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黑子!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你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庞太师愤怒的喊声从屋里面传了出来,门口听壁脚的人集体缩了缩脖子——别看庞太师身材五短还挺着肚子,太师就是太师,发起脾气来只听声音都能够吓死人。(起笔屋)
那边屋里面还没什么动静,外面倒是有人先动了,白玉堂听见茶杯摔碎的时候就已经蹙起了眉头,再听到庞太师的怒吼,还是对着包大人,当下也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直接抬腿踢门闯了进去。展昭愣了愣,摇摇头叹口气,也拎着剑跟在白玉堂身后往里面走,他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刚好在进门的时候展现了一种“大家一起闯进去的同时又拦住了白玉堂”的样子。
庞太师正火气冲天,一个没防备一堆人涌了进来,本来想怒骂的老庞定睛一看,为首的一人正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在贪官圈里面也赫赫有名】的锦毛鼠白玉堂,他一进门就直接冲着庞太师过来了:“太师想在开封府做什么?!”
展昭则跟在后面跃进来,抬手横剑起了个看着漂亮的花把式,拦在了白玉堂和庞太师之间:“白兄且慢。”
“这是怎么回事!”庞太师瞅见满脸煞气的白玉堂,气焰自动降了降,但是他又觉得这样一来自己没面子了,于是气哼哼的面对包大人:“包大人,江湖中人带刀擅闯公堂威胁当朝太师,你这开封府还真是没规矩。”
“太师息怒,白少侠只是怕本府出事,一片赤子之心,应当体谅。”包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卑不亢的反击。
“你——”庞太师气结,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一边机灵的庞府护卫头子上前一步赶紧禀告:“禀老爷,刚才曲姑娘让小的告知老爷与包大人,即刻派人去城中月老祠,少爷可能有危险。”
“昱儿怎么了?月老祠是怎么回事?!”一听到跟庞昱有关的事情,庞太师的脸色更黑了。
“月老祠?安乐侯在月老祠?他去月老祠做什么?”展昭皱眉问道。
“回展大人的话,我家少爷他……”侍卫头子看看满屋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他轻轻咳嗽一声,如实回答,“我家少爷他约了刘尚书家的小姐见面,说是有事情要问清楚,刘小姐派人送来消息说定了在月老祠相见,少爷已经去了……”看着庞太师难看的脸色,侍卫头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胡闹!”庞太师冲着侍卫头子喝道,“私下相见成何体统!为何不拦住昱儿!”
“展护卫,快带人去月老祠!”相比于庞太师,包大人脑子一转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话音一落,展昭已经点点头,转身带着人出去了,白玉堂看了看包大人,旁边的公孙策对他使了一个颜色,白玉堂略有些担心包大人,但也跟着展昭一起离开了。
“包黑子,你搞什么鬼!”庞太师看着包大人面色严肃,怀疑道。
“庞太师,有人以刘小姐的名义将小侯爷骗去了月老祠,如果再不去看看,恐怕事情有变,安乐侯会有危险的。”包大人看着人都出去了,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说什么?!”庞太师蹦了起来。
“这件事情事关刘小姐的声誉,所以本府并没有广而告之……”包大人摇摇头说道,“之前那个约安乐侯出门见面、随后又给安乐侯下毒的刘小姐是有人假扮的,真正的刘小姐前两天才被救回来,所以与安乐侯之间并无交情。今日安乐侯派人去给刘小姐送信,身体尚未康复的刘小姐竟然答应了前去相见,可见其中定然有诈。本府推断应该是有人截获了安乐侯送出去的信件,并将计就计约安乐侯出来,准备伺机除掉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说有人要对昱儿不利?!为什么?”庞太师一听儿子有危险,坐都坐不住了,虽说展昭他们已经去了,但是开封府的人能相信吗!他们会好好的去救自己的儿子吗!
