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杀意随风而散,众人的压力也随之一轻,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向场中望去
是谁?
究竟是谁赢了这场惊世之战!
一堆乱石之中,司行一的斯卡特鬼铠已经解除,狂龙髓的效果也消失无踪,周身杀意全部内敛,刚才充血的双眼也恢复了原状。黄天放左手低垂,俨然已经无法使用,他的右手握拳抵在司行一的胸口,但下一刻,他的右拳缓缓松开,在司行一白色的军装胸膛上不甘地留下5道血印,整个人无力地跪倒在地。
这场对决,是黄老输了。
司行一站在原地,但心中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黄老的最后一击挥出之时,他仿佛看到了宇宙,鬼铠如同碎纸一般被贯穿,但随后那举世无匹的拳势却夏然而止,是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的老人无以为继,还是……
司行一不愿多想,无论如何,这场对决,是他赢了。
司行一转身准备离去,转过头来看到却是满脸血污的谢子材
“老不死的,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我要剥了你的皮泡在福尔马林里……”一脸血污难掩他此时的狂喜,他边骂骂咧咧边走上前去。
两人错身的一瞬间,司行一扬手一拳在谢子材的脸上爆开,谢子材连错愕都时间都都没有,整个人如同一头死猪般飞上半空,飞出数米后滚落在地,竟是没了声息。
对于谢子材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司行一是一百个看不上的,要不是他的能力攻城略地时比较实用,他怎么也不会把他带在身边。
对于黄老,虽然两人刚刚以命相搏,但这个几乎以肉身成圣的老人,让司行一除了敬畏,再难有第二种感情,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拜老人为师,老人最后那可能手下留情的一击却让他心中郁结难当,如果他无法突破这道心魔,日后修为怕是难以再有寸进。就在此时谢子材却在他身边嘴里不干不净,怎能让他不心烦意乱。
看着司行一远去,原本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黄璨和艾蕾赶到了黄老身边,扶住已经虚弱不堪,摇摇欲坠的老人
“爷爷……”看着十七年来朝夕相处的爷爷此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黄璨再也忍不住泪腺,两行热泪狂涌而出。
“阿山啊……”老人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刚才战斗耗尽了他油箱里的最后一滴油。
“爷爷,你别说话,我,我会治好你的……”黄璨拿出艾蕾给他的治疗卡片,着急地想使用,但他越是着急卡片越越是没有任何动静。
“阿璨呐……不要伤心……阿山离开后这十几年……如果不是你……我……我连活着为了什么都不知道…谢谢…你要活下去…”老人按住了黄璨不知所措的手,低语道。
“不,不要……”黄璨哽咽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边的女孩……咳…你…你是文定的孙女吧…不成器的阿璨以后麻烦你了…真像啊…和鸢儿真像啊…”
老人眼神逐渐浑浊,他的沾满鲜血的右手向上伸去,似乎想抚摸下艾蕾的脸庞,但又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
一代宗师黄天放八十七年的人生,在这一刻刻画上了句号。
“爷爷!”
“爷爷!”
文定是艾蕾亲爷爷的字,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听到这个已经被人所淡忘的名字,更没想到自己离家万里会被认出来,这个老人居然和自己爷爷也有渊源,或许自己挟持黄璨时的那一次见面,老人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而黄老逝去的画面,与他爷爷被人谋害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艾蕾下意识地和黄璨异口同声喊出了爷爷二字。
看着黄璨抱着爷爷的尸体泣不成声,艾蕾握紧了拳头,似乎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
“黄璨,带着爷爷走,离我越远越好。”艾蕾的声音在黄璨耳边响起。
黄璨抬起头,诧异地望向艾蕾,他看到了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什么,黄璨对这个认识不到三天的少女,居然有种无条件的信任感,他思考了下点了点头,背起爷爷向苗已生和怜星所在的方向跑去,原来,爷爷是这么的轻,仿佛没有重量一样。
灰衣军们看到对方最大的依仗已经倒下,一个个也都回过神开始合围过来,毕竟他们的任务就是抓住这个女孩,而那两个少年的生死其实完全是次要的,黄璨带着爷爷向后跑去,他们也完全没有追的意思,抓住这个女孩才是当务之急。
艾蕾深吸了口气,掏出了那本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卡册,卡册在她魔能的控制下腾空而起,漂浮在她面前,书页宛如狂风刮过一页页迅速翻到封底,突然间封底碎裂,一张漆黑的卡片从封底中挣脱而出,那卡居然像是活物一般,在挣脱的一瞬间,卡册如同封脊脱线了一般散开,几十张卡片散发着各色光芒悬在空中,但下一刻又一张张失去光芒坠落下去,那张最先出现的漆黑卡片如同一块干燥了许久的海绵一样吸收着所有卡片的魔能,甚至艾蕾本身的魔能也被它疯狂吞噬。
