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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王八蛋,阿紫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唐遥咬牙切齿的说道,顺便将脖子上的匕首撤下來,对着他大腿就是一剑扎下去。
“啊……”一声惊天的惨叫响起,却笑得更癫狂了。
“你说她小,长得比燕春楼的名妓还要好,哈哈哈哈……可惜你是享受不到了。”
唐遥不说话,只是匕首一撤,对着他另一条大腿又是一刀。
两条大腿血涌如注,唐远却沒有任何害怕,反而笑得更加大声,与疯子无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不惯的唐遥直接将匕首递进了他的胸口,声音戛然而止,那人口中鲜血不止,瞪着眼睛倒下了。
唐遥飞身往祭坛而去,却在接近的那一刻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飞。
唐远在最后一刻将手中的针飞向他刚才出现的那个地方,众人都还沒來得及准备,祭坛却嘭的一下炸开了。
“阿紫,”他凄异的吼声回荡在这一片天地,让织梦的白锦都不由得心神一荡。
深呼吸一口,气沉丹田,继续为他织梦。
“阿紫,你回來呀,呜呜……”那个一向冷毅的男人如丢失掉心爱的玩具一般,蹲在地上抱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体会到他痛失爱人的痛楚。
“唐遥……”这时一个柔美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阿紫,是你吗,”他突然起身,朝着四处不停地看,却依旧沒有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
“唐遥,是我。”
“阿紫,你在哪儿,你快出來呀,”他急得四处打转。
“呵呵……呵呵呵呵……唐遥,我终于看到你为我着急了。”那个声音听來有几分欣喜,却也有几分凄凉。
“阿紫,我找不到你,你在哪儿啊,”
“我在你的记忆里啊,唐遥,可是我就要消失了。”那个柔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姑娘的哭泣。
“阿紫……”
“唐遥,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快去,找一个能织梦之人。让她为你织一场梦,此后,我便能在梦中与你相守。”
“好,我马上就去。阿紫,你要等着我,不准你离开,”
“唐遥,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还沒有嫁给你。”
嘤嘤哭泣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仿佛能看到一个身穿绯色衣衫的小姑娘,她手腕和脚上都系着铃铛。她无助的蹲在溪边,晶莹的泪水顺着绯色的桃花印流过,桃花在泪水滋润下灼灼盛开,竟柔媚如斯,刹那芳华。
白锦缓缓从空中飘下,带着一身的孤高冷傲,仿若九重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冷冽的清泉:“听说你要求一场梦,”
“你是谁,”唐遥不为眼前女子绝美的容颜所动,警惕的看着她。
“云仙阁,白锦。”
“你终于來了。”一个似轻叹的声音在空中飘渺。
“你早就预料到了我会來,不是吗,”白锦抬头,清冷的眸子淡然的看着空中那个几乎淡得看不清的绯色身影。
她就快要魂飞魄散了。
“在死的半月前,我曾用千机秘术窥探了未來之事,以前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这次我却看见了。只是关于我自己的部分还是看不见,我看见唐远死了,我看见唐遥赢了,我的魂魄飘荡在空中。不过我看见你來了,你用聚魂之术将我的魂魄留在这场梦里,所以这是天意。”
“的确是天意,你说得沒错。”白锦笑了笑,说道:“你需要一场什么样的梦,”
“一场美梦,我心中一直的梦。”她粲然一笑。
“说來听听。”
她望着唐遥笑笑,笑得温柔,尽管唐遥看不见。
“他将我带出來的那一天,我便将他当作此生唯一的依靠。后來,我渐渐的爱上了他。元宵节那日,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他,我的心意。可惜,他并不开心。”
她叹了叹,又道:“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梦中我披上了红嫁衣,与他拜了天地,成了夫妻。他会对我温情如水,我会做好一个贤妻良母,然后和他共度余生。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际云卷云舒。我们会有可爱的孩子,我教他认字,他教他学剑。我们的孩子很聪明,他会承欢膝下,他能文擅武,他会找到一个好的伴侣,生儿育女。老了,我们会葬在同一口棺材里,然后长眠于地下。”
她憧憬的看着唐遥,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多好,一个女子毕生所求不过如此,可惜,那一直都只不过是我的梦。,也仅仅只是我的梦。”
她低低的悲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感受到她的悲哀,让人窒息得有些喘不过气來。
“阁主。”她看着白锦,眼中充满了祈求。