“这就要问安乐侯做过什么了。”包大人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庞太师。
“等人抓回来再说!老夫要亲自审问!”庞太师撂下一句话,气急败坏的带着人往月老祠跑过去,路上还不忘让侍卫中的一个人回家去通知家丁们一起来。
“庞太师火气很旺啊。”公孙策蹲在地上收拾被庞太师打碎的茶杯,那是他十分喜欢的“雨过天晴”的瓷杯,一套共有七只,每一只都做工精美小巧玲珑,今日本来是包大人拿出来品茶的,结果倒霉了正赶上庞太师发火,公孙策来不及撤掉茶杯就已经被庞太师摔了一个,这会儿他心疼的很。
天气凉了,庞府又该破破财了,公孙博学暗暗的想。
“儿子出事了能不急吗。”包大人摇头笑道,“安乐侯……是该找个职位好好的历练历练了”
“能不能回来还是一回事儿呢,搞不好——”公孙策收拾好了碎片,站起身来对着门口瞟了一眼。
“曲姑娘去的够快,不至于。”包大人失笑。
曲华裳一路上都在心里面骂安乐侯,别人都是主动离灾祸远远的,结果安乐侯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自己往枪口上撞。中了毒就老老实实在家里面待着吃药解毒,别总是想着出门泡妹子,命都差点泡丢了一次,结果还要来第二次,真是没见过比他还蠢的人了。
开封府的大街上治安一向严谨,曲华裳当街纵马这可是惊扰了很多的百姓,不过人命关天——即使这个人命是安乐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好在开封府的百姓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惊讶过后就纷纷闪到路边让开通路,同时交头接耳的询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一路跑也有个小小的好处,那就是曲华裳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后来展昭他们只要去问问百姓,就有人主动指出了方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曲华裳飞马赶到了月老祠,连马都来不及栓,直接跳下去就往里面跑。今天不是节日,加上又快到了午时,月老祠中并没有太多的人。曲华裳问了问门口摆摊算命的瞎子,那瞎子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一言不发。曲华裳皱着眉头直接进去自己找了,等她离开,那个瞎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盯着曲华裳的背影,脸上一片阴霾。
祠中庭院里面种着两棵茂盛的连理相思树,树枝长在一起彼此交缠,树上绑满了红布条,密密麻麻的,远远看去那两棵树好像开了满树的红花。曲华裳在树下站住了脚步,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缓慢的呼吸,同时抬手从袖中褪出苍龙笛握在手心之中。
心中数了十下,十下之后,曲华裳睁开眼睛,直接朝着后院的方向跑过去,她嗅到了风中传来的凛冽的杀意,听到了刀剑出鞘的轻微震响。
安乐侯庞昱感觉自己很倒霉,之前在月老祠中求姻缘的时候,他认识了刘尚书的女儿“刘小姐”,这位刘小姐在开封府颇为有名,是个才女加美女,很多世家子弟都有心结交,安乐侯自然也不例外。没想到看起来是一朵高岭之花的“刘小姐”竟然会对自己抛出橄榄枝,庞昱无比开心,两个人一有时间就会约出来见面,有时候是月老祠,有时候是开封的著名琴馆幽篁馆,一个月下来安乐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的风雅了不少。哪知道天降横祸,几日前两个人在月老祠见面之后,刘小姐送了一把琴给庞昱,庞昱当成是定情信物欢天喜地的就带回去了。只是他晚上抱着这把琴睡觉的时候,朦胧中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晃动,随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安乐侯就看见满屋子都是晃来晃去的人影,庞太师焦急的站在门口,屏风后面传来母亲低低的哭声和妹妹细细地劝慰,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纤细窈窕的身影坐在自己的床前正低头写着什么……庞昱来不及想这是在做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很饿。
后来听下人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庞昱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不是曲华裳妙手回春,自己这就直接去报道了,他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安乐侯虽然欺男霸女,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开封府,但是他并不傻,仔细把事情想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得知真相的安乐侯感到十分伤心,他现在只想问清楚刘小姐,为什么要害自己?