艾蕾面露痛苦之色,这张诡异无比的卡片究竟是什么她其实也不清楚,但她知道,这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可以依靠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就在所有卡片都失去魔能落地的一瞬间,漆黑魔卡的黑色外壳一角突然碎裂,血红的雾气从碎裂的一角中喷涌而出向四周扩散开。
鬼魅的红色雾气雾像生物一般四处蔓延,那些合围上来的灰衣军是最先接触到血雾的人,他们起初并不在意,重伤初愈的艾蕾所有的魔能极为匮乏,那张释放红色雾气的卡牌从她身上所吸收的魔能并不多,明显不是什么有强度的卡片,这红雾也确实没什么威力,行动也没有受阻,连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但远处的齐汝林第一时间看出了问题所在,这血雾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也曾在谢子材的灾兽身上,在诸多种类的卡之中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卡
深渊卡
谢子材即使是依靠【兽王灾心】的提供的魔能也不可能一次性操纵上百只灾兽,这其中消耗的魔能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巨大,而灾兽的魔能其实大部分来自于自给自足,来自于他们杀戮所吸收的生灵转化而成的魔能,所有深渊卡的强度其实是远远超过本身星级的,但深渊卡最大的问题也在于此,如果无法杀戮足够的生灵,其第一个反噬的就是宿主,谢子材能够活着使用这么久【灾兽天临】完全得益于灾兽会优先吸收【兽王灾心】的魔能。
果不其然,被血雾包围的灰衣军们渐渐变得寸步难行,最先接触的几人一脸痛苦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而血雾却如同有意识的生物一样疯狂钻入他们口中,耳中,眼中,被血雾缠上的人发狂一般挠着自己的脸,甚至有人把自己眼球都挖了出来,但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到底挣扎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一脸痛苦地变成了一具干尸。
更可怕的是,血雾仿佛没有极限一样向更外围的地方蔓延开,被2名亲卫伺候着包扎伤口刚刚醒过来的常少浅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血雾吞没,球一样的身体像漏气了一样迅速萎缩,几秒便成为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可怖尸体。
虽然血雾没有吞噬艾蕾的意思,也没有消耗她太多的魔能,但艾蕾还是跪在地上难受地干呕。尸体这种东西,这半年虽不能说已经司空见惯,但也不至于让她表现得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恐惧,但亲手夺取他人的性命,艾蕾从没有过这种经历,更何况,这些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坏人,他们也有父母,有妻女,有朋友,卡监局军队只是他们的饭碗而已,他们和艾蕾无冤无仇,只是立场不同,所以站在了对立面。艾蕾无意杀死他们,但血雾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吞噬了数十条性命后,这张已经数十年没有大开杀戒的卡片红光大盛,似乎非常兴奋。
齐汝林眼见形势不妙,血雾随着杀死的人越多,蔓延的越快,转眼间已经快到自己跟前了,他的专长是操控傀儡,使魔,星盘定位,开星门等等,在战力爆表的暗牙部队中是珍贵的辅助人员,并不擅长战斗,但眼见司行一一脸凝重但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谢子材被队长一拳轰飞后也不知道死了没,齐汝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拿出了唯一一张足够强大的卡,一张紫五星的随从卡,这卡并不是他的,是他们这次出任务前领取到的租用补给,但司行一身为武人的偏执完全不使用任何随从和魔法卡,这卡也就勉为其难地被齐汝林保管着
【五行剑豪-灼炎】随从·人类/火
5星★★★★★
品阶:史诗
效果:张开炎之结界,靠近的敌人持续受到炎属性伤害
每一个五行剑豪都会互相增益加强属性
攻击:178防御:169
齐汝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五星史诗级的随从还是超过了他的极限,他强撑着从口袋中掏出一瓶绿色的药剂,连瓶盖都来不及打开,齐汝林把小玻璃瓶丢入嘴中一口咬碎,绿色的液体随着带血的玻璃碎渣从他口中溢出,但他精神状况微微好转,不至于马上晕厥。
伴随着火焰风暴出现的剑豪灼炎巨剑斩下,如同摩西开海一般,血雾从中间被分成两半,血雾妄图再次涌上来却发现无法接近灼炎脚下的炎之结界一毫。
肩抗巨剑的剑豪行动也非常迅速,几步就逼近了艾蕾和释放血雾的卡片,所经之处血雾纷纷退散,瞄准着悬浮的卡片准备挥下。
“慢着!不要破坏那张卡!”一直观察着局势的司行一突然发声,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知道那张卡片的真面目
深渊卡?远远不是这么简单,他们兴师动众不远万里花费数个月搜捕这个少女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张卡!这张卡何止是不简单,它甚至可能拥有着破坏现有国家间实力平衡的力量!
齐汝林听到队长的声音第一时间硬生生收住了灼炎的剑势,但他此刻昏昏沉沉,强行收招又耗费了他大量精力,灼炎在一下子脱离了齐汝林的操纵,带着火焰的巨剑转向朝艾蕾头上砍去!
这一刻,异变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