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哀声连连。和尚也躺在草地里,一动不动。
二黑看了看周围,感觉有些熟悉。他努力地回想了很久,这才想起这里竟是察院衙门的后院!只是此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些缺手断脚的木怪。院子里四处阴风阵阵,时有虫鸣声响起。
二黑和小妹两人手牵着手站在柔和的月光下,相视而笑。
“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二黑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小妹也道。
淡淡的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二黑抬头看一看天空,道:“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做梦。”
小妹轻轻一笑:“就好像做梦……”
“嗯哼……”一个声音忽然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大胡子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打算牵到什么时候?”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
剧烈的晃动早已经停了,小妹转过头,看到那一排房间已经坍塌成了一片废墟。但毕竟这里是传中的鬼宅,再加上刚才飞天的那一幕,所以就算听到了响动也并没有一个人敢走进这个院子里看上一看。
小妹回头对大胡子道:“你去检查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完她转身走到了只剩下一排矮墙的房屋里,里面到处都是砖瓦、泥土和灰尘,一片衣角在土块中若隐若现,小妹将那些土块拨开,被压在下面的竟然是那幅方相氏的挂画!
二黑走过来,奇怪地“咦”了一声,道:“怎么这里还会有那雕像的画像?”
“它原本是挂在屋里的,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么?”小妹问道。
二黑摇一摇头:“没有,我是被那群木怪胡乱拖进来的。”
小妹“哦”了一声,道:“这是民间传中祛邪避凶的一个神祈,叫做‘方相氏’。”
她拍了拍画上面的尘土,将它拿在了手里,画中的神祈依旧是那副威武不凡的样子,只是它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神采。不但没有了神采,它的四只眼睛都已经变成了四个空洞,好像是被生生抠掉的一样。
“它的眼睛……奇怪……”小妹连连摇头。
二黑反复地看了几遍,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的地方,于是问道:“它的眼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小妹看他一眼,道:“你看。”
她的双手握着卷轴,将画卷翻了过来对着月光一照,四束光线透过眼中的空洞投向地面。
散落的土块上忽然浮现出几个轮廓怪异的影子。
“这是什么?”二黑问道。
“这是‘天书’,是早于史皇氏造字以前人们所使用的一种字体。”
二黑好奇地弯下腰,仔细地观看了一会儿,问道:“史皇氏?那不就是仓颉吗?仓颉造字以前人们还使用过其他字体?是神仙用的字么?所以才会叫它‘天书’?”
小妹道:“‘天书’只是对它的一个代称而已,就像你们这里的人称我们那里为‘桃花源’一样。”
二黑点点头,问道:“那这天书上的是什么?”
小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道:“有一个人,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托给了另一个人,是将来有一天会再回来取。然后这个接过东西的人为了保护这个东西,就将它埋在了这块地下,并且做了机关和雕像日夜守护着。没有想到后来这里竟然建起了一座察院衙门。”
小妹收起那幅画,道:“川滇一带流行傩祭。神灵的画像镇在上面,也许那雕像在下面受到了影响,潜移默化之下自己也就变成了那副样子,或者它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些东西怎么会记载在这副画上……”
二黑却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好奇地问道:“原来,这个四眼……竟然是一个神灵!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神灵的存在?神灵真的有这么大的法力吗?”
小妹道:“与其是神灵的力量,不如是它!”
她摊开手,手中拖着那个从雕像的手中拿来的不到巴掌大小的东西。月光下,那东西光芒流转,盈盈生辉。两个人的脸庞都在光芒之中显得明艳异常。
小妹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是我想,它一定和桃花源有关。”
二黑好奇地盯着它,道:“这东西竟然这么神奇?可是,这么神奇的东西竟然有人会交给别人去保管,难道他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人霸占了不还给他?”
小妹道:“我想,这个接过东西的人应该不是一个小人,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传中木工的开山鼻祖——鲁班。”
“鲁班??”
小妹伸手在土块之中刨了一会儿,刨出一块木屑来,木屑的中间凹进去一个槽,小妹道:“这是用来布阵的,是一个榫眼,它是连接榫头用的。我之所以觉得这个受托之人是鲁班,除了这些机关以外,还有那个雕像。我想,几千年来能够有这种技艺的人,不多。”
她的眼睛看向掌中那个小小的东西,道:“《墨子》一书中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记载:‘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也许,有些事情,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传。”
而最最让她确定的原因是,“天书”中,这个受托之人,叫做公输子,鲁班,姓公输,名班,人称“公输子”。
她将那一方奇怪的东西收好。光芒骤歇,四周忽然黑暗了不少。
二黑怪异地看着小妹,犹豫着道:“你……那个把东西交给鲁班,又将来会回来取的人,会不会是……”
他没有再继续下去,但是一双眼睛却瞟向了小妹。
小妹笑道:“我吗?怎么可能?我活到今日也还不到两百岁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是我?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将什么东西交托给什么人。”
“可是那个雕像一看到你就自己扒开了脑袋把东西交给了你。”二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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