来到了月老祠他们之前经常相见的地方,安乐侯没有等到千娇百媚的刘小姐,却等到了拎着刀的黑衣人。
再傻安乐侯也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人拎着刀要杀自己,下意识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赶紧跑啊!
庞昱拔腿就跑,黑衣人在他身后冷笑一声,抽刀出鞘,揉身追上。
小侯爷好吃懒做,整个人平时疏于锻炼,尽管现在生死攸关他爆发出了潜能,但是很快庞昱就跑不动了,打了个摆子他一下子绊倒在地上,转过身来,看着逐渐靠近的刀锋,庞昱心下一横,闭上眼睛抱头大喊:“救命呀——”
遥遥传来一道真气撞在刀锋上,把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撞得偏了几分砍在地上,庞昱顺势往旁边打了个滚,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正好和曲华裳打了一个照面。
竟然真的有人来救我啦!咦?这个漂亮妹子略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难道是梦中——
唉呀妈呀这不是那天在我家救我的神医姐姐吗!
“神医姐姐救命啊!”庞昱冲着曲华裳就扑了过去,曲华裳嘴角一抽,旋身闪开了庞昱,小侯爷直接扑到了地上。
“神医姐姐!这个人要杀我!”庞昱爬起来躲藏到曲华裳的身后,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指着黑衣人说道。
“废物。”黑衣人眼神冰冷的盯着曲华裳身后的庞昱,忽然说了一句。
“是你?”瞅瞅那把十分眼熟的刀,曲华裳挑眉。这人是那天追着掌柜要把他带回去的黑衣人头子,他看见了曲华裳,心中微微一顿,这女人那天就坏了他们的好事,这回又碰上了,真是麻烦。
“你要救这个废物?”黑衣人冷冷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没想到开封府竟然也有这种阿谀奉承之辈。”
“你这句话说的好生奇怪。”曲华裳漫不经心的转了转笛子,“首先我并非开封府的正式人员,其次我救安乐侯与阿谀奉承有什么关系?我是个大夫,他是我的病人,没治好之前他的命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你想拿走,没门。况且白日行凶目无法纪,你又是什么好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并不回答,直接举刀对着曲华裳挥过来,这一言不合,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庞昱跑到了一边,找了一个既不会被波及到又不会距离曲华裳太远的地方猫着。曲华裳身形轻盈,在黑衣人的闪成一片的刀锋之间来回穿梭,愣是碰不到她半片衣角,尽管看着险,但其实曲华裳是占上风的。但是庞昱不知道啊,他看得心惊肉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庞昱第一次觉得让曲华裳一个人打架自己在旁边看着,这种行为有那么点不厚道。
只是他只会些花拳绣腿,人家打架明显一看就是高手交锋,要是自己贸贸然冲上去,肯定只能当了炮灰。惜命的安乐侯觉得自己得想个别的法子。
“掌柜的人在哪里。”曲华裳一笛子架住了黑衣人的大刀,压着刀锋往前推进,直接把笛子卡在了刀柄的位置锁住了黑衣人的手腕。
“不是被你们开封府的带走了吗!”黑衣人嗤笑一声,“怎么竟然回过头来问我。”
“开封府是正宗的衙门公堂,掌柜的没犯事,当然让包大人给放回去了。”曲华裳耸耸肩膀。
黑衣人大喊一声,另一只手并成掌对着曲华裳的胸口拍过去,曲华裳侧身闪过,左手并指凌空在黑衣人的左肋上一点,然后一个太阴指远远退开。黑衣人顿时觉得自己胸口气息一滞,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又来了!这种气滞的感觉……这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
