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纵身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串佛珠,刷的一声,卷住了任逍遥空荡荡的左臂衣袖,往自己这里一扯。八★一中√文网w wくw★.く8 1√z√w★.くc o m
任逍遥左臂已断,手上无力,肩头吃痛,不禁飞向了清道。
清道左臂探出,抓住了他后颈衣领,将他身子提起,喝道:“施主偷学少林寺武功,还想活命是不成了,只好麻烦施主与我去一趟少林寺了!”
清道话音才落,只见醉老头夺过白芷儿手中长剑,右手反按剑把,青光闪处,长剑出鞘,便要往任逍遥颈中砍去。
旁观众人齐声喝道:“好极,好极!”“千万不能让他去了天竺!”“藏宝图还在他的身上!”
任逍遥身在半空,全无半分抗拒之力,冷冷一笑,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师父要杀了我?哼哼,师父不再是师父,杀我又有什么不可能。”
眼见醉逍遥手中的长剑已举在半空,却是在众人不得见之时,微微苦笑。
忽闻得远处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说道:“手下留人,休得伤他性命。”
闻声,众人回过头去,见是一个身穿黄袍的和尚。那和尚年纪极老,尖头削耳,脸上都是皱纹,身上僧袍的质地颜色和清道所穿一模一样,只是破烂了许多。
众人皆是脸色一变,心想其定是与清道是少林寺一派,不由暗想本来清道一人武功就已然深不可测,要是再来一个和尚,岂不是一时落了下风。
醉逍遥听得阻止之声,见得是一和尚,苦笑之颜顿时一变,瞪眼看着任逍遥,举剑便向他颈中砍落,决定先杀了他,再解决它事。
只见剑锋离任逍遥的头颈尚有尺许,醉老头猛觉右手肘弯中一麻,已被暗器打中了穴道。心头一惊,“此人武功甚高,使来暗器却没有一丝破绽。”
吃了暗器,醉老头手中长剑软软地垂了下来,虽是力道全无,但剑刃锋利,仍在任逍遥的左颊上划了一道血痕。
那老僧身形如风,欺近身来,一掌将清道推开,左手抓起任逍遥,随后稳稳单脚落地,将任逍遥放下。
玄沫头戴红布一直未去,却是早已泪流满面,自己应过任逍遥定要嫁给他,此时自己却要嫁给另一个人,实在无脸见他,只希望隔着红布听听任逍遥的声音便是。
适才听得任逍遥正要离去,心里已是放松了许多,可是现在又出事变,自己实在难忍,这便掀了盖头,叫道:“逍遥,你走吧!”
任逍遥微一迟疑,正要回答,那老僧已抓着他奔到了玄沫身边。
他将任逍遥往玄沫身前一推,见到她秀丽的容貌,怔了一怔,说道:“好生美丽!”随后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回可要好生看紧了。”
见任逍遥过来,玄沫心里早已怦怦乱跳,却是立即伸手接住任逍遥,手臂一颤,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任逍遥这时才看清老僧面貌,不由一惊,失声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听得任逍遥叫其师父,玄沫先是一惊,又看向正道,不知所措。
正道不住打量玄沫的身形面貌,啧啧称赞:“很标致,善哉善哉!徒儿艳福当真不浅。”
玄沫虽一时失神,耳朵却是不聋,只听得两脸泛红,不禁低头看着任逍遥。
众人见的任逍遥和眼前老僧师徒相称,都是一愕。
清道看清来人之后,突然失声大喊道:“师叔是你吗?”
正道来后,却是当作身无旁人,两眼只在任逍遥和玄沫身上来回徘徊,不时喃喃道:“善哉善哉。”,听到身后清道这么说,先是一怔。
随后却双眼一翻,转身瞪着清道,淡然道:“谁是你师叔?”
正道转身之后,清道见得更是清楚,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连连道:“师叔不记得清道了?我是清道啊。”
正道却是冷冷道:“没想到老衲失踪十年,你还认得师叔。”
众人一听到二人师侄相称,又惊又怒。
青墩忍不禁喝道:“你到底是谁?”
正道闻声,转头看去,眼神中却是多了层层杀意。
清道不禁浑身一颤,却是咬着牙握紧巨盾,这时只听任逍遥轻声道:“师父,这件事与他无关。”
听得任逍遥的声音,正道又看了过去,见他憔悴的样子,看着众人怒道:“是谁伤的我徒儿?现在出来剁去双手,大可饶你一命!”最后这几句话声色俱厉,竟是没半分礼貌。
醉逍遥上前道:“看阁下装扮,也是天竺之人,不知他与你有何关系?”‘他’字脱口之时,看了一眼任逍遥。“阁下是天竺少林寺高僧?还是四国偷学少林寺武功之人?”
