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羽和蕴儿一前一后的步入厢房邪帝的金龟小宠。那厢房里火红的灯笼将两人的身影照出了旖旎暧昧的光斑。凤惊羽牵住蕴儿的手轻轻一拽,蕴儿的身子便悠悠一转,滑入了他的怀中。因为有他在,那之前刺目又诡谲的大红色似乎也温婉了许多,隐隐的生出浪漫之意了。
从他的怀中抬起脑袋来,蕴儿凝视着他的墨眸。那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安全感又滚滚袭来。轻抿了下唇,蕴儿柔声道:“阿羽。”
“嗯?”抚摸着他柔顺的长发,他在心中想,如今抱她在怀里,实在是太幸福不过的事情。
“早知道你有局,我就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了。”蕴儿嘟着嘴,为之前的事情抱怨。若早知道有慕容云晗在,她才不会拼命的想脱身之策呢。
轻点了一下蕴儿鼻尖,凤惊羽道:“正是因为先有了你的局,他慕容云晗才派上了用场。”语气中温柔尽显,他说,“如果没有你的小龟替嫁策略,他慕容云晗一人也想不到从何入手救你,更不能拖延时间等来本尊了。”
闻言,蕴儿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慕容云晗已在雪凝山庄?”
“他是凤枭宫的南主,又统管着雪凝山一代,你出了事,他自然要立刻无条件的出现在这里。若是他和外人一样,你失踪了还要一点点费力寻找线索,那如何还能配得上这名头?”
蕴儿点头,心中对凤枭宫又生出了一丝钦佩。
低头凝视着蕴儿的水眸,凤惊羽道:“蕴儿,你还有没有问题要问我?”
蕴儿眨了眨眼睛,直言笑道:“阿羽以为我应该要问你什么?”
一句话直入重点,凤惊羽心想,他的蕴儿当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沉吟了片刻,凤惊羽挑眉道:“如今江湖上的传言沸沸扬扬,说玉冰宫的冰爵对本尊有意。”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他笑着问蕴儿,“蕴儿你怎么不问我与冰爵之间的事?”
“阿羽,你刚才也说那是传言了,我为什么要问?”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蕴儿回答。
“可是传言也可能并非空穴来风。”凤惊羽道,“况且听闻冰爵要与你抢我,蕴儿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阿羽以为,冰爵能将你抢走吗?”毫不迟疑的反问。
“不能。”条件反射的回答。
“那我还担心什么?”蕴儿粲然一笑。
“……”凤惊羽一愣,顿时有一种风中凌乱之感。同时也隐约感觉他今夜是问了一个十分没品的问题。
难得看到凤惊羽吃瘪,蕴儿的笑容越清越迷人,她莞尔道:“阿羽,天底下暗恋你、想要抢你走的女子太多了,我若是个个担心,那岂不是要心力疲惫而死了?”顿了一下,蕴儿又加了一句,“所以,我不用担心别人,只需管好我自己就是了。”
“管好你自己?”
“是啊。”蕴儿回答,“让自己变得聪敏而强大,永远保证阿羽的心在我这里,这才是此题的正解。”
凤惊羽也灿烂一笑道:“蕴儿放心,纵使蕴儿你不聪敏也不强大,阿羽的心也一直在你那里。”
眸弯成了月牙的形状,蕴儿甜蜜的笑道:“就知道阿羽你最宠我。”
掐了一下蕴儿红红的小脸,凤惊羽解释道:“蕴儿,我与那冰爵素不相识,面也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她为何放出话来说中意于我?”
“你没有见过她,并不意味着她没有见过你。”蕴儿回答。
“她见过我?”凤惊羽微微一怔。
“邪尊与冰爵,听名字便有琴瑟相合之意。”蕴儿沉吟道,“玉冰宫是新起之秀,想必她当初起尊名时,便是对着你的称呼来取的。”
“如果是这样,意味可就深远了。”凤惊羽笑的玩世不恭。
“保不准她原先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民女,偶然见过了你凤大尊主的容颜气魄,一时崇拜敬仰之情不能自已,便立下重誓,此生非你不嫁,抛了头颅洒了一腔热血之后,才终于走到了今日这个位置,如今便是前来找你圆当日之梦了。”
凤惊羽听的盈笑连连:“蕴儿你可真会编故事。”而且这其中的励志意味十足啊。
蕴儿也笑的温婉:“若真是这样,那她也惨了。”
“此话怎讲?”
