做什么?这安宁日子还没过几天,怎么又整出个选秀之事来,让陛下动怒,让他们这些臣下遭殃了啊?
文玉舒装作没听出对方的愠怒,她垂眸手执玉笏,面无表情道:“陛下已年过十五,后宫一直空置,难免招各国非议取笑!臣请陛下选秀纳妃,实属为陛下圣明着想!”
“朕的圣明?”凤翥乐天此刻唇边的笑意,带着冰冷的寒意,望着那淡漠无情的人儿,他更是怒从心来,以致怒气之下,口不择言道:“好!就准了丞相的奏请!朕立刻发下榜文,全国选秀,充盈后宫!”
君主一怒,那弓形炕几上的诸物,皆被一袖给扫到了地上。
文玉舒抬起眸子之时,便只看到了凤翥乐天的一抹离去背影。她面无表情,眸中泛起一抹暗冷之光,带着不明的怒意,与那一丝莫名的难过。明明是凤翥乐天先失的心,凭什么让她心里这样难受?哼!她才不会真便宜了对方呢!
当深宫中的洛雯嫣听闻此事时,她也有些讶异,似乎不明白自己儿子这是要闹哪一出?唉!这俩孩子,她都撒手不管了,怎么俩人还能闹成这样呢?
那伺候在洛雯嫣身边的宫女,见皇太后唇边浮现苦笑,她不甚解道:“陛下选秀是好事,太后应该为陛下高兴才是!可您……怎地一脸忧愁呢?”
洛雯嫣看向身边的芳华宫女,她眸中笑意更深道:“红叶,你虽然比陛下大一岁,可却容貌极其出众。若是你存了心思,也许是会能得君心一时宠爱。可长久……宫里从不缺貌美的女子,新人换旧人,能得一生宠爱者,自古皆无!”
红叶此刻脸色有些苍白,她屈膝跪下,垂首认错道:“是红叶妄想了!多谢太后提醒,红叶以后……断不会生此念了。”
“红叶!你是哀家的人,哀家不想看到你有一日……会步那些宫妃的后路,你可要懂得哀家的苦心啊!”洛雯嫣起身离开,唯留一声叹息。这宫中有太多的冤魂了,她不想再看到当年之事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