正道突然大怒,十指箕张,便要向醉逍遥扑去,但察觉其武功定然不弱,贸然出手不免吃亏,这便强忍怒气,向醉逍遥道:“老衲问何人伤了我徒儿,你只需回答就是。”
醉逍遥笑道:“你徒儿?”说着看向任逍遥,接着道,“是我与你小侄所伤。”
原本听得醉逍遥说出我字,正道正要出手,又听得你小侄三字,出招又收,看着任逍遥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任逍遥点了点头,却是不看醉老头。
清道接口道:“师叔何时收了徒儿?这十年来你又如何生活?”
正道大笑,褪去上身衣服,只见其两肩有着两个血肉模糊的血孔,与任逍遥肩头一模一样,众人不由暗想这人也是天牢犯人?也被锁了琵琶骨?
只听他道:“你伤了我徒儿,今日我徒儿要带走她,能也不能?”
清道似乎完全不在意玄沫,立即道:“好啊,师叔都说了,怎么不成?”
正道接着道:“徒儿,走罢!”
任逍遥本是不想离开天牢,更是不愿与师父之外的人在一起,但是师父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见任逍遥不动声色,正道突然大怒,一脚踢在他的身上,怒道:“徒儿又在像甚!”
众人见了都是一惊,反倒是任逍遥不顾疼痛,连忙爬起,跪着说道:“师父,无心知错了。这就走。”
见正道无缘无故踢打任逍遥,玄沫自然不愿,心头大怒,瞪着他道:“你为何无缘无故打人?”
正道笑道:“他是我徒儿,想打便打,与你何干?”
没等玄沫回话,任逍遥接话道:“是是,师父说的是。”
见任逍遥客客气气的样子,众人都猜其也只是这长和尚的下人,身上功夫定然只是他的十分之一。
这时只见数百个天牢狱卒冲了进来,将任逍遥与正道围着中心。
见得天牢狱卒,任逍遥却是淡淡一笑,低声道:“还能回去,真好。”
但是正道突然大吼一声,一手抓起任逍遥,一手抓起玄沫,奔于房顶之上,深吸一口气,催动内力,一声巨吼,只见桌上的东西颤抖起来,瞬时之后竟然破裂开来,如此巨力众人只得捂住耳朵,却也是心肺剧痛。
众人回神之时,房梁之上已然没有一人一影。
出了天居堂,正道在马厮找来两匹马,玄沫被抓之后心中大惊,不由双手乱晃,双脚乱蹬,一时无奈,正道点了玄沫穴道,令其不能再动,随后将她与任逍遥放于一匹马上,自己再骑一匹。
玄沫坐在前,身体不能动弹,一摇一晃地险些摔下,任逍遥一路保护着她,自然而然地伸手一抓,触手之处,只觉软绵绵的,一低头,见到抓住的却是玄沫后背腰间。
玄沫脸颊一红。任逍遥也是一惊,急忙松手,抓住了马鞍。但他坐在玄沫身后,两人身子无法不碰在一起。
玄沫生怕任逍遥尴尬,却是不敢多动。
正道纵马一路西行,尽拣荒僻之处驰去。行了一程,却不让马匹休息,行到向晚,到了江畔山坡上一处悬崖之旁,见地势荒凉,四下里既无行人,又无房屋。
当下将从马背上下来,任逍遥见了也是将玄沫抱下,放在地上,再将两匹马牵到一株大树之下,系在树上。
随后正道向玄沫上上下下地打量片刻,笑嘻嘻地道:“妙极!徒儿艳福不浅!”这才盘膝坐定,对着江水闭目运功。
任逍遥坐在他对面,看着一旁不能动弹的玄沫,思潮起伏:“师父今日怎么了?为何要点玄姑娘的穴,出口却是,却是……不分轻重,如此轻浮。”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耳听得山间松风如涛,夜鸟啾鸣,偶一抬头便见到师父犹似僵尸一般的脸,心中不由得怦怦乱跳,斜过头去,见到草丛中露出一角红衣,正是玄沫倒在其中。
任逍遥几次想开口问师父,但见他神色俨然,用功正勤,总是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良久,正道突然徐徐站起,左足跷起,脚底向天,右足站在地下,双手张开,向着山凹里初升的一轮明月。
任逍遥心想:“这姿式这在哪里见过的?对了,师父说过‘金刚经’三十品需要我自己禅悟,就只授我这个动作。何不如看看师父接下来怎么做?”
但见师父如此这般站着,竟如一座石像一般,绝无半分摇晃颤抖。过得一会,只听得呼的一声,师父斗然跃起,倒转了身子落将下来。双手在地下一撑,便头顶着地,两手左右平伸,双足并拢,朝天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