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凉，凌海厘转过身，那少年却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背后。他面色苍白，眼眸却是有些泛红，眼中的红血丝让他看起来像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凌海厘见他这幅样子，不禁有些忐忑，她小心翼翼的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请节哀……”
少年好看的眉头皱得紧紧地，抬眼死死地瞪着凌海厘，一步步的朝她靠近，一直将她逼至了墙角处，他个子虽然小，却气势十足，凌海厘低着头看着他，却感觉比他矮了一大截。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少年声音冰凉。
凌海厘沉默地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她虽然没有失去过亲人，却能够理解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这个孩子身中慢性毒，亲人又离他而去，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凌海厘这样想着，少年却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忽然不满地小声吼道，“不要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你这个庸医！”
庸医？庸医！这孩子叫她庸医！
自从被沈澜那个家伙刺激过之后，她就开始对那些质疑医术的词语产生了敏感性的反应，庸医就是其中的一个。听到这个词，她的脑袋瞬间转化成化学反应容器，各类物质在掺入“庸医”这个词之后，产生了激烈的化学反应。
几乎是不加思考的，一些话就开始脱口而出。
“孩子，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些什么，但是我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东西。你可以悲伤，可以愤怒，可以在一段时间里一蹶不振，但是却要接受现实。不想让别人可怜，那就做些什么吧。”
“比如？”少年歪着头皱眉看她。
“比如让我帮你解毒。”
“治不好的，”少年听了凌海厘的话，态度似乎有些软化，他低头道，“御……大夫们都说我这毒已深入骨髓，再过些时日就要一命呜呼了。”
“如果不是心中存着希望的话，你也不会来我这里的。”凌海厘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想这位老人家，也一定想让你好好活着。”
“别乱碰我，你这个丑丫头！”少年别扭地撇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有些泛红的耳根。
“我叫凌海厘，不是丑丫头。”凌海厘对他的恶语相向并不在意，青春期的男孩子嘛，这种态度是很正常的，只是手里拿着刀到处挥的话，就有可能变成“少年犯”了。于是凌海厘趁着他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轻轻抓住他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锋利的刀子，放在桌上，并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呢？叫什么名字？”
少年沉默不语，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半晌，待凌海厘失去耐心准备去厨房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开了口，“我叫舒晋泽。”
凌海厘宽慰的朝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有钱安葬他。”他抬眼看着凌海厘，眼眶泛红。
“我这儿有一些银两。”凌海厘道。
刚赚的，还热乎着呢，助人为快乐之本嘛，这孩子这么可怜，帮帮他是应该的。
“我没有钱让你帮我治病。”
“没关系，先治了再说。”
以后有钱了再还嘛。
“我饿了。”舒晋泽皱眉道，肚子随即配合发出咕咕的响声。
“我也是。”凌海厘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