“因为阿羽你的娇妻已经有人选,那她一句非你不嫁的誓言岂不是永远也实现不了?拼力而不得,才是人世间最惨的事情呢。”
“那蕴儿是否会同情她?”凤惊羽问。
小叹了一声,蕴儿道:“天下之大,需要同情之人太多,怎么能一一同情的来?我唯一能做到的便是管好了自己,不被别人同情就是了邪帝的金龟小宠。”
“蕴儿说的是。”凤惊羽点头。
蕴儿也点头一笑,又道:“我听说,阿羽已经派凤枭宫的人去玉冰山寻找玉狐冰心了?”
“不错。”凤惊羽沉吟道,“不过我猜想冰爵若是有心不给,八成是拿不回来的。”
“阿羽,我倒是有一计,可以试试让冰爵送上门来。”蕴儿莞尔一笑。
“说来听听。”
“冰爵既有爱意,说明她是一个有情人,这种有情之人最好对付了。”眸中闪过了一丝暗黑,蕴儿道,“如今玉冰宫的三个堂主全在我们的手上,还怕她不就范么?”凤惊羽在蕴儿的身上隐约看到了暗黑之王上官曜的影子,他每次想到坏主意之前,便是这种表情。
“蕴儿的意思是……”相比较而言,大邪尊凤惊羽似乎就善良多了。
“我们既有现成的婚房,浪费了多不好,何不就此举行一场成亲礼呢?”蕴儿笑意吟吟。
“成亲礼?”凤惊羽道,“是谁和谁的成亲礼?”
“自然是谁装饰了这房子便是谁的成亲礼喽。”
“……”凤惊羽登时恍然,再看蕴儿时感觉她浑身上下都在往外冒着暗黑的烟雾,果然是高人一等,他凤惊羽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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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雪凝山庄柴房。
如今天已将亮,北堂玉夜和轩辕饶却谁也没有睡着,他们分别坐在柴房的两边,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你已经一整夜睁着眼睛看我了,你看得不累么?”如今两人已经换回了原貌,北堂玉夜打了一个哈欠无奈的对轩辕饶道。
轩辕饶的原貌也很英俊,不过那眉间稍有一丝戾气。他的唇色苍白,显然是受伤极重,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瞪着北堂玉夜,那里面的怒意几乎能将人给烧着。
“不要再看我了。”北堂玉夜将衣服系的紧了一些,心想,本来这夜就有些冷,如今还被一个男人这样看着,他现在感觉越发冻的浑身发颤了。
“有本事你就一直不睡觉。”轩辕饶的口气冻的和冰一样,“你一闭上眼睛我马上就上去掐死你。”
“……”北堂玉夜无语,撇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已没有玄力,你其实可以现在就上来掐死我。”
轩辕饶一言不发。
北堂玉夜没好气的道:“你伤成了这幅样子连路也走不了了,还声称会上来掐死我,开什么玩笑?”
沉默了一刻,轩辕饶狠狠的吐出了几个字:“你这个叛徒!”
“你不要一整夜都说一样的话好么?”北堂玉夜道,“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们是中了金蕴儿的计!”
“等一逃走,我便马上向冰爵报告。”轩辕饶压根不听他的解释,只是道,“冰爵必然绕不了你。”
“我要是能出去,我也去向冰爵报告。”北堂玉夜也自顾自的喃喃。
“你去报告什么?”轩辕饶一怔,十分不解的问。
“我去跟冰爵说。”北堂玉夜悠声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像你这样智商的人根本没资格留在玉冰宫。”
“……”轩辕饶大怒道,“北堂玉夜,你……”他企图要撑着身子起来,可是躯体一动,便感觉胸口一热,立时就涌上了一口血来。
又瞪了他一眼,北堂玉夜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亏了你这爆脾气。”
“你……”两人正在柴房里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忽然柴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凤枭宫的侍从。两人进了门也不多言,那男的上来便拽起北堂玉夜,女则的细心的拿出松尺来,为他丈量身材。
“你们是要给他做寿衣么?”轩辕饶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嘴却丝毫不饶人。
“不是啊,是要改一下婚衣。”那女侍从回答道。
“哼哼。”冷哼了两声,轩辕饶又道,“金蕴儿要嫁给他了?”
“当然不是。”冷冷的扫了轩辕绕一眼,那女侍从便不再多言。为北堂玉夜量了一会儿,她又转到轩辕饶的身前来量,轩辕更奇怪了,不解的问,“那是金蕴儿嫁给我了?”
“是你要嫁给别人了。”问题这么多,女侍从没好气的回答。
“嫁给别人……”隐约觉得这个动词似乎不太对啊。轩辕饶吞吐的问道,“我……应该是娶别人吧。”
“你要是娶……”女的怔了一下,扭头指着北堂玉夜道,“那他就是嫁了。反正就是你们两个人,谁是娶谁是嫁你们自己分去吧。”
“……”轩辕饶和北堂玉夜闻言,霎时就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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