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呢,这样的身份……
但是心里想的这些,冉和雅都没有说出来,而无所谓的笑笑,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和人是指相扣,笑着问道,“那你今天,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
温心远将冉和雅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的紧紧的,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有安全感,“金府。”
冉和雅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再度拜访这个地方,和上一次相比,整个金府似乎改变了不少,上一次她是被人强抢过来的,那个时候只觉得所谓小说话本中的大户人家就是这样的吧,亭台楼阁,花园流水,就连下人都凶神恶煞的很吓人。
可是这次再登门拜访,入目却都是一种毫无生机的衰败之气。
花园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打理过了,杂草生的比花都旺盛,行走在金府内,除了她们面前这个负责给她们领路的仆人之外,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的样子。
“老爷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看起来,金府的人对她们的造访并不吃惊,更像是早就约好了的一样,冉和雅好奇的看了一眼身旁男人的侧脸,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冉和雅用手挥了挥,企图散开面前的异味,金老爷就坐在桌子前面,一头杂草一样的白发,看起来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搭理了,看到手牵着手站在门外的两个人,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亦没有丝毫光彩。
仿佛,已经是一副灵魂剥离了肉体的行尸走肉。
“你们来了,坐。”
打招呼的语气还算是平静,比起刚开始的时候见到冉和雅就像冲上去咬两口,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坐下之后冉和雅还发现,金老爷的怀里一直抱着一个牌位,上面的名字,她也很熟悉,是金老爷的儿子,那位……死在她面前的金公子。
这场景实在是有些诡异。
“我的来意,想来你应该清楚。”
温心远直接开门见山,金老爷只是低头专注的擦拭着怀里的牌位,头也不抬的就回绝道:“知道,我不卖。”
卖什么?冉和雅一头雾水。
却听到身边的温心远继续道:“这对你没好处,同仁堂的名声已经彻底完了,据我所知,加上分店,同仁堂五家铺子,没有一家开张的。”
大家对于郎星光的恨,似乎都转移到同仁堂的身上,这些店铺非但没有客人,还总是有人组团去砸铺子,赵大人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是默认了,如此以来,那些人就闹的更凶了。
“就算是倒闭,我也不能卖给你们。”金老爷的态度异常坚决,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冉和雅的时候,眼神里的东西很复杂,对着自己儿子的牌位低语道:“就算是爹没本事,没有办法亲手给你报仇,也定然不会让你仇人如意。”
“金老爷。”冉和雅一向是知道这个老头,不仅心眼挺坏,还挺死心眼的。她郑重的强调道:“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了,金公子不是我杀的,我可以以亡母之名起誓,你要报仇也不能乱报好吧。”
她的这套说辞,金老爷压根就不信,冷哼了一声道:“就算不是你杀的,你敢以亡母之名起誓,我儿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冉和雅觉得自己的怒火在蹭蹭蹭的燃烧着,要不是此刻顾念这老头失去了儿子身体还被毁,她肯定是要骂回去的,现在只能似笑非笑的道:“你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的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
说白了,就是金老爷从小到大不曾好好管教过的溺爱,以及,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
“咳咳咳……”激动之下,金老爷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上那点血色像是都被咳出来了,他捂着嘴巴的手心里都是鲜血,指着门虚弱的对着两人道,“走吧,我的铺子,就算是砸在手里一文不值,也不会卖给你们的。”
温心远轻微的挑眉,似乎是觉得自己低估了金老爷的骨气,眼看着这事是不成了,他想要拉着冉和雅离开,却发现冉和雅一直坐着不动,像是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认命的叹口气,松开了温心远的手走到了金老爷的身后。
金老爷被吓了一大跳,本能的不想让冉和雅触碰到自己,身体却被冉和雅从后面按住,冉和雅冷冷的道:“你想想你要是死了,没人拦着我们就能顺理成章的收购你的铺子了,说不定还能很便宜。”
这句话成功的让金老爷不再抵触她的触碰,但是这老头也依旧固执,冷哼着道:“就算你肯医我,我依旧不会卖给你,不仅不卖给你,诊金也不会给你!”
冉和雅觉得有趣,无奈的笑出声音来,金老爷这副千方百计想要把自己气走的样子,实在太像是一个孩子了,她一边麻利的动作,拿出银针,找准穴位,一边回敬道。
“也没想着你能同意卖给我们,而且,我们同仁医馆的规定,凡是被九转针法祸害的,一律免费接受我们的治疗,所以,我也不需要你的诊金。”
这么不爱钱的规定,一听就知道不是冉和雅提出来的,金老爷条件反射的问,“你爹是不是和钱有仇?”
话音刚落,他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只是这一次,血色不再是鲜红的颜色,反而是不正常的黑色,看着他吐出这口污血,冉和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针擦拭干净收了回来,叮嘱道。
“虽然伤了元气,但以后只要好好保养,活个三年五载的不成问题,最好定期来同仁堂治疗。”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你要是不想来,也没人逼着你来。”
横竖命是他自己,冉和雅觉得自己今天管这一次闲事,已经仁至义尽了。
金老板一直不说话,冉和雅收拾好了只能向着温心远示意,“我们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