“我知道唐门的秘笈对你來说不算什么,可是我还是想求你帮我圆了这个梦。我至死都沒能得到的东西,我希望梦中我能够如愿,能做他的妻子。”
“好。”白锦点了点头,道:“如你所愿,我现在帮你聚魂。”
幻紫也笑了笑,笑得苍凉而幸福。那历尽千帆得到的也不过只是一场梦,可是,在这场梦中,她终归能如愿以偿,成为他的妻子。
指尖光华流泻,化作无数雪白光束将幻紫牢牢束缚住,一点一点帮她聚集消散的魂魄。
渐渐的,她的魂魄变得充实,身影也越來越明显,不再是虚无透明的了。
“阿紫……”一句深情的低唤仿佛穿越千年,穿越亘古,划过时空的距离到她面前。
她对他粲然一笑,胜过天边晚霞,她轻柔的声音传來:“唐遥,我回來了。”
如瀑的乌发在空中飞舞,精致如画的容颜绝世无双,那一身似血的绯衣灿过朝阳,当真是画中走出來的人。
叮叮当当……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她已经落入了他怀中,那黑色和红色的组合,竟然奇异的协调。
两人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如同同心结一般,牢牢的缠绕在一起,拴住彼此的生生世世。
“阿紫,不要再离开了。”
“唐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看着他们抱在一起大声的笑,白锦嘴角一扬,指尖一点便消失不见。
“主子。”看着白锦开门出來,孙幕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把他的身体照顾好,否则他在梦中的灵魂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白锦随手一扬,门便关上。面前白影一闪,幽幽还未淡去,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眼神暗淡下來,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恭敬道:“属下遵命。”
他快步跟上去,说道:“主子,你是要住下來,还是回沉香湖,”
白锦沉吟片刻,道:“歇息一日吧,今日我耗损精神力,如今身心疲惫,明日再说。”
嘭的一声,门轻轻关上了,隔绝了两人的视线。这时他才敢抬起头來,沒了刚刚的自卑。
在她面前,他沒有任何资格去直视她,他是卑微的存在,能为她所用已是幸运。
只是主人,孙幕恐怕不能再为你做事情了,孙幕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他眼中流淌着痛楚,缓缓转过身,低着头离去。
这时原本关闭的门打开了,她静静地看着孙幕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孙幕,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不珍惜啊。如今我留着你,只希望你能早点回头,我是不会怪罪于你的,但是你总是不明白。”
她摇了摇头,轻轻的关上门。
是夜,沉静如水。
“孙老板别來无恙啊。”好听的声音响起,那人着黑色的长袍,头上带着黑色的斗篷,在微微烛光的房间里显得神秘异常。
烛火明明灭灭的,只要一阵微风便可以吹灭,身影被拉得长长的,看起來如同鬼魅一般。
“你是谁,”
孙幕警惕的看着那人,那人悠闲的靠在墙上,看起來气质非凡,高贵优雅。
“呵呵呵呵……”那人轻轻一笑,却像是带着惑人的毒一般,让人沉醉其中。
“孙老板真是健忘啊,令弟可还在我们那儿做客,你不应该忘了啊。”
他声音仿佛调戏一个良家女子般随意自然,温柔得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
“你想做什么,上次我就帮了你们一次,你现在又來找我。”
孙幕冷冷的看着他,可那人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笑如春风。
“我向孙老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等这件事完成了,令弟就自由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孙幕冷眼看着他,摆明了不相信。
“当然,你沒有别的选择。”他摊了摊手,动作随意自然。
要不是一身黑衣斗笠,那人一定是华贵非凡。光那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就能猜到那人一定有着不一般的容貌。
“呵呵呵呵……”孙幕有些苍凉的笑了笑,眼中泛着淡淡泪花。
“孙老板不必如此失意,凡事有失有得,这一次之后,我们将不会再干涉你们一家。”
“但愿你说话算数。”孙幕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然,我们一向说话算数。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要跟孙老板说清楚,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你明白的。”
孙幕点了点头,道:“我不会失败,但是你们得保证我弟弟的安全,否则,我也不介意來个鱼死网破。”
“呵呵呵呵……孙老板说的哪里话,既然孙老板替我们办事,我们自然不可能对令弟不利。如果……”
他话锋一转,笑得更灿烂了:“如果孙老板不幸就义,那么令弟这一生衣食也会无忧,所以孙老板尽可放心,你不会亏的。”
“那就好。”他长长的叹了一声,眼中的苦涩无人得知。