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两种程序
那个小女孩年龄跟张小北差不多，也十四五岁的样子，精致的五官，小小的脸，纤弱的身材，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她坐在那里，双臂护着腹部。
张小北轻轻的触碰她的手，想让她把手拿开，她惊恐地叫了起来。
张小北轻轻安抚她道：“别怕，我是来帮助你的。能不能让哥哥看看你的伤？”
那小女孩才放下了戒备，将手移开，张小北看到她的肚子也瘪了一块，伤口草草的缝在一起，有一处没有缝合好，往外流着脓，似乎还有一些蛆虫滋生。张小北看着这场景，怒气充填于胸中，忍不住大叫道：“这TM都是谁干的，良心呢，良知呢，都被狗吃了吗？要我抓住他，一定把他的心肝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大厅里原来喧嚣的环境，被张小北这么一喊，突然安静下来。大厅里的人都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头怪物。
朱二朋跑过来，说：“张小北你别激动。”
张小北还未从愤怒中走出来。张兰也过来劝张小北。
张小北说：“我不激动？你们都怎么照顾人的，你看她的伤口都没缝合好，在流脓呢。”尽管他用最大的声音，想让这个世界都听到这不公平，可是社区人才交易中心所在的洞穴太深，任何声音都显得渺小而微弱。
朱二朋说：“小北兄弟，不瞒你，我也是从这个处境过来的。你大概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这种状况实在太多了。这还是在这一层的人，都是比较轻的。在后面还有十几层，如果你刚见到这些人就这么激动，那后面我想你也不用去参观了。我也没办法，我们只负责保障安全，救治却也不是我们负责的，其实看着他们我也很觉得难受，可是我们人手有限，实在是帮不了。”
张小北平静下来，说：“朱大哥，真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的。我只想知道是谁造成这些的。”
朱二朋说：“跟我来吧。这个小姑娘我会告知负责人特别关照的。”
他带着大家走进一间空会议室，关好房门，给每个人发了一个虚拟设备。
朱二朋说：“关总每次领人来都不愿意目睹这些人的惨状，因为他受不了。大家先用虚拟设备来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吧。”
张小北觉得似曾相识，对，当时陆知行在缓存室给张小北看张大北的记忆。
众人带好设备，进入虚拟世界。
关东海出现在眼前，他说：“大家都初步看了一下，下面我来介绍一下下面的状况。”
张小北眼前出现一个宏大的建筑，关东海指着那幢建筑，那里是地面世界最高的楼宇，你们都应该了解，这是豆米大厦。镜头拉近一点。”
随着镜头拉近，张小北才看见，那大楼外侧满满的都是人，他们有的在为楼宇做清洁工作，有的在检修线路。
镜头切换到一家大型超市，关东海说：“这是地面世界连锁最为庞大的阿迪达超市，里面的物品丰富，已经实现了全自动化。不过在他们背后，也是普通的工人和技术员在为超市的运转提供着基本的劳力。”镜头转到一间大型办公室，穿着白色制服的程序员不断地在设备前敲代码，而办公室旁边则是制造厂，忙碌的工人在为自动设备进行制造、修理、调试。
关东海说：“地面世界的每一处繁华，都是这些普通的劳动者所贡献的。”
张小北问：“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为什么不采用机器人来替换？”
只听梅若冷冷的说：“机器人难道不要花钱吗？再说都用机器人了，这些人的就业怎么办？”
张兰说：“现在的技术进步远远没有达到机器人普及的程度。这二十年真正的技术进步主要在神经控制技术与生物智能技术。”
蜜雪说：“其实也有考虑到经济效用的问题。梅若说得很对，在经济上，必须考虑到效用问题，如果大量的劳动力被剩余出来，社会的平稳将被打破。这些工人和技术员、程序员都会丢了饭碗。毕竟社会财富要求集中于少数人。”
张小北轻篾的笑笑说：“博士的意思是，活该他们拿的钱少。”
江北说：“蜜雪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张小北说：“你也挺懂的。”
江北被一句噎了回去，反而是江南涨红脸说道：“只不过是客观陈述啊。”
关东海说：“你们谈到了关键的问题。这伙人能拿多少钱呢？可以维持基本的体面的生活。但是他们付出的，是什么？”
张小北曾经听陆知行说过这些问题。此刻他突然灵光闪动，说道：“他们付出的是为整个地面世界的社会稳定所能付出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劳动力、时间、精力，还有本应用来发展他无限未来可能的机会。而他们得到的，却是一个平淡乏味的人生。”
张兰听了这番话，对张小北刮目相看。
关东海笑说：“小北说得不错。不过还有些不全面。你们再看。”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间空屋子，里面一张空床，张小北觉得似曾相识，他想起来这布局倒与缓存室有点像。
这时走进一个人，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看上去有点狂躁。跟着他进来的是两个白大褂。两个白大褂控制住这个人，让他躺下。然事往他身体里开始注射。
画面快进了大概半小时，那个人在此期间有时情绪不太稳定，有时又哭又笑。但是等注射完毕后，这人站了起来，满面春风。他和两个白大褂握手致意，轻松的走出了房间。
关东海问：“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吗？”
大家沉默。张兰其实心里明白几分，这是在注射奴隶程序。
关东海没说话，继续看下去。画面切换到另一个房间，同样的布置，也是两个白大褂给一个人注射，不过那个人看上去情绪一直很稳定，穿着看起来也上档次。
关东海说：“我就不为难大家了。第一个被注射的，是奴隶程序。我相信你们中有些人听过。具体讲，注射了这个程序以后，人就会安分守法，老实工作，当然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后面这个注射的，是成功者程序，这个可能听到的人比较少。不过，这种待遇只能是给精英朋友们的。只有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名度的人，才可以接受这种注射。注射以后，同样是成功者之间会互相感应，你的消息会无比灵通。”
关东海顿了顿，接着说：“你们几个人中，没有人注册过这两种程序。张小北暂且不说，张兰是在地面世界的大公司工作，如果你不来参加这次训练，估计也要开始注册成功者程序了吧。龙新一直在旅行中，梅若家庭背景好，蜜雪你是高材生。你们天生的身份避免了去注册奴隶程序。不知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庄吉问：“那我呢，我坐过牢，为什么不给我注射？”
关东海说：“你以为没人想给你注射吗？如果不是验出你的基因里带有G成份，早就被注射了。”
张小北问：“什么是G成分？”
梅若说：“G成分是一段优良变异基因，带有这种基因的人天赋异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