曲华裳退到距离庞昱很近的地方,正当她转过头看一眼庞昱想确定他的安全的时候,数道寒光凌空飞来直袭庞昱,曲华裳手头没有多余的暗器阻拦,正想吹笛震开袭击庞昱的寒光,黑衣人长刀一挥直指曲华裳握笛的双手。曲华裳只得一边往后退,一边用笛子卡住刀锋,拧了一圈之后双手握紧笛子往下压,整个人借力翻起来直踢黑衣人。黑衣人原本的目的就是阻拦曲华裳不让她吹笛子,目的达到,他抽身退去,只是动作终究慢了一步,没躲开曲华裳踢在心口的一脚。
黑衣人踉跄几步咳出一口鲜血,他捂着胸口气急败坏的朝庞昱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一人红衣握剑,星眉朗目英姿飒爽的站在庞昱身前,一人白衣抱肩落在房顶上,封锁住了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的去路,地上落着几颗圆润的白色棋子和同等数量的墨玉飞蝗石。
那个道士打扮的人正是曲华裳再月老祠门口见过的算命瞎子,只是他现在却一点也不瞎了。
“展展展……”庞昱结结巴巴的指着展昭说道。
“小侯爷,在下展昭,不叫展展展。”展昭十分严肃的说道。
“展……大人……”人在屋檐下,毕竟这个时候能救自己的就只有这三个人了,庞昱要是再不识相,白五爷不介意踢他直接到黑衣人的前面。
“走!”那个道士打扮的人甩出一把棋子,同时喝道。
曲华裳直接横笛唇边,一曲龙吟之声吹出,笛子纷纷震落地上,只是那两个人也消失不见了。
“你们怎么把人放跑了!”庞昱哭丧着一张脸,却不敢在白玉堂前面发火——让他欺负欺负展昭这个老实人还行,白玉堂杀气太重,就算了吧。
“曲姑娘?”展昭歪头去看曲华裳。
曲华裳点点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在他们身上下了自己改过的梦蝶引,明天上路就可以一路追着了,绝对不会丢。”
“这棋子……”白玉堂脸色颇黑的跳下了房顶,他捡起了满地的墨玉飞蝗石和圆润的白棋子。“百花楼棋圣一脉的暗器,不过那人不是顾百岳,顾百岳的武功没他好。”
“那就好,既然与百花楼有关系,他们事情败露定然会连夜离开开封府,况且百花楼最近有变,如果我所料不错,此行我们与他们乃是一路的。”展昭收剑入鞘,伸手把还坐在地上的庞昱拉了起来。
“不是一路的也没关系,唐六还在开封没走呢。”白玉堂挑眉。
“小侯爷,回去吧,已经没事了,我出来之前庞太师还在开封府,正好跟我走一趟顺便去看病,我明天就不在开封了,要提前把你这事给结了。”曲华裳转头去看庞昱,慢慢说道,“我记得我说过要卧床静养?小侯爷若是再不肯听医嘱,那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
“神医姐姐你只说不让我吃肉……”庞昱低声咕哝。
“没说嘛?”曲华裳眨眨眼睛,“那我现在说了,一样的。”
庞昱:“……”
几人往回走,白玉堂忽然说道:“五爷就是去开封府四处转了转,再回来你人就跑到月老祠去了,求姻缘吗?”
“……我是出去买绸缎!”曲华裳愤愤的说道。
“哦?”白五爷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月老祠卖绸缎?”
“哦什么哦我是给谁买的?”曲华裳斜了白玉堂一眼,抱着胳膊走到了前面。
庞昱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人,展昭摸着下巴瞅瞅曲华裳又瞅瞅白玉堂,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曲姑娘,你这是要给自己做嫁衣?”
曲华裳:“……”
展大人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才是最黑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快乐么么哒~~~
你们告诉我是不是你们爱的都是展大人QAQ白五爷的CP就没人看嗷嗷嗷
#我又回复不了留言了真的好想死QAQ#
展大人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地...咳咳,意会一下~
下一章就该上路去刷洞庭湖的副本了~然后就是百花楼的事情和曲姑娘自己的身世问题...剧情貌似进展的有点慢啊_(:з」∠)_我的错。
瞅瞅这四人队伍的配置:暴力DPS:白五爷,展小猫,神奶:曲华裳,还有T:唐君泽。
唐少主表示抗议:老子是唐门啊摔!
唐门仇恨也是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