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您……您息怒,”小二连忙点头哈腰,“点青出锦山,风景也是一绝,咱二号厢正巧看这景致,要不您……”
“啪!”赵适气哼哼地一收扇,“小爷就愿意坐一号!去,把人撵了!”
“小侯爷,这……这不好吧?”
店小二急得满脑门冷汗,这皇城根下,天上飞下块板砖,砸死了三个人,两个半都得是皇亲国戚、高官大将,他小小一个店小二,没功名,没背景,没好爹,不论得罪了哪个,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赵适懒得再和他吵吵,索性高声一吆喝:“天字一号那厮噎死了?还不滚出来!”
“哪个龟儿子要噎死本将?”
这时,楼梯拐角处转出个人来,中气十足地道。
赵适一愣,“小郭,是你个兔崽子?”
郭冉也是一愣,“赵适?是你?”
二人一个仰头,一个俯视,目光一撞,两双眼睛“刺啦刺啦”地冒出了火花。
真是冤家路窄呀!
慕容楚突然觉得脑仁抽疼。
只见赵适桃花眸一斜,“刷”地开了折扇,“哟,小郭,吃了小爷那么些野山参,你怎么还没燥死?”
“市井纨绔!本将不屑与你计较!”这回,郭冉倒是没和他计较,转过身就往楼上返。
“想走?没门儿!”赵适“噌”地一蹿,挡住了他的去路,“把一号厢给小爷让出来!”
郭冉脸一黑,“赵适!你知道里头是谁吗?”
“嘻,难不成还是皇帝舅舅?”赵适嗤笑一声,又吆喝了一嗓子,“里头的人滚出来!”
邀月楼典雅幽静,他这一嗓子就像是平湖起波澜,引得众多食客侧目,唯那间天字一号,房门上了胶似的,一动未动。
“哟呵,架子不小啊!”见有人比他还有派儿,赵适来劲了,扇子一别,袍子一撩,正要抬腿踹。
“吱呀”,这时,房门一开,走出个侍卫模样的人,“大胆!宁王殿下在此!谁敢无礼!”
赵适冷冷一哼,将那侍卫一推,趾高气扬地进了屋,“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二表哥呀!”
桌边那位身着锦缎常服,板着张冰块脸的可不正是宁王云凌天?
他对云凌天本就没多少敬意,赏荷宴那日,又差点儿犯在了云凌天手里,心里还气着呢,自然没有好脸色。
而慕容楚眼睛一亮,连忙跟了进去,“哎呀,二殿下,相请不如偶遇,竟然大家都是熟人,不如一同坐了乐呵乐呵?”
“是你?”云凌天冷冷地将她打量一番,心里的不屑和鄙夷噌噌地往上冒,大家闺秀扮成男人满大街乱晃,简直不知所谓!
慕容楚不是他肚子里养的虫,可也能从他的眼神里猜出几分他的心思,她不管不顾地往桌边一坐,乐呵呵地拽了拽男装袍袖,“哎呀,二殿下,我穿成这样也是不得已啊,有些地方女子不方便去,你懂的,哦?”
闻言,云凌天脸色一黑,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显然把那“不方便去的地方”理解成了烟花乱飞,绿柳摇的十里风月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