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哎!又迟了……因为字数,这一卷的章节数肯定翻番……继续!)
『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个奇怪的念头。在这种情况下,谢杨文华准尉和他的小伙伴能够说什么呢?他俩不约而同地觉得,既然自己什么都不能够说,那么就不如默默不语地站在那里。
于是,当门再一次被打开,他们毫不掩饰脸上惹到麻烦的表情,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房间里的欧阳中尉。当然,这还包含了挡去视线那大部分意味的“多出来的另一人”。
“……”
同样的,犹如异物般的存在——陈斌中校也沉默地看了一眼“多出来的另一人”。即使没有出声,他那位处于权威中心的事实显然毋庸置疑。
“好久不见……陈中校!”
笔直走向对方,尽管仍带着些许苦味的笑意,但欧阳中尉恍然已像一位没事儿人一样用着面对上司时的公式性语调。
“!?”
陈斌中校有些诧异地挪开视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欧阳扫了好几遍,最后得出了大致的一个猜测,不过,他没有点透,只是谈淡地说了一句:
“看来中尉的身边总是会发生着各种各样有趣的事啊!”
一旁的诚听到这里,他那黑色的瞳孔这才直直望向这位中校先生。他也很想说几句在这种场合适当的话,但像之前俩位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是某诚缺乏机智,而是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陈斌,特务中校,想来……两天前我们应该见过一面。”
突然打了个急转弯,他重新望向闪耀着一脸茫然的诚。或许是承认了眼前“多出来的另一人”的身份,伸出右手的陈斌眼中,闪过一道透澈的光芒。
“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会进行调查的!请往这边。还有你——欧阳中尉!先出来吧……”
握过手之后,然后从移交记录上看出很大问题的中校于是这样说道。接着,望向侍从那边;侍从则看向宪兵队队员,视线如此辗转传达下去,最后在作为看守的金队长身上打住。
“哦……哦!还愣着干嘛?快点放人!”
在同乡的催促下,“伪看守”谢杨文华准尉一边压抑下不安的心理,一边似模似样地操起了手头上的任务。然而——
“咳咳……先别急着走,俩位!你们的问题可还没结束……毕竟军队可不是胡闹的地方!而且……军事情报部的执法能力不容置疑!”
“咦!?”×2
自某诚被稀里糊涂送走之后,陡然间想起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的谢杨文华准尉和他的“小伙伴”直接暂代了之前的俩人,成了这间令人欲哭无泪的禁闭室的新住客。至于欧阳中尉……
——我从来没有做出什么亏心的事,也没有做出过玷污国家的事情。(欧阳维奇)
抱着这两天持续在心里复诵的想法,他望向那与之自己肤色相同、同是一脉相承的陈斌中校。就这样,沉默的两人队伍静静地穿过前哨司令部的一条巷道,并一直在往地下延伸的方向前进着。
直到进入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似是为眼前所看到扩展于那的光景所折服,而倒抽了一口冷气。
支撑那突然拉高的穹顶的,是雕琢而成的石柱,它们正隔着一定间距耸立着;两列各十张横长椅子便与这两列石柱相平行,一条红色的绒毯以纵轴方向泾渭分明地把它们分开;左侧的一块花玻璃上,圣灵俯视着圣母;右侧一块玻璃上画的是——圣母跪在圣婴的面前;空间的最深处,依稀可见里侧更为高出一截,是雕有圣米歇尔降龙的诵经台;被悬于深处墙壁的,是钉在十字架上的男性人像——
眼前一系列的东西虽然显得庄严,使人产生宗教信心,但并非特别稀奇。即便有BETA的“欧洲侵夺”,可只要母星没有全部陷落,还是或多或少会留下这么一间教堂。而且,小孩们也知道这名叫基督的人就是圣诞节的由来。
欧阳中尉觉得这座礼拜堂就算有着各种照射灯点缀,却无法抹消它的孤独冷清——不自觉得走近诵经台,欧阳注视起不语的基督像。不声不响地接近他身旁,陈斌中校突然开口说道:
“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你的怀疑并没有错!”
不理会满脸带着“为什么”,并呆望向自己的欧阳,陈中校带着咬牙切齿的表情望着十字架。尽管有彩绘玻璃的光芒所照耀、所发亮,他的黑色瞳孔依旧深邃阴沉。
“这所有的一切,是在这两天完成的!而且,仅仅是为了一个故事……”
雷霆一般的声音瞬间在教堂里荡开,渐渐渗入欧阳越发紧绷、不适的体内。于是乎,他试着在嘴里说出了:
“是‘光’吗?”
“没有光的话,人们就无法继续存活下去。所以人类才会想依赖这样的东西。”
陈中校完全是带着一股负面情绪诉说着一切。重新注视起基督像的欧阳,把最后一眼看到,并亲手“送走”的兄弟那别样凶恶的凋零重合到了那上面。
“正当或不正当并不重要。但对于他们而言,这道光是必要的。起初是为了抵抗绝望,并在这残酷而不自由的世界存活下来。可渐渐地,他们需要某种东西,来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改善的余地。那‘东西’,那些怪物出现了——节节败退的我们,没有人可以嘲笑这种存在。”
几近渗出鲜红之液——陈中校紧紧地握住拳头,一直不肯松开。直到他一口气讲完了这些。
——这个家伙肯定是在……(欧阳维奇)
这样的情绪、这样的理解融化了欧阳所拥有的常识,他一边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大受打击的同时,他一边低声喃喃道:
“‘神’——‘申’,繁育众庶的人才有所谓的‘神’。这便是‘神光’?”
“没错!如果不是已经不相信人类或世界的话,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陈中校的话让欧阳知道——他自己那一根经的言行举止和思考方式,以及针对某些方面那一厢情愿的“温柔仁慈”,其实都已经被人给看穿了。
不自觉地再次注视起对方的眼睛。这一次,他足以确认到——这就是他今天想做的事,让自己接触并了解的实情。
“那为什么……选上的是我?”
从喉咙深处榨出的声音格外慎重,可对方仅仅是微微瞥了一眼:
“看来……一次就通过了啊!欧阳中尉!你自己的那份心意不是已经给了你答案了吗?什么‘完成国家所赋予的使命便是我们军人的归宿,须知时间就是道路,直到战死方休……欧阳中尉!国家现在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俗气的话,你也根本不需要!不是吗?”
直到现在才出现的认知“嗖!”地窜入了脑袋,温暖了欧阳原本已遍体鳞伤、冰冷无比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