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雅,告诉为父原因。”
虽然冉父说这话的样子还算是平静,可冉和雅感觉到,父亲似乎是生气了。
她双膝跪在冉父面前,朗声道。
“原因有二,不失约于人是其一,温、公子曾经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帮过我,他现在处境危险,我也不能弃他。”
说完这些,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冉父,开口道:“这些都是父亲教给我的。”
冉父愣住,低头看了看跪在自己脚边的女儿,那倔强的样子,十分像小时候被自己教导的时候。
“那……”冉父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你对他,仅仅如此?”
什么?
冉和雅的表情有些迷茫,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道:“女儿对他,仅仅是秉承着大夫照顾病人的态度,仅仅如此!”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会莫名的心虚。
冉父静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亲手将冉和雅扶了起来,加以叮嘱道:“那就暂时留下吧,和雅,你不要怪父亲今日的做法,温、公子的身份实在特殊,你不可……你千万不可……”
这话在嘴里反复转了转,冉父最终是找到了合适的措辞。
“不可有其他的感情,就算是做朋友也不可以。”
“为何?”
冉和雅好奇,究竟是为什么,会让父亲说出这种话,所谓的身份特殊,又指的是什么。
看样子冉父是知道什么的,可是他不愿意告诉冉和雅,只是再三叮嘱,让冉和雅忙完了无忧医馆的事情早点回去。
送走了冉父,冉和雅自然而然的多了一重心思。
结合之前温心远告诉自己的,他和父亲算得上是旧相识,可既然是旧相识,为什么关系给人的感觉如此奇怪,先不说两人之间的年龄上的差距,就是父亲对待他的态度……
算不上是厌恶,却是敬而远之。
冉和雅本来还在思考着这件事,路过无忧医馆前堂的时候,见众人都在此地忙碌,招待病人来往抓药,十分热闹。
却忽然发现少了一人。
冉和雅对那个人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就是刚才通知她来见冉父的那个小伙计。
“冉大夫,您瞧见萧大哥了吗,好像从你和公子回来就没看到。”
有人瞧见冉和雅失神落魄的样子,热呵的朝她打招呼。
冉和雅却像是被拨动了脑子里的一根弦,从刘大牛家里回来的时候,她问过温心远,为什么要故意留下萧欲。
对方给出的回答,是引蛇出洞。
那么,方才冉父来见自己,究竟是巧合,还是——调虎离山了呢。
“唉,冉大夫你跑什么!”
看着冉和雅一声不吭就向着后远的方向狂奔的样子,之前和她交谈的人一脸莫名其妙。
而冉和雅一路疾行,终于赶到了后院里温心远的房间,才站定就看到温心远的房间房门大开,她脑中像是在嗡嗡作响,一瞬间就想到了所以可怕的结局。
等她气喘吁吁的冲了进去,正巧看到之前的那个小伙计站在床前。
“住手!”
那伙计被她大声一喝,吓得浑身一颤,手中捧着的药也被打翻在地上,一脸无辜地回头看向冉和雅的方向。
见他手中空空,除了捧着一碗药并没有什么伤害性的东西。
“冉姑娘,我只是想喂公子喝药……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少年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满都是自责,冉和雅再三看了看,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心也就软了下来,连忙道:“没有……只是我习惯对病人亲力亲为,你再去重煎一碗,我来喂就好。”
那少年好脾气的应允,冉和雅要蹲下身子打扫地上的碎瓷和汤药,却被少年拦住,少年似乎浑然没有把方才冉和雅态度不好的事情放在心里,动作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瓷,嘴中还道。
“冉姑娘的一双手是给人治病用的,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要是受伤了就不好了——”
见他小小年纪,却像是干惯了这种粗活的样子,冉和雅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抬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瓷白的牙齿,“小的思烟。”
直到这名叫思烟的伙计离开了好久冉和雅还在忍不住嘲笑自己,方才经过她的试探,觉得思烟的眼睛看起来很干净,不像是藏了不轨的心思,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方才的推测,暗笑自己的敏感。
“傻笑什么。”
冉和雅听到这声音后险些被吓到,闻声忘了过去,温心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半坐起身看了她良久了,男人略显狭长而微微上扬的一双眼睛中一片清醒,冉和雅推断,这人应该是醒了很久了。
也就是说,就算她方才没有及时赶回来,就算是有人要对他做什么。
他都是清醒且知道的。
可笑她还自以为要保护他。
“没什么,你还发烧吗?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站着不动,离他尚有一顿距离。
男人不悦的蹙了蹙眉,音色清冷,“你不会自己摸摸看?”
冉和雅心中一乱,这一眼带着些许怒气,看在温心远的眼中,便如小女儿的娇嗔一般。
“温、公子,您自己也算是大夫了,照顾自己这种简单的小事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她似乎在有意在和自己拉开距离?
察觉到冉和雅较之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温心远有些心烦。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先走了,门外有下人,有事着他们唤我。”
温心远刚刚转醒,冉和雅决定先给他一些时间恢复,她也要趁此好好琢磨一下如何行针继续为他疏导腿上的筋脉,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无论如何,经过冉父的叮嘱,冉和雅都要暂时的避开温心远。
见冉和雅说完这些抬腿就要离开,半分留恋的意思都没有,温心远终于开口道。
“你站住。”
冉和雅人已经走到了门前,有些无奈,“温、公子,何事?”
知道这女人其实心很软,温心远决定调整自己的战略,故意语气虚弱道:“和雅,我饿了。”
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