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的是,张垚也在这个时候醒了。冉和雅觉得这老头挺有本事的,一醒来就开始找茬,指责温心远带着这么多人闯进了他的院子,大有一种让温心远给自己一个说法的泼辣态度。
温心远神情平静,像是除了怀里的冉和雅之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就算你是太子,可我也算是朝廷重臣了!温心远,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温心远冷冷一笑,此刻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因为刚刚倒在雨水里,浑身湿透,这会小心的发着抖,即便自己不舒服,也不想被人察觉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温心远就越在意。
温心远的声音很冷淡,可就莫名让听得人觉得压力很大,他在生气。
“我的太子妃,在你的府上险些丧命,你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一时还真想不到要怎么说。”
冉和雅抓着温心远的衣襟,操心的想要开口说点啥,却被温心远按下脑袋,他那种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她,好好休息,剩下的一切,交给他就好了。
“你……”想要杀人灭口的事情是证据确凿,张垚就算一时间想要赖账也想不到什么比较好的理由,干巴巴的张张嘴巴,最后也只能佯装大度的道:“看来这些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太子妃既然没事,就请太子爷带她回去吧,我今日,就当没见过太子妃。”
那怎么能行,伤白受了?打白挨了?
冉和雅还真的挺担心,自己都走到这一步了,万一温心远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有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幸好,这个男人没有让她失望。
温心远不置可否,只是吩咐人带上昏迷的张子成,张垚一下子就慌了,还试图阻拦道:“这是我的义子,我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太子殿下不要多管闲事!”
“看来张大人还没有认清楚现实。”温心远淡淡的开口提醒,并且在张垚脸色极差的情况下继续说了下去,“太子妃受伤一事,我不准备善了,张子成虽是你的义子,却是至关重要的证人,我带走他,合情合理。”
张垚瞪着眼睛还想说什么,温心远又笑着补充一句,“我不仅要带走他,我还要带走你,你放心,如果你觉得我会有所偏颇,那就去陛下面前论个对错。”
张垚大概是想撒泼喊冤吧,不过温心远完全给无视掉了,面沉如霜的吩咐手下把人直接带走。
直到这时冉和雅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温心远处理事情称的上市雷霆手段,可在他一呼一吸之间,总感觉气息急促。她被温心远快步抱上了马车,直到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冉和雅才敢出声询问。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温心远竟然直接伸手推开了冉和雅,冉和雅被推到一边去,露出了一个诧异的眼神,刚刚这个男人还抱着自己不放手来着,怎么到了没人的地方,变得凶巴巴的,难道他之前是在演戏?
没道理啊,他需要演戏给谁看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马车的角落里,温心远看起来整个人很虚弱,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病痛在折磨着他,本来就白皙的肤色变得更加苍白,只不过这种白是病态的,毫无血色。
冉和雅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她是什么人……难道她不是温心远的妻子吗,还是说,这些天来温心远一直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见冉和雅不回答,温心远忽然扑过来,冉和雅吓了一大跳,本能的想要后退,可温心远早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的双眼,执着的重复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每每看到你,都会引发旧疾,我们之间,究竟有过什么!”
大概是痛极了,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最后的质问,犹如嘶吼。
让温心远愣住的是,即便如此,即便自己这么失态,面前的女人没有害怕,他看到那双眼睛里,只有焦灼的担心,像是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痛苦,甚至感受到的更甚。
“对不起……对不起,一定很疼吧。”
冉和雅试图伸出另外一只手,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她试图靠近他,却又不敢触碰到他,她只能无奈的解释,“我是想过永远,永永远远的消失,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救我……”
消失……温心远心中一紧,他像着了魔一样又把刚刚所厌弃的冉和雅拉到自己的怀里,越是靠近,越是头疼,可即便如此,仍旧不想松手放她离开。
而在这个久违的怀抱中,冉和雅在心中不舍的同时,还是要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温心远最后的记忆,是颈后一痛,随即双眼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因为是太子爷的御驾,马车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行驶进了皇宫,东宫的人得到消息,老早就在马车外面侯着。
等到马车停下,赫连昭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人却不是温心远,而是一身湿漉漉,眼睛红通通的冉和雅。
“是你?”先是疑惑,后又开始了更疑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不用别人说冉和雅也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是无敌狼狈的。
她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庆幸自己现在看到的是赫连昭,而不是韩绫罗,虽然两个人都是温心远的侧妃,可冉和雅就是对韩绫罗喜欢不起来。
“太子在车上,睡着了。”
赫连昭蹙眉,冉和雅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是在炫耀,她什么时候和韩绫罗变得一样无聊了。
“我把太子殿下交给你,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
至于冉和雅,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算错的话,张垚和张子成也被押送到宫里来了,这会应该已经到太和殿了吧,既然他们到了,自己这个正主不露面怎么能行呢。
只是她刚刚走了几步,又听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
见是赫连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赫连昭不发一语的往她身上披了件衣服,“不管去哪,也要注意下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