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智慧等价的只有智慧。
李靖拜托牢头多拿几个木碗,又盛了一桶清水,牢头显然误会了他,木碗里盛着满满登登的米饭直叫李靖无奈,却让姬昌笑开了花。
待到姬昌水足饭饱,李靖嘿嘿一笑,说道:“伯侯对李靖有大恩,李靖无以为报,且为伯侯奏乐一曲,以谢伯侯大恩。”
姬昌有些惊讶:“贤弟还会奏乐么,当真是文武全才。”
李靖也没做过多的解释,低头将七个木碗一字排开,又将凉水依次倒入每个木碗中,右手拿起姬昌的筷箸,轻轻的敲着灌着水的木碗,那声音不急不缓,徐徐而来,时而清脆,时而低沉,初一听似乎觉得稀松平常,仔细听却仿佛从叮咚中听见了山川幽谷,直叫人疲惫尽扫,复得自然。
良久后,李靖收回了手,奏完了乐,姬昌和牢头却没回过神来。
乐器虽然粗陋,李靖演奏的也并非尽善尽美,但姬昌和牢头二人还是听得入了迷,回过来神的二人只觉得一身轻松,毫无半点劳累之感。顿时惊为天人,对李靖一顿夸奖。
“伯侯对我有大恩,李某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幸好曾经追随一位长者学习乐理,现在奏一段音乐来取悦您,也好报答您的恩情。”
姬昌自然知道李靖不想白受他的易经,接着李靖的话说到:“贤弟大才,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将乐理传授与我呢?”
李靖就等着这句话呢,开心的回答道:“理应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得那牢笼也变得可爱了,就连那牢头也变得顺眼了许多。牢头也很开心,一天天闲着无聊,又不能偷偷的溜出去听戏,正好这有个会敲曲的,要是再来壶小酒,岂不美哉。
牢头正想着呢,就见李靖把手往身后一伸,提出一壶酒来,惊的牢头眼珠子都要掉了:“李,李侯爷,这酒也能往那藏啊?”
“牢头,想学啊,我教你啊。”
“不不不不,我怕我学不来。”
于是乎这三人每日饮酒作乐,没几日这三个人便熟络了,李靖也不掖着藏着了,祭出了叔父赠与他的那张‘听风’,姬昌与牢头二人便更加热切了。
等李靖带的酒都喝光了,又变出银钱来让牢头去买酒。白天自然有姬昌教他易经卜卦,晚上又有乐者这位金仙大能传道与他。除了会想念家人以外,坐牢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之期就要到了,如果不是有乐者的话,李靖或许早就忘记了岁月。
此时的李靖与三年前全然不同,皮肤因为长时间没见光显得有些苍白;头发因为很久没有打理已经沾到地上,一绺一绺的让人看着有些反胃;由于胡子太过茂盛已经遮盖了大半个脸颊。身上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洗澡散发着恶臭。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那双眼睛,不,也许眼睛也变了,变的更加深沉。
除了陈塘关众人还记得李靖以外,天下人已经忘记了这位边塞将军。
东伯侯姜文焕终究打破不了窦荣把守的游魂关,年年打年年败,东鲁已然民不聊生。陈塘关已经和东鲁结了盟,崇黑虎吃了几场败仗后又龟缩到了城墙里,打死不出门,实在有失北伯侯的体面。他现在已经不怕被人耻笑了,反正笑话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金吒木吒两兄弟年纪虽轻,却像他们父亲李靖一样,名扬天下了。李哪吒拜了太乙为师,已经在金光洞学艺三年。唯一受苦的,只有殷氏。自李靖入狱以后,整日以泪洗面,虽然实际上有四十五岁,看起来却像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一般,苍老了。
李靖已经准备好破牢而出了,所差的不过是个时机而已,而这个时机,什么时候能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